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劍弟子的比試結束之後已是晌午,驕陽當空,但此時僅是初春時節,便沒有令人覺得酷熱難耐,反而多了幾絲溫暖,洋洋灑灑之意。
“真羨慕弈劍的弟子呢!還會武功!”朱佳兒小聲跟周君賜說道。
周君賜聞言頗為不悅,報怨道:“我們煉草堂也不差啊。但凡武林中人,誰不會有跌打損傷、流血不止的時候?這些人若受了傷,也得懂醫術的人去救治,否則,他們不一定能活下去哩!”
朱佳兒兩眼放光道:“師兄,原來我也可以這般偉大!”他們的一言一語徐鏡嵐聽得一清二楚,每次聽兩個小徒弟的談話,都不由得內心高興,隻不過他依舊麵色淡然,沒有一絲變化。
蕭不情主管這次的試練,見此時已是晌午時分,按照慕澤門門主的意思宣布道:“現下已是用餐時間,各位先到後院用餐,再來比試。”
“啊,終於有飯吃了,餓死了!”此時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年說道,他站在沐雲休身後,神色興奮。
“薛月,你就記得吃,其他什麽的就是記不住!”一旁的薛清嗬斥道。
薛月一聽他這般說,不由得氣憤幾分,“才不是呢,這慕澤門的飯估計沒油水,每次剛吃完沒多久就餓了。”
此時,沐雲休淡淡說道:“現在可以去吃飯了,薛月,這次好好吃一頓吧。”
薛月見少主和自己說話,暗自得意,連連點頭。
沐雲休不由得向角落裏的朱佳兒看去,隻見她麵帶笑容與她身邊的藍衣少年談笑,心中不由得掠過一絲微涼。
※※※
慕澤門後院,眾弟子都在用餐,慕澤門門主、沐雲休與各堂主相聚一桌,共同用膳,除此之外,韓笑邦竟與他們平起平坐,這讓弈劍堂堂主江淮和惜香堂堂主歐陽清雅很是不滿。
韓笑邦像是沒將他們二人瞧在眼裏,當下拿著酒碗開口大聲說道:“慕容門主,我敬你!”接著如牛飲水一般幾大口將酒水吃了個幹淨!
慕容澤舉起酒杯也將酒喝了幹淨,以作回應。此時隻見歐陽清雅和江淮氣得臉發青,對這個草莽出生的韓笑邦極是排斥。
“這次弈劍出了不少人才呀,我見好幾個弟子都是好手!”此時一個墨色服飾的少年一邊吃菜一邊對著身旁的另一個少年說道。
“哈哈,弈劍堂本是使劍的,他們要是連自家本領都掌握不了,那還有何資格參加試練?”身旁的少年很是不已為然,麵色也是沒有一絲激動。
“那倒也是,不過這次弈劍堂堂主繼承人就這麽快選出來了,真是厲害,咦,那人叫什麽來著?”
“顏若蓮。”
此時又有個微胖的少年截道:“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不僅身法厲害,模樣也如出水芙蓉,嘖嘖,當真是仙女下凡呐!”此時,口中不禁流出口水,想是腦海裏已經浮現了那位弈劍女弟子的麵容,早已沉醉其中,一時沒有反應到口水快流了一地。
與他一桌的少年個個忍俊不禁,皆給他使出鬼臉,像是嘲笑他如癡的神色。
午飯過後,便是墨妙堂的試練,墨妙,墨妙,比的便是書法,所謂學問者,不僅要一身滿腔學問,還要一手好字,所謂好字,不僅筆法要端正,還要顯現出自己的靈魂,那便是書魂。
蕭不情依然神色肅穆的宣讀著規則:“此次墨妙堂的比試很簡單,由門主出一個字,你們各自領悟其中意境,再將其書寫開來,筆法精妙,意境領悟透徹者為勝!”
“這麽簡單?寫個字就完事了?”朱佳兒不禁問道,周君賜轉頭輕聲說:“估計是吧,一個字就解決了,真快,哈哈。”
“別高興得太早,要是這麽快就比我,那麽我們兩個就上場了!”朱佳兒努著嘴說道。周君賜麵色一沉,不再多說。
墨妙之試尚未開始,朱佳兒隻見覺得犯困,又開始哈欠連連,心中暗道:“這寫字有什麽看的,我又不懂,不知道可不可以離開九曲廣場到別處逛逛?“
朱佳兒又看了四周,看見其他弟子也是毫無神色,想必都覺得無聊枯燥,於是心下決定四處走走,溜之一圈後再回來,反正離煉草堂的比試還有一段時間。幾番思索之後,她輕輕扯了一下周君賜的衣襟,小聲道:“師兄,我去上個茅廁!”
周君賜不由得臉紅,責怪道:“要去就去,這等事還要和我說!”
朱佳兒嘿嘿直笑道:“要是師父問起,你好有個交待嘛。我去也!”
沒等周君賜回話,朱佳兒已經輕手輕腳的溜之大吉了。她往九曲廣場四周的庭院走去,回頭一望,眾人的目光都集聚在墨妙堂的弟子身上,一時心下大寬,往庭院溜去。
庭院深深,一幽池水清澈見底,魚兒歡快遊弋,假山瀑布鑲嵌其間,清新脫俗。朱佳兒四下走走,一時蹲在池水旁把玩著水裏的魚兒,一時坐著軒欄上哼起小曲,比起看其他門派試練,這要舒服得多。
“快,把這些材料好好準備。”
倏地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其間多些緊促之感。朱佳兒驚了一下,連忙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兩個衣著慕澤門衣衫的男子手中端著一些瓶瓶罐罐。
那兩個男子像是看見了朱佳兒,在那喊道:“小姑娘,怎地不去看試練,還是你試練結束了?”
朱佳兒見他們和自己說話,連忙從軒欄下跳下來走近他們,正要開口,又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道:“那等試練哪能入得了她那高高在上的眼?”話音軟綿,又多了幾分妖媚,定睛一看,正是水沫。朱佳兒看見她,一想起上次水沫與自己的對話,不禁來氣。
那兩名男子看見眼前的兩個女子有爭吵的意向,連忙搖頭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