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兩名煉草堂弟子準備。”蕭不情喊了差不多一天了,聲音有點沙啞,繼續道:“高白川,將兩隻兔子拿上來。”

眾人一聽,皆露出好奇之色,紛紛議論道:“這煉草堂試練好生要趣,竟還要什麽兔子。”

朱佳兒、周君賜二人也露出幾分奇異神色,不知這試練到底測試什麽。

此時,隻見方才那個穿著紫紅色衣衫的中年管子提著兩隻兔子走到蕭不情身邊,蕭不情點頭回應了他一下又大聲說道:“這次煉草堂的測試,目的是測試煉草堂弟子對藥草的熟悉程度,以及對傷者的應急處理。”

蕭不情接過兩隻兔子,對著眾人道:“這兩隻兔子腹中各含有一紙條,兩名試練弟子要做的就是能快速將它們腹中的紙條取出,並且保證兔子不失去性命,除此之外,誰的用時最少就是誰勝!”

眾人又是一陣議論,“用兔子做試驗,真難為兩個小弟子了!”

“這個...怎麽取出兔子腹中的紙條啊,難道劃開它的肚子?”

“啊,那兔子不會死掉嗎?”

眾說雲雲,不少人都疑惑重重,想必是蕭不情聽見他們的談話,淡淡笑道:“正因為兔子會死,這試練才多了幾分風險,也更好的體現出煉草堂的弟子水平嘛。”此時他看了看徐鏡嵐一眼微笑道:“徐堂主,我說的對也不對?”

徐鏡嵐頷首正色道:“蕭總管所言甚是!”

“那好吧,煉草堂之試,開始吧!請兩名弟子上場!“

朱佳兒不由得緊張起來,雙腳有幾絲發麻,跟在周君賜身後慢慢的走上台去,一路上她感覺台下所有人注視著她,她聽不見任何聲音,頭腦一片空白,心兒砰砰直跳。

沐雲休的眼神早已鎖定在她的身上,隻不過,她好似從未向他瞧來,全然沒有發現他就在此處一般。

朱佳兒似乎終於感到某處投來的關切眼神,轉頭望去,正看到沐雲休正看著自己,一時小臉微紅,停在原地,再也不往前去,沐雲休見她看著自己,一時也多了幾分緊張,半晌之後,見朱佳兒遲遲未動,他輕輕點了一下頭,彷佛是在給她鼓勵。

“佳兒,快過來!”周君賜在一旁喊道,朱佳兒這才回神,連忙向周君賜走去。

蕭不情分給他們每人一隻兔子,除此之外,他們還為兩名弟子準備好了測試用的小台子,上麵還有可以固定住兔子的架子,避免兔子驚慌時亂蹦亂跳。

“試練開始!”蕭不情喊道。朱佳兒一時手忙腳亂,看著桌子上的白兔,想到要拋開它肚子,心中有幾絲不忍。

朱佳兒深吸一口氣,不緊不慢的打開木箱,將小刀取出。朱佳兒心想:“這活生生拋開兔子的肚子,它不掙紮才怪,這該如何是好?”一時閉目回想,突然道:“是了,將兔子麻醉即可,可是現下去哪找麻醉的藥材?”於是一邊不停的在木箱裏找尋,一邊回想哪些藥材能有麻醉之效。當下自言自語念道:“生草烏,洋金花,曼陀羅...可是這些都是有毒之物,兔子死了怎麽辦?”隻見她焦頭爛額,很是迷茫。轉頭望去,周君賜已經不緊不慢的將它手中的兔子拋開了,心下一驚,連忙握緊手中的刀。

她再次向木箱找尋,突然發現有一小瓶水酒,“是了,給兔子灌酒吧,讓它先暈過去。”於是將酒灌入兔子腹中,隻見兔子眼神迷離,不多時便呼呼大睡了。

朱佳兒暗喜,輕輕將它肚子劃開,她下手不重,隻是劃開了一層皮,看見兔子髒器被一層油脂裹著,內心頓時一陣惡心,但念及試練,她又用力的劃開。此時,一陣腥味撲鼻,她仍然強忍胃中翻滾,專心尋找紙條,她輕輕翻動兔子的髒器,終於看到了試練之前考官放入的紙條,連忙夾出。

兔子的血開始流了出來,朱佳兒一時慌了,連忙找尋能包紮的材料,念想到適才去拿材料時聽見中年總管說的“白布條”,她連忙將木箱中白布條取出,將兔子的傷口裹好,但看到仍然血流不止,又想到蒼耳、茜草皆有止血鎮痛之效,心下大喜,趕緊找尋。

“奇怪!我的蒼耳和茜草怎地沒有?適才核對藥材的時候明明有的!”朱佳兒驚道。

眼前的兔子像是被巨痛給弄醒,正在不停的抽搐,朱佳兒找不到能止血止痛的藥材,看著眼前本來活生生的動物在生死邊緣掙紮,心中大痛。包紮著兔子的白布條漸漸被鮮血染紅,小白兔的雙眼也漸漸暗淡了下去......

朱佳兒呆在原地,“為什麽!為什麽!明明方才核對藥材的時候我箱子裏明明有止血藥的!”兔子死了,朱佳兒雙腳發麻,嘴唇發抖,她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尤其是她明明確認了的藥材突然消失無蹤。

“時辰已到,煉草堂弟子停手!”蕭不情雄渾的嗓子響起,並沒有令朱佳兒有任何反應,依然呆呆的站在原處。

周君賜經過朱佳兒身旁時,看見她麵前死去的兔子,不禁一驚,一時啞著嗓子道”佳、佳兒...這是...?”

朱佳兒最終靜靜轉身問道:“師兄,我想問一下,剛才我們核對藥材的時候,我們木箱裏明明有蒼耳和茜草的對不對,我們都確認了幾次對不對?”

“是的,我們確認了三次,每個藥材與高百川總管念的數量完全一致!”見朱佳兒眉頭緊蹙,麵色蒼白,又問道:“怎麽了?”

“我方才試練時,木箱裏竟然沒有這兩種藥材了,這次試練,兔子必須止血才行,否則會死去,可是偏偏這兩種藥材少了!”

周君賜一驚,頓時也覺得奇怪,正欲說話,卻聽到蕭不情說道:“此次試練結果出來,擔任煉草堂堂主繼承人的是??周君賜!”

台下一片掌聲,周君賜什麽也沒聽見,朱佳兒亦是如此。待到蕭不情又把這句話說了一遍,周君賜喊道:“等一下,蕭總管!我有一事說明!”

台下的掌聲頓時停止,變得鴉雀無聲。

“周君賜,你有何事要說?”蕭不情正色道。

“這次比試,對我師妹不公平!”

沒等蕭不情問清個中緣由,台下早已一片嘩然,都在好奇這個藍衣弟子所說的“不公平”指的是什麽事情。慕容澤,沐雲休,徐鏡嵐等各堂主皆是大奇,都在等候著這個少年的解釋。

隻見周君賜走向朱佳兒剛才的木箱,向蕭不情道:“蕭總管,請您過來看看,我師妹的藥材突然少了,而我的沒有少,這難道對她來說很公平嗎?”

蕭不情邊走過來邊淡淡道:“小弟子,這次試練的藥材皆由我們準備,我們都親自核對了一遍,為了公正,在你們領取材料的時候也令你們核對了一遍,你可別亂說哦!”

“弟子所言無半點假話!”

朱佳兒見周君賜這般為自己說情,不由得感動,當下也說道:“總管,我的茜草和蒼耳確實沒有,這茜草蒼耳本是止血藥材,對這次試練起到很關鍵的作用,哪知我本核對好的,待我拿到試練台上打開尋找時,它們便突然不見了!”

徐鏡嵐見膝下弟子出現了這等事,當下再也按捺不住,起身說道:“蕭總管,這等事該如何判決?這確實有幾分不公正啊!”

蕭不情皺眉道:“勞煩徐堂主來確認一下,這個朱佳兒的兔子是不是真的沒有用了蒼耳和茜草,怕是她用完了故意說的沒有呢?”

周君賜與朱佳兒頓時來氣,但知道自己隻是平凡弟子,總管不容冒犯,當下低頭不語。“那便由老夫來確認吧!”徐鏡嵐靜靜走到死去的兔子旁,細細檢查,半晌後道:“蕭總管,確實沒有茜草與蒼耳的用藥跡象!”

“師父,我猜想必是有人從中作梗,把佳兒的藥材弄少了!”周君賜突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