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支長矛正要直插朱語清心髒,朱語清冷汗涔涔,她一個迅疾,抱著葉雨昔,二人雙雙仰身,從後背而來的長矛從朱語清的鼻尖劃過,隻差一點便可將朱語清的鼻尖磨平。從左側襲來的長矛從朱語清胸上飛過,同是差那一分一毫便可要了朱語清的性命。然而從朱語清前逼來的長矛從葉雨昔的發髻上方穿過,葉雨昔的發絲也被長矛帶來的勁風弄得飛舞起來。

好在三支長矛都未能傷到朱語清或者葉雨昔,轉眼三支長矛通通相撞,“啪啦”一聲,長矛化為粉碎。朱語清正要鬆了一口氣,隻見從空中有一把紫色利劍向自己襲來,劍鋒淩厲,若是不躲,不僅自己身亡,而且葉雨昔的性命怕是也要不保了。

朱語清嬌喝一聲,抱著葉雨昔,衝天而起,直往那利劍飛去。林夜辰大為震驚,朱語清這不是往刀口上撞嗎?卻見朱語清左手抱著葉雨昔,右手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空中逼來的紫色利劍劍柄握著,借著利劍的迅疾慣性,朱語清又被利劍帶回船上。

薑罹和林夜辰見朱語清和葉雨昔沒有受傷,心裏懸著的石頭也落地了。正當眾人高興一場之時,天際飄來一朵烏黑浮雲,將皎潔的月亮遮住,月光登時消失,夜色更為暗淡不已,有些可怖。

林夜辰暗叫不好,連忙向朱語清喊得:“佳兒,快放開手中的劍!”

說時遲,那時快,朱語清聽林夜辰這麽一說,卻已是來不及了。此時,朱語清手中的劍卻緊緊貼著朱語清右手不放,奈何朱語清如何擺脫都無濟於事。紫色長劍的劍身格格直響,隨即突然刮來狂風,朱語清直覺劍氣襲向自己,周身正疼痛不止,迷茫之中她看見一身材高挑的女子向自己逼來,又覺得自己右手一麻,紫色長劍掙脫自己的右手向前飛去,接著一股強勁的氣浪將朱語清往後推去。

朱語清輕哼一聲,體力不足以抵擋那股氣浪,隻由得氣浪推著自己往後飛去。薑罹大叫:“侄女!”

林夜辰心急之下,連忙往朱語清躍去,隻覺得氣浪翻滾,宛如一股螺旋氣力穿入自己周身不停亂竄,林夜辰咬牙接住朱語清,應該是接住朱語清和葉雨昔,此時的朱語清依然緊緊抱著葉雨昔不放,因為她答應了林夜辰要好好照看他的妹妹。

林夜辰抱著兩女,飛回船上,薑罹見自己侄女臉色慘白,不由得慌道:“侄女,你還好嗎?”

朱語清點了點頭,道:“不礙事的。”

朱語清也來不及多說什麽,前方埋藏在暗處的那個高挑女子忽然大聲笑了幾聲,那聲音將這寧靜的夜晚穿破,朱語清他們聽著也不禁眉頭一皺,都在感歎這世間何時聽過如此尖利的笑聲?

朱語清、林夜辰和薑罹都做好了應敵的準備,現下隻等那黑暗中的女子現身。一聲清脆的兵刃摩擦聲響,狂風浮動,淩亂了眾人的衣衫發絲,隨風飄揚不定。

轉眼之際,前方卻行來一艘小船,船上竟有一人打著黃顏色的燈籠,慢慢向朱語清他們駛來。朱語清定睛一看,那打燈籠的人身形高挑,背上負著兩柄紫色長劍,朱語清身子微微一震,脫口道:“這人就是方才那個女子!”

林夜辰和薑罹對望一眼,皆是抬眼望著前方的女子。那女子這時竟將船停了下來,幽幽的說道:“你們為何夜闖花月小居?難道不知前方險阻重重嗎?要是驚動了我們的解毒仙子,你們罪可大了!”

林夜辰看著懷裏的葉雨昔,又抬頭對前方不遠處的女子說道:“我們並無故意打擾之意,隻不過在下妹妹重病,希望能得到解毒仙子的醫治,深夜至此,我們多有得罪。”

那女子立即向葉雨昔打量一番,黑夜之中看不清眼前的這個女子麵容,隻見得她背上的紫色雙劍在月色的照耀下閃著微微紫光,適才一直被林夜辰支撐的朱語清站直了身子,她有禮的向那女子說道:“方才我不小心碰了你的劍,還請姐姐原諒則個,現下希望姐姐行個方便,讓我們見見解毒仙子。”

那背著雙劍的女子卻沒有說話,這時薑罹卻對那女子說道:“你……你是盈兒吧?二十年了,沒想到你都長這麽大了。”

那女子手中的燈籠忽然落在了船上,她身子重重的顫動,往後退了幾步,隔著湖麵她聲音有些顫動的說道:“你……你是誰?為什麽喚我作盈兒?”

朱語清和林夜辰自然也覺得詫異,他們都向薑罹看去,隻見他臉上浮現著以往他們看不見的滄桑之感,又聽薑罹輕輕笑了幾聲,這一笑卻不是往日的嬉笑,而是和林夜辰發自內心的笑意是一個樣的。

“你,你到底是誰?”那女子又問道。

薑罹笑聲戛然而止,他慢慢開口說道:“盈兒,我是你的薑罹叔叔啊。”

朱語清和林夜辰頓時明白了,原來薑罹認識這個女子,朱語清心道:“看來,大叔真的認識眼前的這個什麽盈兒,這樣的話他自然認識那個什麽解毒仙子了。不過,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和那解毒仙子關係一定不一般吧。”想到此處,朱語清疑惑的看著薑罹,卻也不敢問什麽。

這時,那個叫盈兒的女子忽然哭了起來,連忙將船劃向朱語清他們,盈兒一邊劃著船一邊說道:“薑罹叔叔,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船身越來越逼近,朱語清往那女子看去,隻見她麵色激動,細長的雙眼,鼻梁高挺,生得有些女將的摸樣,有些陽剛之氣。

朱語清忍不住還是向薑罹問道:“大叔,她是誰?”

沒等薑罹回話,那盈兒搶聲說道:“我叫花紫盈,是花月小居的人。”這個叫花紫盈的女子回完朱語清的話便轉身看著薑罹,她雙眼泛著淚光,適才的大哭之後又開始小聲抽泣起來。

朱語清不禁覺得這女子雖然長得有些陽剛,但內心卻依然還是女子性格,遇見一些事情難免也會哭泣一番。

薑罹此時臉上有些難過有些高興,他伸手輕輕拍了拍花紫盈的後背,安慰道:“別哭了,我這不是來看你們來了嗎?”說到“你們”,薑罹的聲音竟變得有些嘶啞和哽咽,半晌之後,又道:“你的花姑姑還好嗎?”

花紫盈停止了哭泣,她擦拭了眼角的淚水,抬起頭來,有些幽怨的看著薑罹,尷尬的說道:“這些年來,她不是很好。”

薑罹麵色一怔,道:“那快帶我們去看看她吧。”薑罹又往葉雨昔看去,繼續道:“我們也有事求她。”

不料花紫盈卻搖頭說道:“薑罹叔叔,我不能帶你們去了,這是花姑姑定下的規矩,要進花月小居的人都得靠自己闖進去才行,還希望薑罹叔叔們能遵從花姑姑的意思。”

薑罹臉色一變,抱著雙臂,埋頭沉思。花紫盈有些無奈何尷尬的說道:“還請薑罹叔叔勿要怪盈兒,不能帶你們去了。”

薑罹眼神突然轉為柔和,看著花紫盈道:“不怪你,既然你花姑姑定下的規矩,我們隻好按她意思辦事了。這花月小居我們就好好的闖闖吧。”

花紫盈笑了起來,她向眾人一拜之後,縱身一躍,便消失在朱語清他們的眼中。

正在朱語清和林夜辰深感詫異和新奇之時,風中又傳來了花紫盈的聲音:“薑罹叔叔,你們前麵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