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尋看到鮫人王在喘氣休息，問了一句，“可你之前不是說的，你之前說你大哥特別好。”
老鮫人冷笑了一聲，“好？我那都是為了珠珠，我是想讓珠珠對自己的父親留一個美好的印象。衛尋你剛才說錯了，珠珠真的是我大哥的女兒，我大嫂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我大哥的事情，她就是那麽忠貞的一個妖。”
衛尋接道：“什麽忠貞？那叫傻，當然我這話不是說你大嫂要是劈腿了就是對的了，我是說，你大哥明顯有暴力傾向，喜歡打女妖的男妖是絕對不能原諒的，當然喜歡打男妖的女妖也是絕對不能原諒的。你大嫂應該和你大哥離婚，然後開始自己的新妖生。”
老鮫人抬頭朝衛尋看了一眼，仿佛有些難以置信一般，隔了十幾秒才說道：“你說得有道理，其實我心裏當時也是那麽想的，可我就是沒有開口，我要是說了，我大嫂說不定就會改變主意，說不定她就不會抑鬱的死去。可惜我當時缺乏勇氣，可惜我當時太懦弱了。”
老鮫人陷入到了深深的悲傷當中，眼神陰沉的嚇人。
衛尋想要開口安慰一句，最後想了想說道：“你還是說一下你的身世吧，我相信不光我，珠珠也特別好奇著。”
老鮫人抬頭再次看向衛尋，然後朝著那邊癡傻一樣的珠珠瞥了一眼，仿佛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我並不是珠珠祖父的兒子，也不是珠珠祖母的兒子，事實上我的身體裏沒有一絲半點鮫人的血液，我是珠珠祖母初戀男妖的兒子。當年珠珠和祖母和她的初戀因為種族不同遭到種類的反對，兩族強行把他們一對情侶給分開，後來珠珠的祖母嫁給了珠珠的祖父。可後來，珠珠的祖母有一次和自己的初戀給遇上了，兩人那些年都一直忘不了彼此，互相訴說了一下對對方的思念，然後就有了私下的聯絡，而且還有了親密的夫妻才會有的接觸。”
老鮫人說的比較委婉，但衛尋自然知道是什麽。
珠珠雖然看起來癡傻一樣，其實耳朵有在聽衛尋和老鮫人的談話，她自然也明白老鮫人的意思，劈腿的原來不是她的母親，而是她的祖母。
“然後呢？”衛尋問道。
老鮫人繼續講道：“後來這事被珠珠的祖父給知曉了，把自己的妻子囚禁在了鮫人宮裏，更是下令鮫人一族不得和外界的妖怪往來。當時珠珠的父親已經一百多歲了，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吵架，也從而知曉了自己的母親不忠的事實。這件事情在他的心理上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導致他占有欲強疑心更重，所以才會對我大嫂後來那樣，就是因為自己的母親不忠不貞。”
這麽一說好像也解釋通了，難怪鮫人王會變態，原來都是攤上了一個劈腿的麻，所以說父母對孩子的成長有時候至關重要。
但衛尋現在更加關心的是，“這事和你有什麽關係呢？”
老鮫人朝珠珠又瞥了一眼，然後慢吞吞說道：“珠珠祖母的那個初戀就是我的父親。”
“啊？”衛尋和珠珠同時表達了驚詫。
衛尋接著說道：“到底怎麽回事？可你不是說自己沒有鮫人的血液嗎，但你明明是珠珠的祖母的兒子呀。”
“不是的，不是，我不是珠珠祖母的兒子，我的母親另有其妖。”老鮫人開始娓娓道來，“後來，珠珠的祖父派了幾個精壯的鮫人侍衛想要了我父親的命，我父親的法力修為很高，他們沒有得手，但給我父親打成了重傷。我父親在醫院養傷期間，得蒙一個小護士的照顧，為了怕連累到珠珠祖母，我父親就和那個小護士在一起了，然後有了我。可珠珠的父親一直派鮫人在殺我父親，一次刺殺的時候，把我母親給殺死了，把我父親也給弄成了重傷。”
“當時珠珠的祖母不知道從哪聽說了這個消息，她從鮫人宮跑了出來，可她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我母親已經咽氣了，我父親也馬上要奄奄一息了。我父親臨死前其實什麽話都沒有說，隻說了一句讓珠珠的祖母自己保重。可珠珠的祖母覺得自己對不起我父親是她害了他，於是就把我抱回了鮫人宮，承擔起了撫養我的義務。”
衛尋這時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我有一個問題特別不明白希望你能解答一下，珠珠的祖父那麽恨你的父親，怎麽可能會允許珠珠的祖母撫養你？按說他殺了你才正常吧。”
“你說得對，他確實是那樣想的，可珠珠的祖母早都料到了這個，她在我身上下了一個雙生咒，一旦我出了事沒命，她也會死亡。但她要是突然遭到意外，我不僅不會死亡，反而還能增壽。”
衛尋訝然道：“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東西，珠珠的祖母從哪裏得到那個雙生咒的？”
老鮫人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當年的老國王雖然怨恨自己的妻子，但心裏又對自己的妻子舍不下，所以隻能允許我的存在，還把我藏著掖著，對外假裝王後懷孕了，後來和一個長老大夫一起瞞天過海，最後讓我以鮫人王子的身份在鮫人族生存了下來。”
“可你不是鮫人，這個不可能永遠不穿幫吧？”衛尋問。
老鮫人答：“所以老國王後來想了一個辦法，在我身上安了兩片鮫人的魚鱗，還用法術讓我保持了鮫人的特征。這事原本沒有外者知曉，那個知道秘密的長老早都過世了。後來老國王臨死之前，把這個秘密告訴給了下一任的繼承者我大哥。我大哥當時極其吃驚，但鑒於我們兄弟兩的關係一直都特別好比親兄弟還親，他就替我一直保守著秘密，也讓我以鮫人的身份一直存活著。”
衛尋又問：“你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年紀多大？至少也應該有七八百歲了吧，在那之前難道你就一點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原形不是鮫人嗎？”
老鮫人如實道：“沒有，從未察覺過。”
“那不太可能的吧。”
“可能是因為我父親的種族比較特殊的緣故吧，他不是尋常的妖，他是從火裏修煉出來的妖怪。你們也都知道火怕水，一旦遇到水，火就會被壓製住，所以我體內的本性這些年一直被壓製著我自己絲毫沒有察覺到，大家也都沒有察覺到。當我知道真相的那年，我剛剛過了一千歲。我當時想離開鮫人宮一走了之，因為那裏再也不是我的家了。可我又擔心我大哥一直虐待我大嫂，我要是留在那裏，起碼還能保證我大嫂的人身安全，我要是走了，我大嫂說不定哪天就沒了。”
“即使那樣，我大嫂也沒能活多長時間，生下珠珠不久之後，她就過世了。當時我又想離開鮫人宮，我大哥已經不太能容下我了，他的脾氣變得更加喜怒無常，也就隻有在看到珠珠的時候能好一點。其實我也是一樣，我一方麵恨珠珠的祖父殺害我的父母，一方麵恨我大哥害死了我大嫂，但另一方麵又知道他們對我有養育之恩和照顧之恩。最可憐的就是珠珠了，那麽小就沒了娘。”
“你們可能不知道，珠珠小時候特別愛哭，但隻要我一抱著她，她就會停止哭聲，然後咯咯咯衝我笑。我之所以後來留在鮫人宮，其實就是因為珠珠，我大嫂不在了，我要好好照顧珠珠，讓珠珠不能缺少一絲疼愛。”
衛尋聽完之後覺得有些震撼，沒想到還有這麽多的隱情，雖然老鮫人口口聲說自己對珠珠的母親沒有那個意思，但他的所作所為明顯已經超過了應有的範疇。
“還有一個問題，你這些年為啥一直都沒有結婚？真的不是因為你大嫂？”
老鮫人搖了搖頭，“不是，真不是，我是害怕一旦結婚我的真實身份就會曝光，平時就算隱藏的太好，可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本性肯定會流露出來一些，其實我知道自己不是鮫人之後，體內的真氣已經很難控製了。平日在鮫人宮還好，可一旦上了岸，躁動不安，經常有種想要噴火的感覺。”
原來還有這茬，可德仔用屠龍刀傷了老鮫人之後，老鮫人並沒有噴火對付德仔，而是捏住了德仔的脖子，這說明老鮫人心裏應該不是真的想要了德仔的命，可能是他不想親手殺死珠珠喜歡的男人吧，不然德仔早都沒命了。
不過，既然老鮫人並不是鮫人，也不是珠珠的親叔叔，那他喜歡上珠珠就不是變態不是老混蛋老畜生了，大不了就是喜歡年輕貌美的姑娘有點好色而已。
可當初德仔誤會老鮫人的時候，他並沒有解釋半個字，而是選擇背鍋。這到底是為什麽？衛尋有點想不通，“我們大家誤會你的時候，你為啥一句辯解都沒有？誰知道你現在說的這些是不是在撒謊，這畢竟隻是你的一麵之詞。”
“天地良心，我要說謊讓我不得好死。”
衛尋做出一個no的手勢，“這不行，你不是本來馬上就要死了嗎，如果你撒謊，就讓珠珠不得好死？你要敢發誓我就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