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膳,陳櫻回影園的時候曾嬤嬤便遞上一封書信。
信是陳櫻的三舅舅寫來的,裏麵附贈了兩張兩千兩的銀票。
曾嬤嬤道:“送信的是三老爺身邊的吳斌,他還叮囑了小姐看了信以後,務必謹記在心。”
陳櫻見曾嬤嬤擔心,便如實道:“是我之前給三舅舅的香料方子被京城的一位貴人買走了,以後不論是周家還是我,都不能再製那兩種香料。”
“銀子到手了,方子我也隻給過三舅舅,一場買賣而已。”
曾嬤嬤聞言,拍著胸口道:“那就好。之前聽吳斌那口氣,我拿著信都在抖,生怕是周家出了什麽事!”
陳櫻將信燒了,然後把銀票放起來。
思甜屋開起來了,陳氏麵館她卻不想繼續擴大了。
或許她還可以做些別的生意,比如古董生意。
沒有來顧家之前她對古董一竅不通,來了顧家之後她一次次大開眼界,現在一般的東西都過不了她的眼睛。
更何況許多世家子弟的月例銀子管得很嚴。於是典當古玩便成了常事,可典當行壓價一向比較狠,並不是很受歡迎。
開一家古玩店最重要的不是銀子和眼力,她還得找一位能鎮得住場子見過世麵的大掌櫃。
但這隻能訪,還不能急。
陳櫻在心裏細細盤算一番,五月初八便開始在無錫各大古玩店鋪裏閑逛。
五月初十,陳櫻逛了一圈回了思甜屋。
無錫的五月天已經很熱了,陳櫻讓跑堂給她泡了一壺花茶,她拿著折扇就上二樓的牡丹閣裏。
她才剛剛坐下,氣息都還未喘勻。忽然有人從後麵捂住了她的眼睛,也帶來一陣讓人著迷的香氣。
陳櫻直接掰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就道:“徐玉樓,你很閑嗎?”
徐玉樓順勢坐到陳櫻的身邊,嬌嗔道:“他們沒有說我在這裏等了你好幾天了?”
陳櫻翻了個白眼,問他道:“趙真怎麽樣了?”
徐玉樓玩味道:“在戲樓裏當跑堂呢,反正他也不願意離開。”
“到是你顧叔叔是不是已經離開無錫了?”
從寒山寺回來顧胤賢就出門去了,具體去哪裏陳櫻也不知道。
她望著徐玉樓,輕哼道:“不錯嘛,看來這幾天你也沒少打聽顧府的消息。”
徐玉樓撐著手肘,目光深深地凝望著陳櫻。
他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漂亮了,稍帶情意凝視那更是殺傷力十足。
陳櫻沒敢看,憤懣道:“你有意思嗎?”
徐玉樓笑道:“有意思啊!”
他撩得可真是光明正大,一副恃美揚威的模樣。
陳櫻輕哼一聲,打著折扇的手微微一緊,然後正視著徐玉樓的雙眸。
小姑娘的眼睛很大,很亮,隱隱透著一股灼人的火氣。
徐玉樓心裏微微一震,麵上卻穩如泰山,依舊是一副戲謔挑逗的模樣。
陳櫻雙眸聚神,硬是不肯示弱。夏日裏的交領直裾有些鬆垮,薄綢下隱隱露出一片緊實的胸膛。
她看著看著,腦海裏靈機一動。
徐玉樓隻見陳櫻雙眸一閃,正驚覺她可能要做些什麽時,隻見陳櫻的身體忽然站起來往他的方向傾倒,在他還沒有做出反應之際她就已經一把扯開了他的衣襟!
這波猝不及防的舉動來得又快又狠,徐玉樓回神時,隻見自己衣襟大開,而陳櫻幾乎就這樣**裸地埋在他的胸口。
她根本就沒有觸碰到他的肌膚,可她這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動作也極其大膽。以至於她的呼吸直直地落在他的心口,讓他難以招架地伸手推開。
也就是在這一刻,陳櫻已經放手坐回去了。
她得意洋洋地看著狼狽的他,嘴角噙著一抹壞笑,整個人像是喝了一壺上好的春風酒,連目光都飄飄然起來。
陳櫻拍了拍自己的手掌,肆意調侃道:“既然討厭別人觸碰就不要整天孔雀開屏,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可以賣身!”
“不是我說,我要是個男人的話鐵定跟你豁出去了。可誰讓我是個姑娘家呢,即便我對你見色起意,可我還是要自尊自愛的。”
徐玉樓暗暗捏了捏拳,費了好大功夫才穩住自己的氣息。
他理了理衣衫,端坐著道:“這不是接客接習慣了嗎?”
“噗!”陳櫻忍不住,噴笑了一下。
她望著徐玉樓,難以置信道:“你還要臉嗎?”
徐玉樓略帶憂傷道:“你要是長得像我這般美,你就會知道臉是給別人看的,跟自己沒有關係。”
陳櫻撇了撇嘴,眉眼一挑,立即站了起來。
徐玉樓有些慌亂道:“你想幹什麽?”
陳櫻冷嗤道:“幹什麽?不幹什麽?”
“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接了多少客人?”
徐玉樓立即環抱著雙臂,一副嬌弱可憐的模樣。
陳櫻走過去要扯他的衣服,剛好跑堂的送茶上來,徐玉樓的聲音便曖昧道:“你輕點,弄疼我了。”
“不就是脫衣服嗎,我自己來!”
那跑堂的一驚,端著茶直接原路下樓去了。
結果沒一會,樓下傳來茶壺碎地的聲音。
“噗!”徐玉樓忍不住笑了,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
陳櫻放開他,輕哼道:“真亦假時假亦真,看來你確實熟諳此道。隻是我不明白,你幹嘛盯上我,我賺的這點銀子說到底也不能幫你贖身!”
徐玉樓嘴角抽搐,無語道:“指望你幫我贖身,那我還不如指望戲班子散夥。我來是想告訴你,顧胤賢去幫楚王收拾爛攤子了,而且就在桐鄉。”
陳櫻狐疑道:“這你都知道?”
徐玉樓把自己的外衫一脫,折扇一展,像孔雀開屏般沾沾自喜道:“你也不看看我現在紅到什麽程度了,隻要我想知道的消息,有的是人眼巴巴的送過來。在無錫雖說是顧家一家獨大,可盯著顧家的人也不少。不然顧胤賢為什麽要庇護我,難道就因為我會唱戲?”
陳櫻道:“可這種消息你跟我說有什麽用?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很感興趣?”
徐玉樓搖了搖頭道:“那到沒有。不過我聽說楚王是因為急於脫離顧胤賢才被人算計的,你不是楚王的恩師之女嗎?你都跟顧胤賢這般親近了,按理說楚王和顧胤賢不會內訌才是,怎麽如今卻?”
陳櫻望著徐玉樓,眉眼斜挑,冷冷一哼道:“哦……原來你什麽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