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幽暗無光,幸好夏芸提前準備了火把,這麽大的樹林,到底用來幹什麽的呢?即使絲兒平時不能進來,別人也會從其它地方進來吧?不怕迷路嗎?帶著疑問,夏芸領著二兩朝前走去。她驚奇地發現,原來樹林中有一條明顯的小徑。正如魯迅先生說的,這世間本沒有路,走得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腳步聲驚動了樹上的鳥兒,它們驚聲而起,樹林中頓時安靜下來。眼觀四方,參天大樹,異常地茂密。古代的樹林時常有,置身其中的這片樹林似乎少了什麽。
絲兒異訝地小聲說:“師傅,我們都走了很久了,為什麽還沒有到終點?而且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個林中除了剛進來時嚇飛的鳥兒,根本沒有其它野獸。”
“是啊!絲兒這樣一說,我也覺得十分奇怪!”楚天塵也感覺到了,“樹林不小,按正常的理論說,應該會有蛇或者其它的動物,可是我們一路走了,卻沒有發現,芸兒,你不覺得奇怪嗎?”
她終於知道樹林中缺少了什麽!缺少一種生氣!就算林中沒有高大的猛獸,也該有小巧溫和的兔子或者是冷血動物蛇之類的。夏芸再次打量四周的情形,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轟……晴天霹靂一聲悶雷。
絲兒拉著楚天塵的衣服,停下腳步,恐懼地問:“剛才是什麽響聲啊?師傅啊,我們還是回去吧?我總覺得這兒陰森恐怖,太嚇人了。”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剛才的響聲可能是雷聲。”夏芸說出自己的想法。
順著小徑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視眼開闊,前麵居然還有一個房舍。懷著忐忑地心走過去,一陣風吹過,房門砰地一聲打開。
“啊……”絲兒撲進楚天塵的懷中尖叫。
夏芸用怨恨地眼神望著楚天塵,雖說絲兒是她的徒弟,可是男女有別,該死的楚天塵,居然抱著絲兒不鬆手!
楚天塵一臉的無奈,絲兒主動投懷送抱,能怪他嗎?
一陣傾盆大雨如期而至,三人抱頭跑到屋簷下躲雨。
夏芸拍拍身上的雨水,道:“這雨說下就下,真是,淋得像落湯雞一樣。”
楚天塵好奇地望了眼屋舍的窗子,說:“你們說,這兒怎麽會有一座房子?會是什麽人住在這裏呢?”
“誰知道呢,我們敲門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絲兒說。
“不用敲了,這兒應該很久沒有住人了。”夏芸抹了一下窗戶上的灰塵說,“這兒灰塵這麽厚,直接推門進去吧!”
門被推開,灰塵散落,屋內的擺設簡單明了,牆上掛著的畫,夏芸走過去,仔細地看了看,隻見畫上畫著月亮,水中有一葉小舟。畫筆流暢,顏色層次分明,讓人一見難以忘懷。
畫下放著一隻香爐,落滿了塵埃。
這間房子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左邊有一間偏房,房中的被褥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同樣布滿了塵埃。
屋後是一個水潭,潭水碧綠見底,卻沒有見到放養的魚。水潭旁邊有一座墳,墳上無名。
絲兒一直緊緊地抓著楚天塵的衣袖:“這兒怎麽會有一座墳啊?”
的確很奇怪,墳上無名,也不知道裏麵埋的是什麽人。
“芸兒,你說,這個墳中會不會有我們要找的人?”楚天塵狐疑地問。
“楚大人,您是說……”絲兒驚恐地瞪著雙眼。
夏芸安慰絲兒說:“別嚇著絲兒了,隻是一座墳,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人。你們知道的啊,書上啊,或者什麽地方,都喜歡在後院堆一座空墳,就是怕別人知道家裏沒人,來偷東西嘛!別自己嚇自己了!”
“師傅說得也對,我希望這個裏麵埋的不是我爹娘。願上天保佑!”絲兒雙手合掌,閉眼祈禱。
“要想知道裏麵埋的是什麽人,等雨停了,我們挖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若真是絲兒的父母,肯定會留下什麽東西讓絲兒知道。”挖墳這種事情,當然還是交給楚天塵好了!夏芸心中打著算盤,誰叫他進了樹林之後,總是被絲兒抓著也不坑一聲的嘛!
“師傅啊,我們還是不要挖了吧?這樣子好像很不好!”絲兒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無論她平時如何鎮靜,現在也鎮靜不了。
夏芸莞爾一笑:“那你想不想知道你父母的去向?”
“想,當然想啊!隻是聽老人說,挖墳墓會招惹髒東西的,我們還是算了吧!”絲兒心裏確實很想知道父母的去向。
“那好,既然你想知道,就聽我的,如果這裏麵躺著的是你的父母。當然,隻是假設,我一定會幫你找出凶手。如果裏麵躺的是陌生人,我也要找出陌生人是誰,死因是什麽。假如這裏麵什麽也沒有,那很好啊,皆大歡喜。”她夏芸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
***
雨停了,太陽又從雲端中冒出頭來,陽光四射,在空中折射出七色彩虹,懸掛在天空之中,很美的畫麵。樹葉經過雨水的洗禮,更加碧綠了,水潭中的水恢複了平靜。泥水順著低穀緩緩地流進水潭,清轍的水潭瞬時渾濁不堪。
夏芸站起來,說:“我們現在就去挖開墳看一看,裏麵埋的到底是什麽人。”
“你真要去啊?”楚天塵可不想幹這事,要幹也得回去叫福大人領人過來查看。
“剛才都已經說好了,你不去算了,絲兒,我們走!”夏芸拉著絲兒朝墳墓走去,有什麽了不起!沒了男人地球一樣會轉,沒了你楚天塵,本小姐還對付不了一個墳墓?
楚天塵也隻是嘴上說說,夏芸真動手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走過去,搶了她手上的鐵鍬,賣力地幹著活。夏芸心裏笑道,這還差不多!
三人協力,墳墓很快被推平了,再往下挖……
啊……絲兒扔掉手中的鐵鍬,尖叫聲此起彼伏。
楚天塵疑惑地問:“絲兒,你怎麽了?”
絲兒捂著自己的頭,說:“有骷髏啊!”
切,還以為什麽呢!夏芸懷疑自己的眼光,怎麽收了一個膽小如鼠的徒弟。幹他們這一行的,每次都會遇到屍體或骸骨,有什麽好怕的嗎?
為了避免他們損壞骸骨,夏芸叫他們兩人坐在一旁休息,自己則慢慢地來處理,掩埋在泥土中的骸骨。
絲兒見夏芸絲毫不怕屍體,心想傳聞一點也不假,嘟著嘴問道:“師傅的膽子真大,她不怕鬼魂半夜三更找上門來嗎?”
楚天塵冷聲笑道:“這世上哪個女人的膽子會有她這麽大,真是稀罕物種!我還沒有問你,你怎麽會這兒?”
“你從家裏一出來就是五年,爹爹和娘親都擔心你,你還好意思問我?”絲兒的聲音很小很小,加上夏芸正在埋頭苦幹,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那好,我問你,你為什麽會知道這兒有一間屋子?這座墳又是怎麽回事?”
“我怎麽會知道真會發現……”夏芸朝他們走來,絲兒馬上閉嘴。
“你們聊什麽呢?聊得這麽開心。”夏芸心中滿,嘴上卻不以為然。
楚天塵說:“沒什麽,我問絲兒知不知有什麽人和她爹結過怨。芸兒,你應該知道,這是很重要的線索。”
“那你問到了什麽?”誰才相信你會問這些問題,把她夏芸當白癡嗎?
絲兒搶過話:“師傅,我當時年紀小,爹爹也不會把一些事情告訴我,所以我也不知道,爹爹是否與人結怨。”
“好吧,我剛才檢查了一下骸骨,發現這具骸骨的年齡應該在七八十歲以上,屬於正常死亡。”
七八十歲以上,屬於正常死亡……絲兒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拉過楚天塵的衣袖,拖到一旁說,“糟了,我知道房中的那幅畫在哪兒見過了,你還記不得記得爹爹書房中……”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怕我知道嗎?”絲兒隻是夏芸收的徒弟,楚天塵為什麽對她那麽好?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很親密,比跟她更親密。
楚天塵好像也想到了什麽,突然說:“看來這具骸骨隻是一般的老人死後葬在這裏的,應該沒有其它的問題,不如我們重新把他葬了吧。”
“等等。”夏芸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若是正常死亡,他的家人為什麽不給他買具棺材好好安葬呢?”
他們也想好好安葬,隻是那個時候,想買副棺材都難啊!可是這些都不能讓夏芸知道,他不想連累夏芸。他說:“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隱呢?你知道,有很多窮人買不起棺材,就卷著席子一起埋進泥土中。塵歸塵,土歸土,這樣不更好嗎?既然你說是自然死亡,也就沒有其它疑點了,我們還是把老人家好好安葬吧。”
今天的楚天塵怎麽這麽奇怪?以前若是有什麽問題,他都和自己一樣弄得一清二楚,今天卻這麽敷衍,他還和絲兒眉來眼去,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麽奸情?、
不可能吧?他跟絲兒也隻是通過自己才認識的呀!不可能一兩天就發生了地下情,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現在問他們,他們不一定會說,看來,得找個時候好好地審問一下這兩人!
重新整理了骸骨,埋在土坑裏……
夏芸說,不知道老人的姓名,也不好立墓碑。
楚天塵一想,道:“不如叫他楚公吧。”
“楚公?幹嘛跟你姓啊?你把別人的姓都改了,不怕他晚上來找你?”夏芸狐疑地問。
楚天塵吐了一口氣說:“既然我們對他的身世不清楚,幹脆叫楚公,因為這世上好像沒有不姓和清姓,楚姓最好了。”
“好啊,好啊,我也覺得他叫楚公最好了。”絲兒也隨口附和。
這兩個人怎麽一個鼻吼出氣?哼,當她是透明人嗎?楚天塵,本小姐告訴你,別把本小姐當透明人!絲兒,你若敢挖師傅的牆角,看師傅怎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