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怨氣難平
這陣風來的很突然,毫無征兆,我和師父均是一愣,我明顯的看到了師父的臉色一瞬間變的蒼白。我還沒來得及問師父到底是怎麽回事,就看到師父突然間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手中的劍往地上一丟拉起我就沒命的跑了出去。
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師父和我都累的不輕,師父喘著氣回頭看了看,見沒什麽異常,這才鬆了一口氣。我問師父:“剛才到底怎麽了?”
師父大概才注意到自己此刻有些失態,他幹咳了一聲,直起身對我說:“沒事,為師就是想試試你的應變能力,表現不錯!”說著還有模有樣的頷了頷首。但我知道事情不會真像師父說的那般簡單,我試探著問:“是不是有什麽變故?要不我們先回去想想對策?”
我話音剛落,師父還沒回答我,那陣風再一次吹了起來,這次更大,地上的泥土和碎石子都被卷了起來。師父用手臂擋在臉前大聲對我說:“現在走恐怕已經晚了,你快點把我的桃木劍拿來!”
我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師父一般情況下從來不會表現的這麽驚慌。於是我不敢怠慢,急忙頂著風去拿那把插在地上的桃木劍。由於風太大,我根本直不起來身子,甚至連挪動腳步都顯得很困難,我聽到師父在我身後叫我,於是回頭看了一眼,但卻沒看到師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天突然黑了下來,四周除了陣陣如鬼哭狼嚎的風聲,根本沒有別的聲音。
我開始有些害怕了,當時我處在一種意識有些模糊的狀態,我總感覺天不應該黑的那麽快,師父應該不會丟下我離開。直到多年後的今天,我才明白,原來很多事情都隻是我以為,事實根本不是我以為的那樣!
當我絕望的如同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鹿一般在狂風中蹦躂著的時候,突然間我看到那飛沙走石中似乎有一個人影。於是我停止了毫無意義的蹦躂,整個人蹲下來,慢慢的朝那個人影靠近。直到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我還是會感到不可思議,有些事情真的無法用科學觀念去解釋,就如我看到的那個人影一樣。
當我靠近之後,才算是能夠勉強看到那個人的輪廓,他佇立在狂風中,一動也不動,就如同一尊雕塑。起初我還以為是我師父,等到我完全走到了跟前,我才看到那不是我師父,那是一個披著長發的男人,年齡大概二十七、八歲,相貌俊郎,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我。我和他對視了兩秒,實在受不了他那種眼神,於是便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開始打量他的身體。他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從上到下連為一體,怎麽看都像是戲服,當時我可能真有些迷糊了,居然沒想到站在我跟前的就是秀才的鬼魂,直到我看到他長袍下本應該是雙腳的地方卻是空****的,我這才反應過來,於是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雖然我跟師父一起捉過鬼,也知道鬼有好壞之分,秀才的鬼魂未必會害我。但那種壓抑在心頭的恐懼卻是無法壓製下去,我不敢去看他,隻能把頭扭到一邊,絕望的呼叫師父。這個時候我多希望師父他老人家能伸出手拉我一把,讓我****,可是沒有,師父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感到孤獨、絕望和害怕,我還年輕,我還沒活夠,一想到我還沒娶媳婦,我就更不想死了。我決定靠自己,師父的那把桃木劍就在秀才的屍體旁邊,也就是那個鬼魂出現的地方。隻要拿到了桃木劍,我相信就我這半桶水的道行也能嚇唬一下那個鬼魂。
終於,我頂著強風,繞開秀才的屍體,走到了秀才的腳邊,正在去拔那把插在泥土中的桃木劍,那漂浮在空中的秀才的鬼魂卻突然間轉過身看著我。我被他這麽一看,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汗毛一瞬間立了起來。我不敢做出任何動作,就這樣看著他,僵持了幾秒鍾,他突然動了,我以為他要對我不利,正準備撒腿就跑,卻沒想到他隻是身子晃了一晃,便在原地消失了。
緊接著風也停了,那無邊的黑暗漸漸散去,西方露出了一抹晚霞。我拭去額頭上的汗水,很快便看到了師父,他正在急匆匆的趕來。
“快走!”師父還沒到我跟前,就急迫的對我吼著。於是我慌忙地撿起了師父的桃木劍,連吃飯的家夥也沒來得及收拾,就和師父急急忙忙的撤了回去。等我們到陳二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陳二夫婦早已備好了飯菜。
我們四個人圍著桌子坐下來之後,師父讓陳二隨便找了一張紙,然後咬破自己的無名指,在紙上畫了一張符,遞到我手裏後對我說:“把這張符貼在門後。”
貼好符之後,我坐下來問師父:“師父,今天下午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那陣風出現之後我就看不到你,也聽不到你說話了?”
“什麽?難怪我叫你你都沒反應,看來這個施展禁術的人不簡單啊!秀才怨氣太深,恐怕做法事根本就超度不了。”師父用煤油燈點了一根煙,靠在椅子上對我說。
“兩位吃菜,來,邊吃邊說,等會兒就涼了。”陳嫂熱情的給我夾著菜。我也沒客氣,抓起一個熱騰騰的饅頭就吃了起來。
很快師父抽完了一根煙,他沒有馬上給我做出解釋,而是風卷殘雲的吃了起來。大概是我們師徒倆都有些餓了,一桌子的飯菜很快就被我們吃的一幹二淨。陳嫂隻好再去廚房裏做了兩道菜,陳二打開了一瓶燒酒,和師父碰起了杯子,我不會喝酒,隻有坐在一旁陪著。時間過得很快,眼看著時候也不早了,桌子上的菜也吃完了,師父和陳二也趴下了,於是我隻好苦笑一下,幫陳嫂一起收拾著餐具,看來隻能等師父睡醒了再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