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榮看著手裏管.狀物,好半天沒說話。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麽。兩個人日用品基本上一模一樣,祝餘有的,他也有。

隻是此刻,這個“用”字,明顯不是平常的那個用。

祝餘等不到周嘉榮回應,腦門往前頂了下,催促。雖然他是個男人,但這種事,又是承受的那一方,羞著呢。

再然後,被他趴.著的胸口,胸腔震動,是在笑。

還能聽見聲音,難以克製的愉悅。

祝餘抬頭,他從來沒有見過大佬這樣開朗的笑容,丹鳳眼飛揚的眼尾總是凝著霜,從來沒有這樣毫無陰霾。

不笑的時候都已是人中龍鳳,笑起來,簡直要命。

看了好一會兒,惱羞成怒的那根弦才動起來,推開他,往床的那邊潛去了。

周嘉榮沒拉他,跟著靠過去。

逗他:“餘餘,我不會用,你教教我。”聲線猶帶三分笑意。

祝餘背對著他,不肯看,伸腿踹,暴躁極了:“我也不會,拉倒拉倒。”

周嘉榮親了親他的發頂,神色收斂,是一種很柔和愛惜的樣子:“好了好了,我的錯,這些事該我準備,隻是我以為你今天很累了。”

他一下一下撫著懷中人清瘦的脊背:“我知道你想讓我高興,但我也想要你好,這東西能用,不過不好,你配得起更好的。”

而且現在也不是時候,還念著書。

祝餘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又轉身一咕嚕靠過去了,有點鬆口氣,確實有點累:“配也不要,你左右互搏吧。”

他說著話,自己也聽樂了,笑的肩膀直抖。

兩個人在被窩裏說了一會兒話,又親到一起去。

完全沒辦法控製,對方一個眼神一點薄如青煙的氣息,都好像帶著勾子,情不自禁就沾過去。

祝餘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

迷迷糊糊的,一隻手還蓋著肚皮,那裏有被踹過的青.印子,之前是疼的,但被很心疼的看過,撫.過,親.過,就感覺格外不一樣。

這麽攏著,十月懷胎似的,想用掌心攏住被珍視的那種感覺。其實也有怕再被碰的緣故,這裏敏.感的很,他怕再情不自.禁的發出那種讓人難為情的動聲音。

睡著的時候也很霸道,大抵是後背有傷,碰到哪兒都刺刺的疼,就趴在周嘉榮的胸口,終於覺得舒服了。

翌日,祝餘睜開眼就看到周嘉榮的臉。

心裏想,真好看。

都蓋了章的,湊過去摸摸看看,恨不得眼皮也翻起來看看怎麽長的,怎麽能這麽合心意。

周嘉榮早起了,下了次床之後又回來,之後一直沒動,等著祝餘醒。

任憑他玩兒,然後一塊兒去洗漱。

祝餘這才知道,他的洗漱用品不知什麽時候搬過來了。

兩個人並排站在洗手台前,那種甜蜜的感覺形容不出來,就陡然生出許多追悔,想著早怎麽沒這樣。

刷完牙討了個親親,又開始提示:“周叔叔,你早上不是都要洗澡?”

周嘉榮去取祝餘的東西時,在隔壁臥室洗過了,起床了不打理就很難受,這會兒也不過是為了陪祝餘來二遍,不動聲色:“嗯?”

祝餘鼓了下腮幫子,杏仁眼彎著,像是看上良家小娘子,正琢磨著怎麽調戲的風流公子:“你洗澡唄,我幫你把風。”

身材那麽好,洗澡的時候沒人看,白瞎了麽不是。

周嘉榮捏他臉,捏的像個小金魚張嘴,親了一下,眸色深沉:“有你看的時候。”

半握著小崽子的後脖頸,將人拎去吃早飯了。

心裏想,真是太皮了。

皮的讓人恨不能就地正法。

早飯之後,兩個人還是膩在一起。

一起去陽台看書看花喝茶,又去書房,一個看文件一個寫作業,和平常一樣的軌跡,但又多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中午的時候,祝餘接到晉勝池的電話。

才想起來醫院還有這麽個重病患,昨天做的手術,依照大佬和晉川的關係,今天該去探病來著。

這事兒他沒估摸錯,周嘉榮也是這個意思,兩個人午飯後小睡一會兒,就去了醫院。

Vip病房,今天熱鬧的像開業大酬賓。

沒辦法,晉家是和周家不分伯仲的世家大族,晉家小公子死裏逃生,親朋故舊要來看望,八竿子打不著的,也趁機來獻殷勤。

進VIP病房就被過濾掉一批,還有些人在病房門口打個轉,被晉川幾句話就打發了,極少數人才能見到晉勝池。

祝餘和周嘉榮來,直接就進去了。

就見到了病**木乃伊一樣,頭腳手臂都圈著紗布的晉勝池。

慰問病人的話就那幾句,祝餘乖乖的跟在周嘉榮身邊,應酬都不用。

到最後也就流程一樣的說了句“你好好養病。”

反正他能做的都做完了。

讓祝餘意外的是,大概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原本桀驁不馴的池小少爺顯的格外賢良淑德起來,還露了個挺傻氣的笑。

人長的好了,頭頂紗布也好看,桃花眼不那麽目下無塵,看過來的時候,倒終於有了些和晉川一樣瀲灩深情的感覺。

周嘉榮不欲在醫院多留,人多,還有就是想起祝餘之前經曆的險境。

如果救晉勝池的是他,那沒得說,和晉川的關係在這裏,哪怕斷胳膊流血都可以,可傷害加諸於祝餘身上,就起來很不講道理的不痛快。

不至於露在臉上,但再熱情也熱情不了。尤其是知道晉勝池赴楚山的約是因為什麽。

祝餘也不想在醫院多留,人多,亂糟糟的,不如家裏清靜。

要走,被晉勝池叫住。

晉勝池原本是躺著的,祝餘來了就坐起來,竟有些舍不得似的:“祝餘,你明天還來嗎?”

他盼望了一宿了,中午又打電話,就想多看祝餘幾眼。

祝餘:“……明天要上課了。”

就是不上課,大家又不是很熟,不過想一想這熊孩子算是死裏逃生,又安慰了句:“你別怕,這裏很安全,好好的。”

晉勝池“嗯”了一聲。

心裏不明白,為什麽祝餘都肯那樣救他,怎麽現在大家好好的了,又恢複了以前那樣冷淡的樣子。

人多得是可以共富貴但難以共患難,可祝餘這裏,怎麽反過來了?

越這樣,晉勝池就越覺得祝餘可貴,禁不住道:“你昨天說,你喜歡我……”

祝餘:“……”

察覺到大佬放他肩膀上的手緊了緊,心道完蛋!

熊孩子就是熊孩子,這不恩將仇報麽。

義正言辭的否認:“那不是糊弄楚山麽,事急從權,不用當真,不用當真。”

晉勝池看祝餘撇清,雖然知道是事實,但還是很難受,勉強維持著笑容:“我知道,我就是想說,你真好,昨天的事,真的謝謝你。”

等祝餘離開後,晉勝池在晉川的幫助下又躺好。悶了一會兒,有氣無力的道:“哥,我誰都不想見。”

晉川多聰明的人,應了,狀似無意的道:“小餘餘那小孩挺不錯,咱們家欠人家的大發了,這麽著行不行,讓爸媽認他當幹兒子,以後有你的,少不了小餘餘的。”

晉勝池急了,桃花眼都瞪圓了:“不行!”

晉川逗他:“那你想怎麽著,忘恩負義?”

晉勝池心裏裝著事,沒發現被套了話:“哥,我喜歡他,我喜歡祝餘,以前我欺負他,我後悔了,他哪裏都好,我想和他在一起。”

他受傷很重,懨懨的躺在病**,也就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亮的出奇,神采極盛。

晉川頷首:“眼光不錯嘛,不過小餘餘好像對你不感冒,近水樓台先得月,準備什麽時候表白?他在學校很受歡迎吧。”

晉勝池想起祝餘桌兜裏總有情書,又想起周嘉榮對祝餘的愛護和看重:“周大哥對祝餘很好,我對祝餘好,他才能放心的將人交給我,是不是”

晉川表示讚同這一點,他還從來沒見過周嘉榮對誰那麽上心過。

就說剛才,一手搭祝餘肩上,走路都是祝餘走前麵,愛護勁兒,依他看真比祝曉申那個親爹強百倍。

一時又想起周嘉榮提起過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祝餘畢竟不是周嘉榮真正的親眷,等將來周嘉榮有了人,身份難免尷尬,早早的成了他晉家的人倒很好。

晉勝池極快的拿了主意:“哥,下個月就是我的生日,你說……我要是在生日上表白,是不是顯得鄭重?”

他有異乎尋常的成熟,已經飛快的規劃起這件事的可能性,要就是一輩子,表白不成就繼續追求,反正不會再是別人。

在晉家兄弟提起祝餘的時候,祝餘本餘正在坦誠關於“喜歡”的事。

昨天的筆錄做的再清楚,也不可能將在那片拆遷區幾個人的對話說的一清二楚,祝餘當時隻是說楚山對他有不軌之心,就順勢將其反撂過去。

現在周嘉榮也是才知道,祝餘竟然是先色.誘了一把。

膽子也太大了!

祝餘努力補救:“當時不是事急從權麽,我真的知道錯了,周叔叔,你都答應不生我氣了,欸……胸口疼,需要親親才能好。”

以前也挺沉穩的人,現在被寵著被讓著,那些咬牙成長的青春都好像被推到重來,真越來越少年氣,撒嬌耍賴什麽都來得。

說著話,眉心一蹙,捂心口,還朝一邊吐舌頭,像是西施上吊,不倫不類的。

也就是仗著模樣實在是好看,這麽折騰倒分外可愛。

周嘉榮定定的看了幾秒,終究忍不住道:“沒有下次。”

還是不解氣,捏了捏他的耳朵尖,又拎了一下。

祝餘慣會順杆往上爬,知道周嘉榮慣著他,又是在車裏,湊過去親他唇角,還念念有詞:“親一親氣不著,周叔叔,你試一試?祖傳秘方,童叟無欺……”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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