五根巨大的石柱托著五座巨大的神殿,縱橫十字的四座黑色從殿環繞在巨大的主殿四周,一米多寬大小的巨大鎖鏈是主殿和從殿間唯一的聯係,往下是隻要碰上一點便會燃盡這世間所有的地獄黑焰,而高高的鎖鏈兩旁時不時竄起的火星打擊著那萬年寒鐵所精鑄的鎖鏈時所發出的消融聲音更是讓人無法懷疑它的恐怖殺傷力。
魔神殿,魔界至高無上的王、所有魔界子民的精神支柱,而中間那座高高在上的漆黑主殿,便是魔神王陛下的住所,是聖地,更是禁地。沒有人會闖,更沒有人敢闖,而即便有人想闖也不可能,能踏上這四條鎖橋的,在這片貧瘠而廣闊的大地上,隻有魔神王陛下的親信心腹,魔界大陸的實際管理者,魔界四大軍團統帥那四位殿下才有這個資格和實力,換成了其它人,恐怕在他還沒有靠近索橋的事情便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魔神殿並不是單獨的存在著的,魔神王陛下的仁慈和寬容賜予了魔族在近距離的地方沐浴他神光的恩典,在那四座高聳的魔神殿之外,外麵所包裹著往外鋪散開去的環形衛城,是自發的守衛著王的魔族子民們所構築的第一道防線,也是偉大的魔神王陛下對於他們的恩典,這座城池本來是沒有名字的,但是久而久之,它有了屬於自己的稱呼,巴達斯,在魔族的語言之中,它所翻譯過來的意思是,聖眷之所。
居住在這裏的並非隻有貴族上位者,但是,巴達斯的居民本身便是整個大陸所有沐浴在魔神王陛下的恩寵之下的子民們所豔羨的對象,巴達斯的大門並不對外人敞開,但是今天,它迎來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次意外。
與那些猜測的族人們不同,巴達斯大門的開啟,至少有兩個人眉頭深鎖,雖然本來應該是三個,但是那位若丹倫得殿下卻在見到那雙黑色雙翼之後便隱約猜到了今日這種景況的出現,隻是,他始終無法相信,那位長公主殿下竟然真的會做到這種程度?!
無端的猜測是沒有必要的,因為,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無論是若丹倫得還是另外的那兩位殿下,他們已經知道了那位長公主殿下發出的命令。血魔將沒有停留,他也沒有膽子停留,不僅是因為長公主殿下派出的親衛隊長那冰冷的目光,更因為在見到那一雙漆黑雙翼的時候,他便已經明白,這個少年的身份不是他所該胡亂猜測的。其他的且不說,單隻那一對巨大的漆黑雙翼便足以證明眼前的少年並不是普通的魔人混血,至少,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一個魔人的混血後代中,會有人覺醒展露那一雙被冠以魔族之名的尊貴皇族的羽翼!
更別說少年眼中在擊退若丹倫得之後眼中那濃鬱的深紫!
雖然在那之後少年的眼眸又恢複成那種人畜無害的淡紫色,血魔將尚且被嚇得更是十二萬分小心翼翼,更何況是索莉緹雅和洛麗塔這兩個小女生。索莉緹雅好歹也已經跟過少年一段時間了,對於這位主人時常給與她的“驚喜”她多少有些準備,但是洛麗塔這位新來乍到甚至跟少年都還沒說過多少句話的公主殿下卻是確確實實地被嚇到了!
雖然那些混跡在人類中的魔人大都驕傲而被人類所敬畏,但她聽到得更多的是,那些魔人們大多心理變態動輒虐殺人類少女的傳聞,而自從跟了這位主人之後,洛麗塔無時無刻不感到暗自驚懼,害怕那傳聞中的災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降臨在自己頭上。
然而,她所見到的卻是與傳言中截然不同的存在。他沒有碰自己,相反,他甚至正眼都不曾瞧過自己一眼,不是輕蔑,而是無視。並不是特別針對她,洛麗塔這般相信著,因為,他在看著其他那兩個女人的時候,那種目光跟看著她的時候沒有什麽區別。
洛麗塔驚懼的心在“平靜”的日子漸漸安定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那被強壓下的屈辱和強烈的好奇,而今天,周圍的那些魔族們注視著那個男人時所露出的那種驚疑不定的敬畏目光,更讓洛麗塔的心中一陣莫名的驕傲。那些自己曾經連仰望都無法看見的存在,現在竟然用那種目光看著自己的主人,她就覺得一陣莫名的快意。
隻有一個人是不一樣的,或者說兩個,歌茜蒂雅和少年,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應,即便是在他們已經來到了魔神殿東邊從殿的麵前,即便裏麵居住著的是此刻魔界實質上除卻魔神王陛下之外身份最最尊貴的一個,即便連血魔將也早已保持著足以讓賽雷特王汗顏的謙卑,那兩個人,仍是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應。
歌茜蒂雅的心思單純得比白紙還白紙,所以才能如此平靜。而雲臉上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變化,但平靜的表麵下是他劇烈波**的心,沒有人可以明白此刻他心中的滔天巨浪!因為,他自己都無法明白!
他聽到了召喚,從踏進這座城市之後,他便聽到了召喚,那種聽不見卻在心中不斷回旋激**的召喚聲響,一聲、一聲、一聲的響起,看著那座陌生的宮殿,他卻分明感覺到了熟悉,如同那靈魂中的跳動。
雲平靜地走著,身體卻不可克製地微微顫動著。血魔將感覺到雲舉動的異樣,卻也沒有太過在意,初次前來這裏的人基本都是如此,當初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不也是同樣這般誠惶誠恐麽?
厚重的殿門層層的關上,早已隔絕了外界目光,血魔將卻仍是保持著謙卑。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洛麗塔絕對不會相信也無法相信,那個狂傲的淩辱自己母後姐姐的血魔將會有現在這種低下謙卑的表情。不過,她也看不了多久,卑賤的人類竟然被允許進入這座寢宮就已經是天大的賞賜了,更何況是麵見那位殿下。那可是連魔族子民都難以得到的恩典!
所以,等到走到那正宮寢殿之時,雲的身邊隻剩下了兩個人,一個是謙卑的血魔將,另一個是那個始終盯著雲的親衛長,深紫雙瞳中是毫不掩飾的敵視!而真正走進這正宮之中的卻隻有少年一人,血魔將在親衛長的目光凝視下停下了腳步。
幽靜的環境素雅的裝飾,如果僅僅是看這屋內擺設的話,根本就看不出這是現在魔界最尊貴的人物之一的居所,但是,即便是早已隱約有些猜測的雲在真的見到那熟悉的場景時,卻仍是忍不住呆住了。
不是奢華,不是簡樸,無論奢華或簡樸,都無法牽動心如死灰的少年,但是眼前浮現的熟悉卻是他今生也無法忘懷的童年夢魘,或者,該說是,“他”的?那個創造了自己卻又將自己無情拋棄的“他”的記憶!
雲的眼中霍地閃過一絲凜冽的寒芒,從踏進這座城市開始,他便一直感覺到那種熟悉的呼喚,陌生而又熟悉,那是屬於他靈魂中無法忘卻的悸動,無論是這個身體的哪個意識,他或者“他”,都不約而同地對那呼喚做出了回應,就仿佛早已養成了多年的習慣,近乎本能。
而現在,當他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終於突然想起,那道呼喚,始於何處!然而,旋即突湧而來的是更加濃鬱的疑惑以及三個巨大的問號加感歎號——這不可能?!
但是,當他顫抖著抬起頭的時候,那一雙被掀起了的珠簾之後露出的絕世容顏,卻讓他如遭雷擊,整個兒呆立當場,雲的心中,一片混亂!卻已下意識地驚呼出聲,那一聲哽咽了仿佛千年的嗚咽卻終於劃破虛空——“淩……”
隻是,話一出口,我已發現不對,她不是淩,即便再怎麽相像,她也不是淩!淩看不見,即便她看得見,淩的雙眼中也不可能有那一種銳利的神光!而且——
“哼!皇兒,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隻記得她嗎?”
女人的聲音很輕,語氣很淡,但是那熟悉的稱呼和聲音卻讓雲呆愣當場,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擺在他麵前的卻是他最無法相信卻同樣最無法懷疑的事實!
而看著那張與淩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頰,即便她的雙眼是與淩所不同的深紫和熟悉的銳利,雲的心中突然一跳,那驟然湧起的念頭竟是瘋狂而越發清晰!
“你、你……”雲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遲疑的聲音中充滿了無法置信的疑惑,“母、母後?!”
那張深烙在靈魂的絕世容顏上卻有著一雙不屬於記憶中那個女孩的眼眸,而那犀利冷冽的寒光卻是同樣的熟悉而詭異,而女人口中熟悉的話語更是讓雲從頭冷到了腳底,連心都是一片冰冷,他的掌心已經握滿了汗水。
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當初在坎布地雅,在諸神黃昏的超禁咒魔法下她怎麽可能會存活下來?而且,又為什麽會變成淩的模樣?她、她不是最恨她的嗎?還有,長公主又是怎麽回事?這裏可是魔界?!血魔將所說的要“接見”自己的魔族的長公主啊!
但是,為什麽她會是和淩這般相像?如果不是她的眼眸是與淩截然不同的深紫雙瞳的話,雲幾乎便會以為站在我麵前的便是那曾經消逝在自己懷裏的絕世嬌嬈。而她那種熟悉的聲音和語調卻是讓他忍不住驚呼出聲:“母後?!”
是的!在雲的記憶裏,隻有一個人給我留下這般印象!隻有那一個人!心中的疑惑驟然出現,曾經徘徊在心底多時的諸多疑問在見到那雙深紫雙瞳的時候,猛地豁然開朗!雲驟然想起,在那屬於自己又或者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之中,那個少年曾經見到的那個女人眼中的異色赫然正是——深紫!
那仿佛早已鐫刻在身體內的本能畏懼讓少年下意識地身子後傾,卻在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的示弱表現,眼神中陡地流露過一抹淩厲,那是遲到了十一年的怒火,他睜大著眼,冷冷地瞪著她!
“嗬,母後?這個字眼倒是已經許久沒有聽過了呢……”女人的眼神中瞬間閃過迷失,眨眼間已消失無蹤,再看向雲時已是如過往一般森冷,“皇兒……你終於來了……”
“終於來了?”雲心中疑惑叢生,警戒驟起,看著麵前女人的目光更多了一絲莫名的意味,心底明明是憤怒的,他卻忍不住想笑,笑更冰冷,“難道你也有愧疚嗎!你在等我來討債嗎!”
那個曾經被我稱為母後的女人,雪舞帝國史上最後一位皇後,伊維雅淡淡地笑著,一如既往,隻不過她的眼,已化成深紫,她沒有答我的話,她隻是深深地瞥了我一眼,看著我的眼神中仿佛嘲弄,“皇兒,你還不明白嗎?難道見到我此刻的樣子你心中就沒有一絲懷疑?看來當年我的教育還真是失敗呢……”
雲的眼瞬間內再看不見絲毫溫度,他冷冷地盯著麵前的女人,嘴角卻已露出微笑,是譏誚,他的聲音恭謹而冷漠:“您又要考教我了嗎?人類皇後的身分已經讓您熱衷執著於這種無聊的樂趣了嗎?我的‘母後’?!”
“人類、的身分?”她早已看見他的淡紫雙瞳,伊維雅微微一笑,似嘲諷,“你以為,高貴的魔族會認可人類的存在嗎?”
“哼!”雲冷笑一聲,“至少,你麵前的兒子身上留著一半你最不屑的人類的血液……”
“嗬、嗬嗬嗬嗬,你、你竟然以為你身上所留殘的魔族血統是、是我的血脈?嗬嗬、嗬嗬,真是、真是太好笑了!”伊維雅冷冷地看著我,笑容裏卻看不見一絲情感,“你以為你是我的孩子嗎?”
“你、你……”腦際轟然一震,回憶如潮水般倒入心頭,那般冷酷而絕情冰冷的目光,那個女人,會是自己的母親嗎?早已壓抑心底深處不知多久的念頭陡然湧起,卻如同詛咒一般再無法揮去!
“那我身上怎麽會有魔族的血?這雙眼睛!還有這雙黑翼……”
伊維雅的笑,冰冷而殘酷:“那是因為你們龍氏一族,你們人類裏最高貴的龍氏一族,那傳承自千年聖戰人類英雄第一龍皇的血脈裏麵流著我魔皇一族的血啊!!!”
“不、不會的……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雲歇斯底裏的吼著不知所雲的說辭,“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便是真實……”伊維雅淡淡地笑,平淡而冰冷,如同她冷漠的眼,直直地看入他的眼底,仿佛要撕裂他的心,“這就是所謂的,真實……”
“你、你、你……”
“是了!”腦海中靈光突現,雲看著那無法忘卻的絕世容顏,心中驟然清晰一片,“你、你,你是淩的母親?!淩、淩才是你的女兒!所以、所以你才會……”
“住嘴!!!”強勁的勁風是主人的怒氣勃發,眼眸內那一抹什麽也看不見的濃鬱深紫是冰冷的恨和羞辱!
“住嘴、嗎?”雲卻笑了,仿佛看穿了什麽,他沒有發覺,他的眼神銳利而冰冷,就如她一般,“為什麽?因為我說到了你心中的痛處了嗎?口口聲聲說著卑賤人類的不屑話語的你,卻有著一個留著人類血液的女兒?嗬,真是好笑!”
片刻之間,伊維雅卻已經冷靜下來,她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想激怒我嗎?是的,我的確教過你,冷靜的對手才最可怕。但是,我記得,我同樣教過你,在情勢未明之前,貿然激怒不知深淺的對手,卻是同樣的愚蠢,難道,你已經忘記了嗎?”
“我不曾忘記……”雲淡淡地回答,雙瞳中卻是迷茫的痛楚,“但是,早已失去一切的我還有什麽可在意的?”
“嗬,失去一切嗎?”伊維雅淡淡地笑,嘴角卻是冰冷的譏誚,“我本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會有所改變的……你還是這麽認為的嗎?失去了她便失去了一切?無聊的情感糾纏,她對你,真的這般重要?”
雲緩緩搖頭,沒有回答。
“還是說……那曾經讓你瘋狂的她,現在,已經不再讓你在意了嗎?”
“在意又或不在意,又有什麽區別呢?”雲冷冷地笑,“無論我在意又或不在意,淩都已經不在了……她的存在是你的恥辱,所以,才會對她這般殘酷是嗎?”
“殘酷?”伊維雅一臉平淡,眼瞳中那一抹深紫卻仿佛,殘酷!“什麽是殘酷?你們龍氏一族有什麽資格在我的麵前說殘酷?!”伊維雅眼中卻是逐漸冰冷,如同她的聲音,“你那位英雄的祖先,那位被傳頌了千年的祖先,他、他褻瀆了她的驕傲!他讓她背叛了她的榮耀!他利用了她!他毀滅了她!他奪走了我最重要的妹妹!”
“殘酷?什麽是殘酷!我所做的比起他對我妹妹所作過的一切來說又算得了什麽!”伊維雅笑著,從過去到現在,雲第一次看見她這般瘋狂失態的笑著,“我要你們龍氏一族國破家亡身敗名裂,讓你們所驕傲的一切全部灰飛煙滅!”
雲靜靜地聽著,曾經所在意的一切在他的心底流過,他非常清楚,無論是“他”還是自己,所真正在意的,是她,和她,所以,他的眼,是平靜的,卻仍然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怒意。
“那又跟她有什麽關係!”袖子裏的手緊捏著拳,我怒視著她,“她是你的女兒啊!對著那和自己一般相同的容貌,你竟然下得了手?!”
“閉嘴!”伊維雅冷哼道,“她不是我的女兒!這般恥辱的存在,我沒有立刻抹殺她的存在就已經是格外的恩典了!你以為我還要對她做些什麽嗎?”伊維雅淡淡地笑,“不過沒想到那恥辱竟然能幫了我這麽大忙……真是走運呢……”
“嘭!”黑紅色的蒼茫重重斬出,卻被握在那白嫩的小手之上,她嬌巧的身軀卻散發著森寒的強橫氣勢,她的眼卻是冰冷,帶著嘲弄,“你想要打我嗎?皇兒?為了你那位深愛的,妹妹!”
“你這瘋子!!”
“瘋?我早就瘋了!”伊維雅冷笑,“從我妹妹被你那位英雄祖先害死之後我就瘋了!他以為他死了就可以了嗎?哼!你們這群玷汙了妹妹榮耀的肮髒後裔,誰也別想逃過……誰也別想逃過!!!”
雲苦澀地退了開去,他的手還握著他的劍,那血脈相連的劍卻差點無法握緊,伊維雅所講的每一句都是巨大的衝擊,可惜自己那所謂英明的父親,竟然什麽也不曾知曉。不,也許不知道對他來說會更幸福一點吧,與其承受被摯愛所背叛的痛楚,不如還是什麽都不知道更好一點。
“那麽我呢……”雲霍地輕輕的笑了,“那麽你想要怎麽處置我?我這個擔了你兒子之名十七年的‘兒子’!既然招我前來此,那麽你想要的是什麽?要殺了我麽?毀滅流著你妹妹血液的最後一人麽?從我開始踏入這魔界的時候你便已經發現了我的蹤跡了是嗎?”
“殺了你?”伊維雅忍不住失笑出聲,她的嘴角卻是淡淡的嘲諷,“連生死都這般平淡,你真的已經什麽都不在意了嗎?我還活著的事實難道就不能讓你聯想到什麽嗎?”
“什麽?!”雲的心猛然一震,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雙瞳驟然收縮!
“雖然我並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的身上卻的確流淌著高貴魔族的血,並不是普通凡人的她,怎麽可能會那般輕易地死去?”伊維雅仿佛不在意似的,輕輕地說出震撼雲靈魂的話語。
“哢當!”蒼茫已經落在地上,雲的眼中已是一片混亂,但是那逐漸升起的水晶冰棺下熟悉的容顏,卻是冰冷的微笑,如同嘴角那一抹尚未擦拭去的血漬,如同那一雙,早已經闔上的,淡紫雙眸!
“拿去吧,就當做你來到這裏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