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冰羽白蘭

無盡的憤怒和無奈湧上林夜辰的心頭,此時此刻他的玉臉變得有些抽搐起來,看著嚴書章這般肆無忌憚的抱著朱語清,他的心頭都快要炸開了,一腔怒火若是能迸發出來,整個揚州城都會燒得化為灰燼。

可是,身中血色夕顏的林夜辰,他就好似一個活死人一般,抑或是一個殘廢之人,一個說不出任何一個字的殘廢人。他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情景,憤怒、咆哮、無可奈何撕心裂肺,相互交織。

為什麽,他想動他卻連動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為什麽,他費盡力氣發出嘶吼,卻一點聲響都無法從嗓子中傳達出來?

林夜辰萬般無奈,雙眼早已發紅,紅得滴血。

嚴書章橫抱朱語清,兩眼得意的蔑視著林夜辰,嘴角掛著笑容,很是得意的說道:“林大俠,眼下你是不是想把我殺了?”

林夜辰胸口起伏,艱難的抬起頭,看著他恨不得殺掉的嚴書章,他心中在呐喊,他心中大聲罵道:“你放開他!你放開他!”當然,這些都隻是他內心的呼喊,別人什麽都聽不見,他吼不出,他喊不出。

屋外的零星小雨下個不停,在這個夜中顯得極為安詳,細雨軟綿綿的打在青石地板上,悄無聲息,這一切看似極為寧靜,柔和的夜晚是這麽的靜謐,可是誰也不知道,屋中正在翻天覆地的發生著什麽事情。

嚴書章就像一個打了勝仗凱旋而歸的人,他充滿了成就感抱著朱語清,往屋中的床榻走去,林夜辰再也無法按捺住內心的憤怒,他此時就好像一個失去了雙腿的獅子,雖然無法動彈,但卻依然怒火中燒。

嚴書章輕柔的將朱語清放在**,讓她平躺著,朱語清兩眼發恨的看著嚴書章,嘴上狠狠的說道:“嚴書章,你若敢對我做什麽,日後我恢複動彈,你就不怕我取了你的狗命?”

嚴書章眉毛一揚,裝得還是害怕的樣子說道:“語清姑娘,你要真的殺了我麽?”他神色又轉為平淡,眉宇之間露出一絲邪惡,他俯下身子,臉差一點就要貼到朱語清的臉,嚴書章不緊不慢的說道:“殺不殺我,這可由不得你,眼下你該擔心你自己吧!”

朱語清重重呼氣,憤怒不斷的湧上心頭,她恨不得將嚴書章靠近的臉推開,再往他身上狠狠的插上幾刀,當他傷痕累累的時候,再往他的傷口上澆灌滾燙的辣椒水,不把他慢慢折磨死是無法解朱語清心頭之恨。

她兩眼狠狠的瞪著嚴書章,咬牙切齒的說道:“嚴書章,你告訴我,林夜辰的毒要如何才能解?”

嚴書章聽罷,眼神流露出一絲不悅,他抬起頭,站了起來,俯視著朱語清,說道:“你倒真的對他癡心得緊,好吧,我告訴你,這血色夕顏得要專門的秘製解藥才可以解。”

“什麽解藥?”朱語清急切的問道,眼下她也不管嚴書章告不告訴她實話,她什麽也沒有考慮的便問了嚴書章。

不遠處倒在地上的林夜辰終於發出一絲沉悶的嘶吼,隻不過這聲音細如蚊語,連嚴書章和朱語清都沒有發覺。

到底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做才可以站起來?到底要如何抵抗著血色夕顏這毒藥對自己內力的壓迫?

無數的問題在林夜辰的心間來回盤旋,無數的疑問在他腦海來回無數。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似乎聽見了另外一個自己對自己說著,拚命的站起來吧!殺了嚴書章,將朱語清救回來!

嚴書章打開折扇,慢慢扇動起來,他踱來踱去,悠閑的說道:“既然語清姑娘問了,我也不作隱瞞。”隻見嚴書章從腰間抽出一個白色的小瓶,笑笑的看著朱語清說道:“這就是血色夕顏的解藥,冰羽白蘭,二者皆是西域的秘藥,我們中原都很少有人聽聞過。”

朱語清的眼中忽然閃現出一絲希望,她看著嚴書章,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不過轉瞬後又帶著一絲懇求,“我求你!我求你將這冰羽白蘭給林夜辰服了可好?”

“語清姑娘,這可不行,我嚴書章可不是傻子,沒這麽好騙!”嚴書章將冰羽白蘭在手中把玩著,繼續說道:“我千算萬算,終於等來了這一天,我豈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呢?難道你要我替他解了毒,然後他再把我殺了,你們二人便攜手離開我府,從此相親相愛?”

朱語清一怔,自己不由得歎息起來,確實,之前自己也太天真了,她竟然會說出讓嚴書章將解藥給林夜辰的話。朱語清閉上雙眼,眼下,綿綿不絕的絕望正在襲向她的全身,將她重重包圍著,此時此刻的她,就好似任人宰割的獵物,眼巴巴的看著獵人拿著刀走向自己,然而自己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擊和回避。

這是何等的無奈,這又是何等的絕望啊?

朱語清的餘光可以看見無法動彈的林夜辰,無盡的悔意湧上心頭,她在後悔,若是之前不受嚴書章的激將法,她還會這麽輕易的受邀於他?來到這個嚴書章的虎穴?若是她不到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那麽林夜辰還會跟來麽?林夜辰還會身中血色夕顏麽?

朱語清愈發感覺到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愧疚、憤恨、懊悔和絕望漸漸在她心中亂作一團,她內心在抽泣,同時,她的內心也在滴血。

嚴書章盯著手中的冰羽白蘭看了半天,便向林夜辰走去,他就像一個無賴一般的拿著冰羽白蘭在林夜辰眼前晃動,嘴上得意的說道:“這可是解藥呢,可是你偏偏拿不到!你拿不到!”

林夜辰的雙眼快要滴出血來了,無盡的殺意蔓延整個屋子。

“別動怒,就算你使出全身內力,你依然像個廢人一般的動也動不了!”嚴書章幹笑幾聲,看著林夜辰這般樣子,他竟是無比的痛快和得意。

“哈哈,我這記性,我都忘了,眼下你還像一個啞巴一樣,什麽話也說不出口。你心裏一定很想罵我,罵呀!罵呀!”嚴書章的臉變得更加猙獰,他將冰羽白蘭擱在了桌子上,俯視著林夜辰,說道:“我放心大膽的將解藥放在這裏,是因為我深知你是拿不到它的,哈哈!一個廢人如何拿得到?哈哈哈?”笑聲穿刺著朱語清的神經,穿刺著整間屋子凝結的氣氛。

麵對嚴書章的這般羞辱,林夜辰無法壓抑內心的憤恨,可是盡管他是如何的掙紮的想站起來,都是苦苦無果。

嚴書章見林夜辰的身子輕微動彈了一下,眉毛又是一挑,“哼?我就不信你這廢人還有什麽能耐?”言畢,他竟然在林夜辰身上重重的踢了幾腿。

“不要!”身後傳來朱語清的大聲呼喊,“嚴書章,你再敢碰他試試?”

“哈哈?語清姑娘你心疼了嗎?”嚴書章轉過身來,邪惡的雙眼看著躺在**身子早已被麻痹的朱語清。

“我今生今世不殺了你,我就不是朱語清!”朱語清咬牙切齒。

嚴書章看著她這副麵容,當下一聲大吼又在林夜辰身上重重踹了一腳,林夜辰身上傳來的疼痛再也無法令他有何感覺,他抬起頭來,此時他的眼神充滿無盡的殺氣,這種眼神冷到了極點,冷到了可以殺死一個人。

嚴書章別過頭去,似乎不敢觸碰到林夜辰的眼光一般。他又走向朱語清,飛快的坐在床沿上,這下,他又想做什麽?

“語清姑娘要殺了我麽?”嚴書章洋洋得意的伸出手去,握著朱語清的手,將朱語清的手捧在手心上,細細摩挲,“不如我們來個相愛相殺如何?”

被麻痹身子的朱語清,眼下又有什麽力氣掙脫嚴書章的手?她嘴上大聲罵道:“無恥下流,你趕緊移開你的髒手!”

“我要是不放呢?你又能如何?這下有些事情可是由不得你了。”嚴書章嘿嘿直笑,臉上掠過猥瑣的神色。

林夜辰在這個時候,突然對自己產生無盡的厭惡和憤恨,他在厭惡,厭惡自己為什麽這般的無能,厭惡自己為什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嚴書章一步一步的褻瀆著朱語清?厭惡自己怎麽這麽不小心就中了別人的圈套,弄得自己宛若一個廢物,無法保護身邊的人。

他在憤恨,憤恨自己之前在花月小居對朱語清說的話,憤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好好跟在朱語清的身後,憤恨自己為什麽這麽沒有好好保護著她,讓她進入了嚴書章的別院。

他心口發悶,他真想伸出雙手將自己撕扯得支離破碎,他都不願放過自己了,他隻覺得,這樣的自己還有什麽資格活在這個世上?

耳畔又傳來朱語清的怒吼,他抬眼看去,隻見嚴書章兩眼噴著一股欲望,那雙肮髒又邪惡的雙手慢慢靠近朱語清的臉頰,眼看就要停留在朱語清無邪的臉上,林夜辰的心突然咯噔一下,似乎他的心跳快要停止了一般,刹那之後,他的喉嚨發出嘶吼,當然,僅僅是嘶吼而已。其實他是在喊著:“畜生,你若再這般下去,今日就算拚上了性命也要把你殺了!”可是,他說不出話啊,這些話從嗓子裏發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一陣陣毫無秩序的嘶吼聲。

嚴書章不以為然,慵懶的別過頭去,看了林夜辰一眼,“怎麽樣?你在發狂?哈哈,沒用的!沒用的!”嚴書章又轉過臉來,兩眼深深的看著朱語清,笑笑道:“旁邊的這個男人以前有沒有好生疼過你?”

朱語清胸口起伏,重重的呼吸著,此時她的臉上布滿著憤怒,麵對嚴書章的質問,朱語清不屑回答。

見朱語清不語,嚴書章卻毫不在意,他俯下頭去,臉差一點貼上了朱語清的臉,“那麽今晚我就來好好疼你吧,語清姑娘。”言畢,他伸出手去,一把將朱語清的衣衫撕開!

衣服被撕碎的聲音穿破了朱語清的耳膜,同時也就像利箭一般重重的刺中了林夜辰的心扉!

“禽獸!”林夜辰的喉嚨還是發出令人聽不懂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