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棟大樓的宿舍門都被推開了,他們都探出頭看向何非無的房間。
“砰!”
一聲粗魯的聲音從威廉的房間內傳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怎麽沒動靜了?”
林軒和唐演側頭聽了很久,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朝威廉房門的方向看去。
“過去看看。”
何非無麵色凝重,他走出宿舍,緩慢的朝威廉的房間走去。
突然一灘鮮紅的血跡從威廉的房間內流出,林軒和唐演都瞪大了眼,他們疑惑的相互看了看。
“威廉,威廉!”
何非無站在門口大聲的呼叫,可一直沒有得到回應。
樓道裏的學員們陸續聚集,門衛室的老李從監控錄像中發現了情況,急忙乘坐電梯朝四樓走去。
“怎麽了?你們都聚在這裏做什麽?”
老李佝僂著身軀,這電梯口大聲的訓斥著。
“李叔,你快過來看看。”
何非無揮手示意樓道裏的學員們為李叔讓出一條通道,鮮血還在不斷地湧出,甚至流到了一些學員們的腳下。
“這是誰的房間?”
“威廉的。”
“威廉?”李叔沉思了片刻,然後對何非無說道:“打開看看是怎麽回事。”
何非無有些緊張的推了推房門,房間並沒有上鎖,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倒在地上的真是威廉,他的後腦被人削去了半個,妖化後的身體撐破了他的衣物,手臂被人從肩膀處殘忍的卸下。
鮮血四處流淌,卻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房間內的窗口也都安然無恙,看上去並沒有被人打開過。
“保持現場,聯絡學院的保衛處。”
林軒蹲在地上,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四周,然後抬頭說道:“這是一起密室殺人案,凶手就在現場。”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突然有一個學員質問道:“你怎麽知道凶手就在現場。”
“很簡單,威廉的房門是打開的,隻要我們找到一個小時內所有進出威廉房門的記錄,就一定能找到凶手。”
“萬一監控被人破壞了呢?”
“這不可能。”林軒扭頭看向門衛老李。
“李叔一直在監控室裏,我們剛在威廉的門口聚集,李叔就上來了,說明監控沒有被人破壞。”
唐演有些驚訝的看著林軒,突然問道:“你之前是做什麽的,你的推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林軒對唐演笑了笑。
“我之前在警察局工作。”
“怪不得你這麽冷靜,不過說起來,在場的人中你的嫌疑最大。”
林軒回頭看了看說話的家夥,那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白人。
“這位是?”
“我叫卡爾,是德國人,兩年前加入的學院,威廉算是我的半個老鄉。”
“威廉看上去可不像一個歐洲人。”
卡爾笑著點了點頭,“他的外祖父曾經是英國的貴族,後來被削去了爵位。”
“讓一讓,讓一讓。”
幾名保衛處的士兵將樓道裏的學員推開,一個穿著怪異的家夥,在士兵的擁護下向案發現場緩緩走來。
“聽說死的是威廉?”
何非無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怎麽是你,保衛處沒人了嗎?”
穿著怪異的那個家夥瞥了瞥何非無。
“我師父很忙的,這種小案子,還用不到他親自出手。”
“小案子?”何非無起身擋在那家夥的身前。
“讓你師父來,否則誰也別想進去。”
“公然阻攔保衛處辦案,我現在懷疑威廉的死和這個人有直接的關係,把它帶回去。”
“他和你開玩笑的,亨利先生。”
“亨利?”林軒疑惑的看了看那個家夥,“神探亨利嗎?”
“你是誰?”
亨利低頭看了一眼林軒。
“我是學院剛來的學員,原來在警局工作過,應該能對你有所幫助。”
“新來的?”亨利看著林軒搖了搖頭,然後對身邊的士兵說道:“這幾個家夥,全部帶回去錄口供,封鎖現場,等我師父回來。”
坐在保衛處的監控室裏,林軒眉頭緊皺,他沒想到才來古森學院兩天就惹上這種禍事。
“你老實告訴我,威廉是不是你殺的。”
林軒拍了拍頭,然後一臉疑惑的看著何非無說道:“我一整天都跟你在一起,我怎麽可能有時間去殺威廉。”
“十二點之前我可沒見過你。”
“我一直在宿舍睡覺啊!”
“有人能證明嗎?”何非無繼續逼問。
“他,”林軒指了指唐演,“他能證明,早上他來我房間找我的時候,我還沒有睡醒呢。”
“這個倒的確是,我早上去找他的時候差不多十一點,他的確還在睡覺,可能是這兩天太過勞累了。”
何非無麵色凝重,突然又扭頭看向卡爾。
“你說威廉是你的朋友。”
卡爾點了點頭,“我的父親和威廉的父親認識,他們是生意上的夥伴,在我來卡拉大學之前,我父親聯係過他的父親,來學院以後,他對我也是關照有加。”
“那你今天見過他嗎?”何非無一邊問一邊看向窗外,亨利正在與當地警察交接案件的事情。
“我早上吃早餐的時候還見過他,他還特意問最近有沒有人欺負過我。”
“他早上的時候有沒有什麽反常?”
卡爾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他看上去和往常一樣,我們去訓練館練了一會兒拳擊,然後就各自回屋了。”
“後來你就沒有見過他了嗎?”
“嗯。”卡爾肯定的點了點頭,他看上去並不像在說謊。
“那就奇怪了,是誰殺了他呢。”
林軒到處看了看,他清楚現在自己的嫌疑最大,他雖然一整日都有不在場的證據,但在案發前的一個時辰,他卻一直和何非無在一起,如果有人想陷害他們,那完全可以將案件說成是何非無與他一起團夥作案,這樣它們兩個人的不在場證據就都不成立了。
“現在最奇怪的就是你,為什麽你非要讓我和威廉決鬥?”
何非無麵無表情的看著林軒,其實所有人都在懷疑他。
“我就是想看看,你們兩個誰更強。”
“就為了這個?”
“不然呢?”林軒感覺自己有些百口莫辯,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唯一的辦法就是協助保衛處,查出迫害威廉的真凶。
“怎麽搞的,我聽說死者是威廉?”
幾個保衛處的士兵圍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急匆匆的朝林軒他們走來。
“剛剛發生命案,亨利督查已經過去了,他說您不在,他得插手這個案子。”
“他能做什麽,就知道搗亂,你們也不看著他一點。”
“查理先生,您回來了?”
何非無趴在窗口,大聲的對保衛處的人喊道。
“何非無?”查理回頭看了他一眼。
“誰讓你們抓人的?”
查理有些憤怒的瞪了瞪身邊的幾個士兵。
“亨利督查說,他們有作案的嫌疑。”
“胡鬧,沒有得到學院的批準,就貿然抓人,這個亨利,看我怎麽收拾他。”
查理一邊向辦公室走去,一邊對身邊的士兵說道:“還不趕快把人給我放了。”
“好的,我這就去辦。”
說著掌管監控室鑰匙的士兵朝林軒他們走去。
“幾位,實在抱歉,我替亨利督查向你們道歉。”
“別說這些廢話,我會像學院起訴你們的,尤其是亨利,我要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何非無十分憤怒的朝查理的辦公室走去。
“查理先生,你應該聽說威廉的案子了吧。”
“剛剛聽說,我正準備著手調查。”
查理撿起桌上的眼鏡,仔細的看了看放在文件袋中的檔案。
“今天案發的時候你們都在現場嗎?”
何非無點了點頭。
“不過我不確定那是不是案發現場。”
“哦?”查理坐到椅子抬頭看了看何非無,“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進去的時候威廉已經遇害,而且房門是開著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殺害了威廉,還從正門逃走了?”
“我不確定。”
何非無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但李叔說監控錄像一直沒有異常。”
“看來是個棘手的案件。”
查理沒有過多的推斷,隻是帶了一些探案的工具,然後徑直朝案發現場走去。
“和你一起的還有哪些人?”
“有很多,都是住在英華苑的學生。”
“能把他們都請回案發現場嗎?”
“當然,”何非無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威廉的事情我表示很惋惜,我們妖星院一定會盡全力幫助查理先生探案的。”
“對了,”查理突然停了下來,“我該給鄭宇打個電話,畢竟現在他是妖星院的直接負責人了。”
“學院那邊應該通知了,不知道亨利這個家夥有沒有破壞案發現場。”
查理回頭看了何非無。
“今天的事很抱歉,亨利是我的學生,我替他給你道歉。”
“查理先生言重了,我和亨利雖然平日裏吵吵鬧鬧的,但是非曲直還是分的清的。今天亨利把我們帶來這裏,是害怕凶手趁亂逃走了,我能理解他。”
“看來你們的關係,沒有我想的那麽糟糕。”
查理回頭對何非無笑了笑,然後扭頭拿出他上世紀一般的手機,撥通了鄭宇的電話。
“鄭院長你好,我是保衛處的查理。”
“原來是查理先生,您有什麽事情嗎?”
“妖星院死了一個叫威廉的學員,我想你都知道了吧?”
“亨利督查已經通知過我了,如果保衛處有什麽需求,您隻管告訴我,我一定會全力協助。”
“通知了就好,如果有需求我會告訴你的。”
查理言簡意賅的和鄭宇打了一通電話,何非無跟在他的身後,古森的每一個學院都有一個自己保衛處,而保衛處裏通常都是十分厲害的偵探,顯然,妖星院的獨家偵探便是查理。
“老師,你終於來了。”
亨利站在樓下焦急的等待著。
“怎麽樣?現場看過了嗎?”
亨利點了點頭,“都看過了。”
“有什麽發現嗎?”
“暫時還沒有特別的發現,但我在死者的杯子中發現了氰化物。”
查理皺了皺眉頭,然後低聲說道:“如果死者是中毒身亡,那案發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就十分合理,隻是……”
查理看上去在思考一些什麽。
“人都到齊了嗎?”
查理回頭對何非無問道。
“我已經通知李叔,讓他去找人了,現在應該都齊了吧。”
查理點了點頭,“那就開始吧,勘察的時間隔的越久,就越沒有勘察價值。”
所有人再次回到樓道上,他們位置和順序已經發生了變化,畢竟那麽多人,要讓他們準確的記住當時自己所處的位置,的確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