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有沒有遞條子上來,沈誡自然清楚,聽得沈謙這樣說,隻得接下話道:“好,我隨你一道。”
終究是權勢壓迫平息了這差一點就收拾不了的局麵,待出了府坐上了沈謙的馬車,沈誡才問道:“三弟讓我出來,可是要講你心上人的事。”
提起窈娘,沈謙眼裏哪裏還有方才在鬆鶴院裏的壓迫,嘴角微微上翹,解釋道:“一切瞞不過二哥,你先前不在家中,因此沒見過她。”
沈誡愣了愣,直覺這事不簡單,問道:“她先前在家中住?”
“是,她是大郎媳婦的庶妹。”
沈誡腦子裏飛快滾動了自己知道的家事,而後一驚:“她是大郎的……你們二人如何……”
見沈謙眼裏笑意淡了淡,皺眉道:“母親和大哥大嫂可知道?大郎可知道……”
沈謙眉頭沉下去道:“母親已猜到,旁人我不得知。”
好一陣沉默後,沈誡才道:“我信你的人品,也信你的眼光。那女子必然是好的,也值得你為她做到這步。可你二人這樣下去終究不妥,也會極委屈了那女子。”
沈謙忽然想起那年從江南回來小住,沈老夫人送了暖情的湯水到沈誡書房,而後鄭氏聽聞沈誡要了丫鬟伺候,氣急攻心。
那時他並不懂人間情愛,隻看到鄭氏偏執可恨,竟然暗地給沈誡下了不舉隻藥,因此他便以牙還牙,將孔雀膽放到了鄭氏的湯藥中。
若非沈誡終於有後,若非窈娘讓他明白何為情愛,他必然要鄭氏償命。
後來他寫信與沈誡,說了給鄭氏下毒之事,沈誡回道,我知我違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約,因此鄭氏一時惱恨。隻是我寧願他恨我,也千萬不要她知道那時的事是母親的緣故,否則她如何能自處。
沈謙垂眸,強忍著眼中的濕潤,他的二哥總是這般設身處地為人著想。
“窈娘並非尋常閨閣女子,她與我是緣分使然,若說錯我也有份。”
兩人說話間,馬車已緩緩停在燈籠巷外,窈娘聽到外頭的動靜,知曉是沈謙回來。熟料推門出去,就見沈謙身旁還跟著一名與他麵貌相似的男子。
窈娘與沈謙對視一眼,才福身道:“沈二老爺安。”
“快請起,夜裏前來,是我叨擾了。”沈誡道。
沈謙雙眸如星辰,明亮有神,道:“我想讓二哥見見你。”
若說窈娘心中無有波動,自然是假,隻是她從未被人這般珍視,即使再硬的心腸,也漸漸軟和下來。
她慣會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低頭佯裝羞澀,沈謙看透她所想,笑道:“那兄長與我到耳房說話,你且先休息。”
沈誡這才知道,原來沈謙是真的有話要與自己說,兄弟二人在耳房談論許久的話,待到一個時辰後,青鬆才又將沈誡送回了沈府。
窈娘已梳洗後躺在**假寐,正是半夢半醒時,沈謙撩開床幔進來,輕輕將人抱至懷中。
“二老爺走了?”窈娘睡眼惺忪問道。
沈謙頷首,將頭埋在她的頸上,一時間整日的疲憊都煙消雲散。窈娘見他這般,知道這裏頭是有自己的緣故,心中內疚又心疼。
沈謙見她難過,安慰地笑了笑,而後以吻訴情。兩人雖是無話,可其中的溫情卻昭然若揭。
見他如此,窈娘心跳怦然。一時雙唇如霞,眉目含情,似嬌似媚地看著沈謙,說不出的風流嫵媚。
隻見那雙纖細如蔥的玉指輕輕劃過他的喉結,沈謙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待到那指尖落到他的小腹時,沈謙忍不住將其握住,低語道:“你可知……我也不是每日都能盡力克製。”
窈娘這才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為時已晚,隻能看著沈謙一步步挪動她的手指……
她眼裏欲言又止,含著羞意抬眸看著沈謙。握住窈娘的手瞬間僵住,沈謙遲疑道:“你……想好了?”
窈娘低頭輕輕“嗯”了一聲,而後佛手香將她籠罩,帶著極致的壓迫與克製,悉數在要緊的關頭帶著柔情,帶著繾綣。
燭火搖曳,床幔上的影子時而成雙,時而又如一人。床幔裏,窈娘輕輕咬著他的手指,情到濃時眼裏還落了淚。
“看著我……窈娘。”
她聽得沈謙的話,怯生生睜開眼就看到他紅潤的雙眸,讓人心頭一軟。
雖然在夢裏與前世,這樣的過程經曆了無數次,可今日畢竟是現實,兩人皆是生澀。
青鬆送了沈誡回來,見正屋已熄燈,這才輕手輕腳地回了自己的房裏。心裏還暗想,兩人總睡在一個屋裏也不是辦法,不如明日將耳房拾掇出來,這樣才合禮數。
窈娘不知睡了多久,就覺得身後有些異樣,半夢半醒中連心口被壓住,她不耐地動了動身子,驀然睜開眼,低聲道:“你……你醒了?”
“窈娘,我又想你了。”
昨夜的疼痛還未散去,她不敢回頭再看沈謙的眼睛。
某些念頭一旦有了實質,就如同上了癮,任憑他再能抑製,也無法抗拒。
窈娘輕輕動了動雙腿,兩人心跳震動急促,誰知此時門外傳來青鬆的聲音。
“大人,到時辰去內閣了。”
隻聽得沈謙冷聲道好,而後雙手不舍得鬆開窈娘,悶哼一聲才起身穿好衣裳。
“你昨夜沒休息好,再睡一會兒吧。”
窈娘想著那些場麵,雙頰紅暈,並不理他:“今日……我想出門一遭。”
沈謙低聲道:“昨日你嫡姐已服藥,你……”
“妾想去二叔家的鋪子瞧瞧。”窈娘算計人時,眼眸會不自覺的往下轉。她身子撐起,身上的被褥也快落下,這模樣讓人心神**漾。
沈謙別過臉去,看了書桌後的櫃子:“櫃子上的匣子有些銀票,若是不夠用,就讓青鬆帶你錢莊取。”
窈娘的確有花錢的地方,隻是的錢足夠,暫時不想用到沈謙的。
青鬆站在門口來回踱步,心裏默默打著氣,若是大人再不出來,他就要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