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哈魯從疼痛中醒來,活了這麽久,頭一次有過這麽疼的體驗。

它想要撐著自己站起來,但是沒有成功,它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良久沒有挪開視線。

因為它整個右邊的胳膊都被撕掉了,在看著的這幾分鍾裏它想起來自己的胳膊經曆了什麽。

它揮舞著錘子和一個扛著大刀的獸人對衝,戰錘被那個家夥震飛了。

然後它從高處墮落,用那把刀砍掉了它的胳膊。

原本的肩甲還在的話,估計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但是它是和其他的矮人一起正麵對上了獸人的衝鋒,盾牌和肩甲都在第一波衝鋒的時候被打飛了。

他用另一個胳膊撐起來身體,按理說他應該活不下來了,在之後嚴重的踩踏直接把它踩到了雪地裏,被深深的埋住。

還被箭簇命中了多處身體,以及數不清的刀傷。

但是那些傷口都被很好的處理完了,他的傷口上被塗了消毒藥的繃帶纏的很好。

自己看起來還活著,雖然不知道怎麽活下來的。

哈魯在身邊摸索,找到了一個裝水的瓷罐。

幾口喝幹了裏麵的水後把罐子握在手裏當作防身的武器後從**跳下來。

他首先得弄清自己在什麽地方。

哈魯看了看四周,這裏似乎是在某個山洞旁邊。

它的感官並不很好,但是靠著經驗它能推斷出來幾乎所有和山與礦石相關的東西。

但是它愣是沒能弄明白自己處於什麽地方,因為這裏的一切都太新了,新的讓他不是很確定這裏是不是一個山洞。

按理說一個山東的形成基本上是靠山體在長年當中的自然運動,或者一些喜歡打洞的動物會在棲息了一段時間後留下洞穴。

可是那樣的東西能很快的判斷出去的路,因為它不是一口氣拋出來的整個洞穴,而是隨著時間的積累慢慢往裏麵挖出來的東西。

所有從新舊岩層上就能看出來應該如何出去。

哈魯想用自己的右手把火把握在手裏,不過它在火把旁邊站了幾秒後才想起來自己少了一條胳膊。

於是它把瓷罐放下,從牆上取下來掛著的火把。

這要真是一個挖出來的洞穴,那它的製作者隻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完成了幾乎所有的工作。

那是不能想象的效率,哈魯覺得隻有巨大的土狼說不定能做到這一步。

不過從洞穴的高度來看,它的開采者也不會很高。

隻有精靈的魔法才能做到這個地步,但是精靈那群1家夥現在連自保都困難,怎麽會為了救它一個小隊長而專門跑到北方來?

越想越覺得蹊蹺,不過哈魯不打算繼續想了,因為它想不出來有什麽結果。

隻是得先找到包紮自己傷口的家夥,看起來能使用繃帶的話,這說明那家夥必然會是一個智慧生物。

首先可以排除掉狼一類的東西了。

它走出來第一個門框,這裏隻有一個簡單的門。

走出來後並沒有豁然開朗的感覺,而是一天狹長的走廊,根本不用尋找就能看到出口。

哈魯看著麵前的光明,猶豫著。

不是很遠的地方就是光明,隻要自己走過去的話,那麽就能到外麵去。

但是現在對於外麵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它連自己到了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看起來自己隻可能是被誰給救了,但是被誰救了這件事情越想越不明白。

哈魯想不到有誰會救自己,畢竟自己隻不過是一個部隊長而已。

雖然職位不算很小,但也不是至關重要的角色。

能提帶自己的人一抓一大把。

哈魯嗅到了獸人的氣息,那種氣味很難被掩蓋下來,有獸人來過這裏。

那麽是被獸人救了嗎?

那麽看起來救自己的原因是窺視矮人工藝的裝備啊。

但是真可惜,沒了右手的話它可沒法做出來想要的東西。

它開始奔跑起來,手中的火把被遠遠的拋出去,就算是沒有武器的矮人也是不該強行攻取的家夥。

它一旦奔跑起來就如同滾動的岩石一般,隻要是擋在麵前的東西都會被強行的碾壓。

但是直到它從東西裏飛躍出去,在外麵的草地上砸出來一個大坑以外,什麽都沒有。

哈魯愣愣的看著周圍,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這裏是森林,茂密的森林。

哈魯不記得矮人或者北方有這樣的森林,唯一一次見是它帶著禮品去和精靈王交易來一些材料而已。

那個時候戰爭還沒有開始,但是大家都在忙著備戰,精靈族特產的金屬是一種很好用的材料,所以它在精靈族轉悠了很長的時間。

哈魯走在草坪上,它似乎想要認出來這裏是哪裏。

但是很快就放棄了,它對森林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根本就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不過當他再次扭過頭來的時候,看到了一頭巨大的狼出現在自己麵前,從來沒見過大的如此誇張的狼,也從來沒有見過金色瞳孔的狼。

這樣巨大的狼任何人都不會在見到的第一時間展開攻擊,因為實在是有點不合常理而且帶有奇幻的神奇色彩,這樣的東西一般都會被當成圖騰或者被當中供奉的家夥才對。

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自然不會有敵意。

隻是這東西出現的過於突然,所以會把人嚇一跳而已。

因為聽不見它的心跳還有腳步聲,根本無法察覺它的來到。

但是它又如此的巨大,真難讓人明白為什麽自己會無視掉如此的怪物。

“你的傷還沒有好,我建議你繼續躺著。”

那頭狼開口說話了,但是哈魯一點都感覺不到奇怪。

這一看就是神獸一類的玩意,要是不會說話豈不是太沒有麵子了。

不過它說話的感覺非常奇怪,感覺就是在張嘴嚎叫一般,但是就是能讓人聽懂它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麽。

如此這般的奇怪,那不是哈魯知道的任何語言,卻讓人無比的確定它的涵義。

它緩緩的俯下身子看著哈魯,就算是它俯下來身體也要比哈魯高。

因此它從上而下的看著哈魯,好奇的打量著它,搖著巨大的尾巴。

“這裏是什麽地方?”

哈魯想起來問這個問題了,它得先搞明白這裏的位置到底是在哪裏。

“這裏是新世界,一處並不存在的地方。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基於現實投影出來的麵積有限的地方。”

狼很耐心的解釋:“這裏的一切都是投影出來的,隻是不能投影出來有生命的智慧物種罷了。”

它抬起來自己的爪子,在它們兩個人中間,一個灌木叢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直到上麵接出來好吃的莓果才停下來。

哈魯看著那個灌木叢又開始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還得遵從已有的規則。”

狼補充說:“這裏因為是主世界的投影版,所以仍然需要遵循主世界的規則。”

哈魯沒有說什麽,它抬頭看著狼。

“我要從這裏出去,應該做?”

哈魯輕聲說,但是聲音堅決。

“出去?”

狼愣了愣,它頭一次聽見有人會這樣要求。

“對,我要出去。”

哈魯說著:“我還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所以必須得出去。”

它必須得離開這裏,哈魯想。

它得知道那場戰爭的結果,以及現在的矮人和獸人仍然處於交戰的過程當中。

它必須得回去加入矮人的軍隊。

雖然右手已經沒了,但是哈魯還有自信能拿起來錘子和大號火銃。

隻是斷了一條胳膊可不值當的從前線退下來。

狼看著它認真的態度,忽然有點失落:“你是要離開嗎?”

看起來這家夥真的是傷心壞了,耷拉著耳朵和尾巴。

看起來全身的毛都向下彎曲。

巨大的腦袋就這麽放在地上。

看著哈魯似乎想說些什麽。

不過可憐可憐這家夥,它太久太久沒有和其他的智慧生物交流了,勸說對於它來說實在是太困難的一件事情了。

哈魯剛想說些什麽,它扭過頭,驚訝的發現另一個矮人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看起來也跟自己一樣渾身受傷。

“這裏總計是四個矮人。”

狼看到它的注意力被轉移開後立刻說到:“你不去看一眼自己朋友們嗎?”

狼不希望這家夥離開,它和巨蛇都已經無聊了太長太長的時間,日複一日的孤獨讓它逐漸的連自己是怎麽來的都忘了。

所以每一個住在這裏的人對於巨狼和巨蛇來說都是無比珍貴的人。

它不希望任何一個人離開,甚至希望這裏的人能一天一天的多起來。

哈魯猶豫了一下,看著那個走出來的矮人。

“勃彼?”

它看那個頭上纏繞著繃帶的矮人輕聲問。

那家夥看起來是腦袋被來了一下子,半邊腦袋被纏繞了很多繃帶。

雖然現在還能活著代表大腦受傷沒有很嚴重。

不過看繃帶來看,至少這個眼睛是沒有了。

那個家夥也看到了哈魯,看起來一副很驚喜的樣子。

狼偷偷的把東西放下後就離開了。

裏麵都是食物和藥物,它需要去找奧月幫幫忙。

當奧月走出門的時候,巨大的陰影籠罩了它。

那是白狼,這家夥主動來找奧月的日子幾乎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應該說白狼在這個世界裏三點一線,偶爾會回自己窩裏睡覺。

然後隻要出來以後就很難在找到它。

反而在一些奇怪的時候經常能遇見這家夥出現在不好理解的地方。

這家夥在這裏的定位有點像是守護神一類的東西,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整個世界。

反而那條蛇更難見到,偶爾能在晚上的平原上看到那大小幾乎可以說是通天的龐然大物。

“找我有事嗎?”

奧月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問道。

娜莎給他喝了點自己的血,所以他身後的傷口差不多可以拆線了,這會正打算去找利維坦把身後的線取下來。

以及娜莎看起來燒的有點神誌不清,他打算去外麵取點冰塊。

“矮人醒了。”

狼用最簡單的方式說道。

“嗯,我記得我是帶回來了四個矮人。”

奧月想著,那個戰場上矮人一般都會因為自己太沉了還有很結實會被踩到雪裏麵。

幸存的不多,但是相對來說受的傷不算是太嚴重。

至少奧月很少看見有那個矮人是因為全身的傷口而死掉的。

在那個寒冷的夜晚當中,奧月和娜莎一起在戰場上行走。

從裏麵尋找幸存者什麽的。

“它想要離開。”

“是嗎?

那就去找甘,它應該能打開空間鏈接後找到矮人的領地吧?”

奧月想了想說道:“需要我做什麽嗎?”

狼久久的沒有說話,良久以後,它看著奧月說:“我不想讓它們離開。”

奧月過了一會後想明白了原因,對著狼笑了笑。

“放心吧,就算是那四個矮人走了也會有很多人會留在這裏的。”

奧月說:“所以我覺得不用去阻攔它們離開。

它們想要走也或許是因為還有沒做完的事情。”

留在這裏的人多半都是已經沒有了家的人,沒有希望和目標,很難在夜晚找到一個溫暖的地方的人才會選擇留下來。

所幸,這裏幾乎都是這樣的絕望之人。

如果奧月在外麵有一個家,有人在等著他回去。

那麽奧月也定會想盡辦法離開這裏。

可是並沒有,甚至他的家就在這裏,因此他想的不是應該怎麽離開這裏,而是想著今晚還有衣服沒有洗。

狼沒有回答,看著奧月對著它笑了笑。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得潑你些冷水。”

忽然,甘的聲音冷冰冰的響起在奧月的腦袋裏。

“怎麽了?”

奧月意識到不妙,詢問道。

“上一次穩定器被落石破壞後,發回來的能量流把線路融斷了。”

甘不滿的說:“拉莫這一年的努力被你用了一次行程的時間給敗壞掉了,我真是替他心疼。”

奧月傻在那裏,這玩意才用幾次就又壞了?

不過也好理解,現在的線路用的是能輸送能量的冰線,這樣線路一般就算是專門的金屬都需要考慮會不會因為溫度而導致損壞。

更不用說是冰做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