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驛館!
段淩峰帶著一隊護衛,浩浩****地跟著布哥等人。
段淩峰也不廢話,進了門就開始吩咐一眾人,要將北荒使團的六百匹戰馬牽走。
可布哥還未阻攔,驛館的官員卻是冷著臉,
“你們是什麽人?你們別亂來啊,衝撞了北荒使團,你們可是擔待不起的。”
“我們是武侯府的侍衛,奉命來牽戰馬的。”
“你讓開。”
段淩峰不爽地看著驛館的官員,
“北荒太師在這裏都沒說什麽,哪輪得到你在這裏阻攔,趕緊走開……”
說著,段淩峰立刻招呼眾人,直接衝進了驛館的馬廄。
“動作都利索一點,把馬匹全部牽走。”
“你……這邊還有驛館的馬匹,你們不能牽走。”
“對對,驛館的馬匹留下,我們隻牽北荒使團的戰馬。”
段淩峰看都不看那官員一眼,扯著嗓子,指揮護衛牽馬。
眼看著自己的戰馬被段淩峰等人牽走,拓風等人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段淩峰碎屍萬段。
“都別看了。”
布哥也在氣頭上,沒好氣的嗬斥道:
“誰都不許阻攔,讓他們牽走,我北荒男兒,願賭服輸。”
說罷,布哥怒氣衝衝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身後還傳來段淩峰嗤笑的聲音。
可輸都輸了,再待下去,怕是顏麵更難留。
白紙黑字寫著,賴也賴不掉!
索性,眼不見為淨。
回到房間,他努力平複心情之後,開始揮筆疾書,是要寄給先一步回到雁門關的莫同淅。
定要提前布置好一切,等宋言自投羅網。
片刻功夫,就有人來報,說是四皇子秦宇,帶著城防營的人來了。
段淩峰一聽,依舊不急不緩。
走到門口,便看到秦宇身披鎧甲,騎著高頭大馬,一張臉鐵青,指著段淩峰就喝道:
“混賬,你們這是在做什麽?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拜見四皇子!”
四皇子雖然位高權重。
但段淩峰此刻也隻聽命於宋言。
早在離開武侯府的時候,宋言便將與布哥的簽訂的賭約交給了他。
此刻正好能夠派上用場。
一切都在自家二公子的算計之中。
段淩峰鎮定自若,將簽訂的賭約提在手上,
“這是我家二公子與北荒使團的賭約,眼下這驛館的戰馬,全是二公子的。”
秦宇微微一愣,連忙從身邊的護衛將士手上結果賭約簽訂的契約,借著火把微弱的亮光看了起來。
看清這契約的內容,秦宇臉上頓時狠狠一抽,
“宋言這是賭贏了?”
秦宇愕然的看著段淩峰,隨後將契約遞給護衛,護衛又小心翼翼的轉交到段淩峰手上。
“那是自然,否則北荒使團又豈會眼睜睜看著我等將戰馬拉走。”
段淩峰內心激動,但表麵還是恭敬。
不多時,馬廄內是一匹戰馬也不剩下。
段淩峰也騎上了一匹戰馬,衝著驛館拱手,朗聲道:
“多謝太師的厚贈,我家二公子說了,下次太師若還要打賭,雖是準備好籌碼,二公子隨時恭候。”
聽著段淩峰這話,驛館裏的布哥是渾身哆嗦,氣血翻湧。
段淩峰等了幾個呼吸,也不見布哥出來,笑了笑,便打道回府。
……
深宮中!
宋言在尚和的引領下,很快就來到了禦書房。
“微臣拜見陛下。”
惠文帝端坐在龍椅上,見宋言的第一眼,就沉著臉嗬斥道:
“宋言,你好大的膽子啊?膽敢連夜去驛館搶北荒使團的馬匹?”
雖然,惠文帝已經得知事情的始末,但還是給了宋言一個下馬威。
宋言也心知肚明,表麵惶恐,但內心卻是極為平靜,
“陛下恕罪。”
宋言埋著頭,心裏卻嘀咕著。
演得還真像!
“微臣隻是去牽回自己的馬匹而已,北荒使團向來陰險狡詐,微臣也是怕他們明日一早就騎著馬跑了……不曾想,卻驚擾了陛下。”
惠文帝的麵色稍微好轉,考慮得還挺周到。
他冷哼一聲,
“起來吧!”
宋言緩緩起身,惠文帝又接著道:
“那馬匹呢?”
“微臣已經命人安置好了。”
惠文帝瞪了宋言一眼,沒好氣道:
“朕聽說,那六百匹都是優質的戰馬,你這麽快就安置好了?怎麽,你是打算要組建一支六百人的騎兵,打算造反嗎?”
宋言聽這話,也是一哆嗦,連忙又跪了下去。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你要就直說不行嗎?
非要搞這一套,又當又立?
“微臣不敢!”
“不敢……”
惠文帝冷哼一聲,
“安王你都敢殺,還有什麽是你不敢做的?”
“陛下冤枉啊,安王的死,全是北荒使團的陰謀,微臣也是受害者。”
宋言一臉委屈,還特意加重了受害者三個字。
惠文帝臉上的寒霜這才完全消融,
“起來說話。”
“是!”
“那六百匹戰馬,你打算如何處置?”
“自然是聽從陛下的吩咐。”
惠文帝緩緩點頭,
“朕聽說,還有五十萬石糧食對吧。”
宋言頷首,惠文帝繼續道:
“糧食從北荒使團交換的糧食裏麵扣除,至於那六百匹戰馬,五百匹交由玄甲軍,剩餘的一百匹,朕留給你。”
宋言一聽這話,心中頓時又有些不安起來。
按照他的打算,惠文帝能給他留五十匹戰馬,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對方居然如此大方?
而且,這一個蘿卜一個棒槌的,也讓他心中感歎。
帝王權術,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玩得明白的。
“多謝陛下恩賜。”
宋言連忙跪謝!
惠文帝卻不以為然道:
“你心裏也別有氣,朕也是為了你好,整個天京城也不過五六千騎兵,若是給你太多,別人難免會有疑心。”
“微臣也沒有多想,隻是想拿戰馬去換些銀兩,以備婚事。”
惠文帝聞言,心中又好氣又好笑。
誰不知道,黃鶴樓日進鬥金,他會缺銀兩?
這小子,心中還有氣呢?
這是故意點他嗎?
惠文帝沒好氣地瞪了宋言一眼,
“別以為你那點心思朕不知道,不就是怪朕給二皇子賜婚嗎?”
“微臣不敢。”
宋言眨眼看著惠文帝。
你知道就好!
“你放心,既然你與柳家早有婚約,朕自然不會不棒打鴛鴦,朕會下旨,讓你迎娶柳家嫡女的。”
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五百匹戰馬!
哪怕是一千匹,換一個柳茹夢,也值了。
“多謝陛下。”
“朕今夜召你進宮,還有一事。”
“陛下吩咐,微臣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惠文帝歎了口氣,深深看了宋言一眼,幽幽道:
“與上刀山下火海相比,怕也不妨多讓,北荒使團要求,一定要你去雁門關,才肯交還失地。”
什麽?
宋言聞言,心中頓時波濤洶湧。
難怪布哥言之鑿鑿,他們很快就會再見。
難怪莫同淅在宴會上出現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麵。
雁門關,怕是一個等待他的必死之局吧?
這老東西,一環扣一環,就是要致他於死地啊。
特麽的,有朝一日,不踏平北荒,老子就不姓宋。
“隻要能夠收回雁門關,哪怕是龍潭虎穴,微臣也願意一試。”
“好。”
見宋言麵色肅然,惠文帝心中也是欣慰,
“等你成婚之後,去玄甲營挑選三千精兵,一同赴雁門關……朕等你凱旋。”
玄甲營,柳玉龍所在的便是玄甲營!
宋言這一刻,也終於明白,難怪惠文帝會如此大方。
感情這一百匹戰馬,怕也是給他的親衛隊,為的便是去雁門關,保護他的安危的。
目送宋言離去,惠文帝的聲音幽幽響來,
“你便不好奇,宋言今夜立了大功,朕為何不賞賜他?”
這禦書房裏,僅有惠文帝與尚和兩人,尚和連忙恭敬道:
“為宋言賜婚,不正是陛下的恩賞嗎?”
“你這老東西,倒是聰明了一回。”
惠文帝哈哈大笑,心情無比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