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閱了當年的檔案,確實了當年絲兒父母失蹤未留下半點蛛絲馬跡,那夥人想必是有備而來。他們為什麽要假扮朝廷中人?絲兒的父母是生還是死?夏芸坐在桌子前麵,放下手中的檔案,歎惜連連,何為引狼入室?這就是引狼入室!

若是當年絲兒的父親不那麽招著,再過幾年,就可以享受天倫之樂,杯具啊,杯具!

這個杯具是誰造成的?那夥人說他們是朝廷中人,朝廷中人應該住在驛在,絲兒的父親為什麽沒有懷疑?他為什麽不找福大人這個朝廷中人確定?還是說……她不想過早地下結論。事情才剛剛開始,不要覺得他的樣子長得不像好官,就不會是好官,看看再說吧!

絲兒見夏芸看檔案看累了,端來了茶:“師傅,先喝口茶,休息一下吧,絲兒等了三年,不在乎多等些日子。”

你不在乎,可本師傅在乎啊!隻是夏芸沒有說出口,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沁人心脾。放下茶杯,夏芸不解地問:“絲兒,當年你家有什麽異常沒有?”

絲兒很努力地去回想,然後說:“當年我和外公還有舅舅一起連夜趕回家,發現家中大門虛掩,推門而入,卻不見一個人。平日裏,都有人守門的,我不知道是父親讓他回家了,還是他同我父母一道消失了。”

“然後呢?”

“然後,我就去父母房中找他們,卻發現房中收拾得幹幹淨淨,卻不見父母的影子。情急之下,舅舅就帶我到衙門報了案。衙門的人去了,我家每個角落都查了,卻沒有發現一個人的影子。我不知道自己去外婆家時,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絲兒。”夏芸拉著絲兒的手說,“我和你同病相憐。我的娘親,在我回家的那天被人殺死在家裏,而我爹也不知道了去向。”

“師傅,我沒想過……對不起,我……”

“絲兒,你聽我說。”夏芸打斷絲兒的話,“不管以後遇到任何事情,你都要保持之前的淡定和冷靜,不要讓心中的煩惱影響你的判斷力!這是第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管死的那個人是你的什麽人,你一定要冷靜、冷靜、再冷靜!隻要有了足夠的冷靜,你才能將真正的凶手繩之以法!聽到了嗎?”

“是,師傅!”絲兒說完後緊緊地抿著自己的嘴。這三年來,她執意留在自己家,外婆怕她孤單,便派了幾個心腹過來照顧她,可是一年後,她竟然讓這些心腹回到外婆家,自己則進了衙門當個丫鬟。她學會了淡定與鎮靜,可是這些都隻是表麵的,一到深夜,她總覺得無助、孤獨,甚至悄悄地流淚。

“絲兒,你回想一下,當時你回到家中,除了人不在了之外,還有什麽地方覺得奇怪的?或者與平常有些不一樣的?”事隔三年,若是有證據也有可能被時間給毀滅了,哎!

“沒有什麽啊,家裏除了沒人之外,和平常一樣,庭院裏幹幹淨淨,房中也一塵不染。”絲兒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幹幹淨淨?一塵不染?”夏芸喃喃自語,沉思了幾秒鍾,抬頭說,“絲兒,帶我去你家看看。”

“師傅,你要去我家幹什麽?證據嗎?當年衙門的人都找遍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絲兒疑惑不解。

“走啦,我要求證一件事!”夏芸拉著絲兒的手朝外麵跑去,正巧遇上楚天塵,“太好了,天塵,咱們一起去。”

“去哪兒?要不要叫上小洛和皓軒?”楚天塵問。

夏芸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們三個人先去看看,若是真的證實了我的想法,我們再來找人。”

三人回到絲兒的家中,當年的富商之家如今破敗不堪。絲兒離開家兩年,偶爾會回來看看。大門開啟,懸於高處的門匾吱吱呀呀地晃動,大門上的紅漆也在漸漸掉落。柱子上生出許多新的蜘蛛網,院中的雜草有一人多高,池塘中的水發出陣陣腥味。地上落葉繽紛,唯獨那顆樹依舊十分茂盛。

“我很久沒有回來過了。”絲兒道,“我每次回來總會想起他們,心就莫名地痛。”

夏芸拉過絲兒的手:“傷心也於是無補,我們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些證據,說不定你的父母還活著也說不定。”

“他們若活著,這些年為什麽不回來看我?他們可知道我有多想他們嗎?”絲兒多想他們回來,這三年,她日盼夜盼,而他們依舊沒有回來。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抖動,她在傷心地抽搐。

夏芸輕輕地撫摸她的後背,她懂絲兒的苦,憐惜絲兒的悲傷。她何嚐不是在苦苦地等待,她何嚐不懂得至親突然離開時的痛苦。絲兒如她,她如絲兒,所以她要收她為徒。她要牽著絲兒小小的手,帶著她一起走出痛苦悲傷的深淵。

如花的年齡、似水的柔情、無憂的生活,這些本該屬於她們的,都被無情的分離奪去。她們傷不起,卻又不得不經受這樣的傷痛!還好,痛過之後,她們總算學著長大,勇敢地麵對一切,努力地找尋。但願這一切都不會白費。

絲兒說,他們父母的房間,和當年依舊。他們看過之後,並沒有找到所謂的證據。隻覺得有一點奇怪,房中少了絲兒母親的首飾和他父親的銀票。這些東西都被那些人拿去了嗎?可是那些人拿去這些東西走了就行,何必還要多此一舉,幫他們把家收拾幹淨呢?

另外,絲兒說過,她家裏原本有五個下人。她回來的那天,家裏一個下人都沒有,這麽多年也沒有下人回來找過他們,甚至那些下人的親戚也沒有說家裏人不見了,來看看怎麽回事。絲兒曾去找尋過,那些下人的親戚卻毫不在意,一不找她要錢,二不說去找人。

夏芸開始思索事情的疑點。

疑點一:那幾個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他們真是朝廷中人嗎?為什麽要綁架絲兒的父母?

疑點二:絲兒母親在情急情況下寫給她的飛鴿傳書;夏芸看過,娟秀的小字,絲兒說,那是母親的筆記。可是一個人在情急之下,還能寫出如此娟秀的小字嗎?

疑點三:既然是綁架,都過去了三年,為什麽至今卻沒有收到過一封勒索信件?

疑點四:若是那幾個凶手所為,他們為何在作案之後,還要幫絲兒的下人打掃整個房子?

疑點五:那五個傭人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麽他們家人的態度如此反常?

疑點六:絲兒的父母到底是生還是死?

楚天塵聽了夏芸說出來的疑點,也表示同意:“我也想到了這幾點,這起失蹤案似乎有很多疑點,可是我到現在想不明白的就是,疑點四。以絲兒的說法,當時家裏一層不染,很有可能是打掃離開後沒有多久。那個時候的城門也已經關了,福大人為什麽不派人在城中收查那幾個陌生人呢?”

“哼,真正的聰明人會把最危險的地方當成最安全的地方,他完全可以尋一處無人煙的地方藏起來,等到第二天天亮,他可以選小路離開大田。”

“師傅,楚大人,你們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是……絲兒想不明白,他們若是把下人一起抓走,差不多也十人,這麽盤大的隊伍能躲到哪裏去呢?”絲兒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們看房子後麵是什麽?”夏芸站在回廊之上眺望,她手指之處是絲兒家後院的一片茂密的樹林。

絲兒驚訝地說:“師傅,不可能的,我爹說過,那片森林裏有許多蛇,他們不可能躲進那裏的。連我也不能去那裏,那兒是我家的禁地!”

禁地?沒什麽東西幹嘛非要整出這麽一個令人駭聞的地方?肯定有蹊蹺!

夏芸脫腮問:“衙門當年也沒有去過那兒嗎?”

“是的。爹的禁令我不敢不從。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好奇想進去看個究竟,被爹知道了,爹就把我打了。那是爹第一次打我,記憶猶新。”絲兒在回憶過往,這裏留下了太多的回憶。

“我們或許可以去探個險,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什麽?”

“什麽!”一個疑惑,一個驚訝。

楚天塵問:“為什麽要去那裏探險?那裏麵可全是蛇哦,冷血動物,你不怕嗎?”

絲兒說:“雖然你是我的師傅,可是絲兒卻不能同意你的要示。”

夏芸氣急敗壞地說:“你們幹嘛這樣啊!好,你們不去,我回去找李皓軒還有楚小洛一起去!蛇有什麽好怕的?雖然它們是冷血動物,可是它們卻是溫馴的動物之一。楚天塵,要是你怕,就不用去了!”

“不行啦,師傅,我爹說過……”

絲兒的話還沒講完,夏芸搶過她的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爹現在不在,我就相當於你的爹,我現在說可以進去,就可以進去!絲兒,若是我們不進去,有些證據就有可能找不到,那你父母有可能……”

“好,師傅說去,就去吧!”絲兒最後還是投降了,為了找出父母失蹤這迷,再危險的地方她也不怕!

“芸兒,你真要去嗎?”楚天塵問道。

夏芸肯定地說:“是的,如果這點危險我們都度不過去,去了雲都可能有更大的危險和陷井,我們又怎麽能鬥得過呢?天塵,若是你不去,我也不會為難你!”

“哎,去吧,去吧!誰叫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你的未婚夫呢!”若要夏芸去麵對危險,他卻獨享安樂,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呀!”絲兒突然尖叫道。

夏芸不解:“怎麽了?”

“原來師傅和楚大人……嗬嗬。”絲兒詭異地笑道。

“小小年紀居然會動這種心思,看為師以後如何**你!”夏芸陰險一笑,絲兒打了一個冷顫,不會吧,人人都說夏大人說到做到,那自己以後的日子恐怕難過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