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你總算回來了。”

大壯淚眼婆娑,見宋言回來的一瞬,直接就要撲進了宋言的懷裏。

宋言是一臉嫌棄,沒好氣地罵了一聲,直接伸手將他推開,

“大男人,哭什麽,本公子又沒死。”

“走開……弄髒了我的衣服,罰你倒一個月夜香。”

大壯一臉委屈巴巴,但見到宋言完好無損,心中也歡喜得很。

同樣,得知宋言有驚無險,宋思妍臉上也終於露出一抹笑容,但轉瞬之間,又揪起宋言的耳朵,怒斥道:

“日後再敢惹是生非,我便替父親,打斷你的狗腿。”

宋言一邊哀嚎,一邊苦笑,連連告罪,讓宋思妍憂心,全是他的不是,這才讓宋思妍滿意。

與此同時,申氏也站在遠處,表麵笑意滿滿,內心實則在滴血。

這幾日時間,她的心情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聽聞宋言刺殺安王入獄,她宛如吃了蜜糖一樣,一夜連吃三盞酒,與貼身婢女白琴傾訴衷腸,隻覺得苦盡甘來了。

得知宋言猶如詩仙下凡,被封為平安縣男之後,申氏徹底傻眼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申氏眼圈通紅,上下打量宋言一番,

“這幾日,可把我擔心壞了。”

“大娘子這幾日,天天念佛誦經,隻為能夠求得二公子平安無恙。”

宋言看著申氏略顯清瘦的麵龐,心中百感交集,見白琴在一旁解釋,他神色無波,道:

“讓大娘子費心了。”

申氏麵容一頓,一絲尷尬迅速隱去,拍了拍宋言的手,然後又囑咐白琴,道:

“你這孩子……快,白琴,去通知府上的下人,為二公子沐浴更衣,去去晦氣。”

宋言微微頷首,腳步邁出兩步,又突然回頭,看著申氏,笑道:

“大娘子,近日我被陷害入獄,我那外室,可有來尋我啊?”

外室?

宋言不提,宋思妍都險些將她給忘了。

一提這秦氏,她頓時就來氣,

“你還敢提那賤婢,你信不信,我帶人將她趕出天京城!”

申氏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好在宋思妍率先開口,她也皮笑肉不笑道:

“二郎,思妍說得不錯,那外室身份卑賤,還是早些斷了得好。”

哪怕申氏極力隱藏,但宋言還是捕捉到了一絲,他早已不是此前的宋言了,又豈會在意秦氏。

隻不過,那日陷害他的背後真凶,至今還下落不明。

沒有調查清楚,如鯁在喉,總歸讓他不安。

大壯剛要解釋,就被宋言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他苦笑道:

“姐,我早就沒有和她聯係了,隻是……”

宋言又看向申氏,眨了眨眼睛,道:

“前幾日遇見一個老道士,找他算了一卦,說是這秦氏想要害我,我這才想找她問個清楚明白。”

“什麽,她敢害你?”

宋思妍驚怒交加,雙手叉腰,怒斥道:

“區區一個賤婢,也敢害你,我這便命人去尋她。”

聽聞這話,申氏眼中的恐懼更濃了一分,下意識與白琴對視一眼。

白琴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申氏這才恍然道:

“居然有此事,我初見她便知道她不安好心,隻怕是為了侯府的富貴,才貼上二郎的。此事,交由白琴去做就行,讓人將她趕出天京城便是,莫要鬧得太難看了。”

此前,宋言對秦氏可謂是百依百順,甚至動了要將她接入侯府的念頭。

隻是,被宋景明嚴詞拒絕了。

宋言點了點頭,

“那就有勞大娘子了。”

這申氏,怕是有問題。

還要多加小心一些,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唉,畢竟不是自己的生母,果然還是要生疏一些。

表麵看似對他無微不至,背地裏卻恨不得他鋃鐺入獄,好讓宋軒繼承侯爵的爵位。

“老爺呢?他未曾與你一同回來嗎?”

“父親!”

宋言麵色古怪,“好像是去了慶國公府上了?”

宋思妍一聽,便明白過來,悄悄掃了申氏一眼,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故作驚詫道:

“去了慶國公府上,該不會是去談你的婚事了吧?”

婚事?

申氏心頭宛如被狠狠割了一刀,這渾蛋到底哪裏修來的福分啊?

明明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現在不僅成了殿前的紅人,還要迎娶國公家的女子?

這還怎麽殺得透啊?

……

慶國公府!

宋景明和柳承誌推杯換盞,三句不離宋言,聊得極為投緣。

柳玉龍得知宋言相安無事之後,也終於鬆了口氣。

而柳茹夢的閨房中,姐妹三人,此刻的話題也全在宋言身上。

“三姐姐,聽爹爹的意思,好像要為你和宋言哥哥定下婚事了,你怎麽還悶悶不樂呀?”

柳茹慧言語中,明顯帶著酸意。

但柳茹錦此刻的思緒也極為複雜,她根本瞧不上宋言。

前幾日,宋言刺殺安王入獄,她還幸災樂禍。

現在,又突然傳出,宋言不但自證了清白,還在朝堂上成就了詩仙的美名,宋言的榮譽,仿佛一個厚重的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

難不成,真的是她鼠目寸光了?

這不可能,他早前留戀煙花之地,還在外麵養外室,可都是事實。

他轉變得如此巨大,定然是背後有人教他,與他本身無關。

“要嫁你嫁……不然讓五妹妹嫁也行,我才不會嫁給一個紈絝子弟。”

柳茹錦咬著牙,不悅地看著柳茹慧。

“三姐姐,你莫要說胡話,與侯府的定親,可是嫡女。”

柳茹夢神色一緊,連忙擺手。

她比柳茹錦卻要看得清楚一些,宋言早前的荒唐,或許是有原因的。

從宋言所作的詩詞,就能看出,宋言胸襟豪邁,便不是傳聞中那般不堪。

“好呀,你若不肯,那我便去與爹爹說。”

“你……”

一聽柳茹慧樂意至極,柳茹錦心頭又是一堵。

轉而又嬌嗔道:

“從小到大,無論什麽事情,你便都要與我搶,我不要的東西,你要視若珍寶?”

這麽一聽,柳茹慧頓時就不樂意了,冷哼一聲撇過頭,

“誰要與你爭搶?再有,你不要的東西,我也不稀罕。”

“三姐姐,四姐姐,此事還要父親和母親做主,你們這般吵鬧,也無濟於事呀。”

柳茹夢聞言,也頭大如鬥,目光落在怔怔出神的小離身上。

宋言有如此不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