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斯特拉斯有點後怕的咽了口吐沫,在霧氣當中不知道應該前進還是後退。
在剛才的瞬間,前麵搞出來了很大的動靜。
冰雪姬用寒冰封住了所有上山了的道路,因為她感覺到了有什麽不對,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這樣做總沒有錯。
那是來自於上個文明的氣息,主神的氣息。
黑暗神嗎?
那個家夥真要是出現在這個世界當中,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個家夥從他的表現就能看出來是一個表現完全隨心的家夥。
不管做什麽都隻想著自己的自私的家夥。
或許那個家夥出來以後會在本來就混亂不堪的時間當中繼續添亂。
不過這些斯特拉斯不知道,她隻是向著阿爾法借了一個蘊含著火係元素的晶石,靠著這樣的晶石她在一個還算是比較薄的地方熔開了一個缺口。
她靠著狗洞大小的缺口溜了進去。
裏麵再次被霧氣填滿,不過這次不是普通的霧氣了。
冰雪姬用神力製造了這片冰霧。
溫度降得很低,斯特拉斯感覺自己隻是簡單的動動都能聽見凍僵的身體裏發出幾乎斷裂的聲音。
還好她懷裏帶著一塊火晶石,這個晶石在她的懷中供著的熱量讓她不至於被凍死在這裏。
可是現在什麽都看不見了,她有點後悔上來了,因為這裏什麽都看不見,也什麽都聽不見。
也得虧冰雪姬的目標不是這裏,這裏的溫度僅僅是讓這個孩子有點僵硬,但是靠著這樣的火晶石還能夠簡單的行動。
如果是處在中心區域,現在估計已經死了。
為了不讓過量的黑暗元素在這個世界當中開出來一個缺口,冰雪姬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上麵。
最後斯特拉斯實在是走不動了,她縮在一塊石頭下麵瑟瑟發抖。
好冷,冷的全身都在結冰。
現在一旦流汗就會感受到體表冰層開裂時的痛苦。
好在她隻是簡單的給自己裹了點衣服就上來了,不至於流汗。
說起來,自己為什麽要來這裏呢?
斯特拉斯不知道,隻是覺得在這裏能問道些什麽。
或許這個叫做惡魔的家夥見過自己的父母,說不定他能夠回答自己的那些問題。
她想要知道自己的父母的事情,雖然他們已經死去了很久,討論這樣的話題沒有意義。
但是她還是想要知道,因為娜莎說它們是平凡的人。
斯特拉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人,但是她說它們沒有什麽可以說的,好像這兩個人沒有在世界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或者換個說法,它們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唯一的痕跡就是她。
這樣的話,自己更要好好的活下去才行。
而不該在這個地方挨凍。
現在她應該找一個還算是溫暖的地方。
在那樣的地方享受著溫暖的火焰帶來的熱量。
總覺得那個叫做惡魔的東西見過自己,斯特拉斯想,這樣的感覺總讓人感覺心裏發毛。
她對它很熟悉,莫名其妙的熟悉。
明明是在不久前的幾秒鍾裏它才知道那東西是誰。
她詢問了冰雪姬,但是她正在忙,直接甩了一段記憶讓她知道那東西是什麽樣傷心病狂的家夥。
知道以後,她就在想應該怎麽才能上來。
她必須要再見到那個家夥,她有很多很多需要問的問題。
可是她感覺好困,同時感到一股異樣的溫暖。
人在寒冷當中會感到溫暖時候,多半都是快要被凍死的信號。
但是好在在這個時候,和其他的故事很類似的劇情出現了。
奧月拄著自己的拐杖下山,把這個昏厥在路邊的孩子單手抱在懷裏。
說起來這個孩子真是小小的一隻,縮在奧月的懷裏就是小小的一團。
這個孩子現在不該出現在這裏,奧月這樣向著,帶著他下了山。
至於惡魔?
那個家夥也跟在身後,還是用的安東尼的身體。
這個家夥看起來並沒有以前那樣著急,有足夠的時間用在勸說當中。
溫度慢慢的恢複正常,冰雪姬發現了現在的事情已經開始有了改觀,沒必要按照原計劃把這段山坡個給自己的冰封上。
這樣很好,也給自己省了不少事。
雖然不知道那頭狼和蛇會對惡魔的再次回來有什麽想法,但是現在奧月得先把這個孩子抱回家在爐火旁邊烤烤。
這個可憐的孩子被凍僵了,冰雪姬對此抱有歉意,不過看在還活著的份上奧月也沒有多說些什麽。
奧月就這樣把孩子抱回了家裏,娜莎看起來在這裏等著自己,她看到孩子的樣子,無奈的聳了聳肩。
看著奧月把孩子抱到了她的二層,自己在一樓給她熬個熱湯什麽的。
他從柴火當中拿了幾根丟盡了火爐裏。
屋裏頓時變得有點熱了,於是他就脫掉了自己的袍子,隻穿著簡單的短袖衣坐在床邊。
他慢慢的抬起手,看著身上的黑色紋路。
他取下來麵具,靠著桌子上的麵具來看看自己的臉。
那些花紋看起來真的是惡心而猙獰,還很疼。
從很久以前這些紋路都根火燒般的疼,很長一段時間奧月哪怕動動都感覺全身都難受的要命。
可是現在習慣了,也就這麽一回事。
娜莎估計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但是也跟自己精神分裂的事情一樣,隻要自己不說,她就會當作自己不願意說出來的事情。
也不會逼問。
真是一個好姑娘,和她結婚的這段時間奧月真的感受到了少有的快樂。
隻是有點歉意,這樣好姑娘應該有一個更好的丈夫。
或許是別人,或許是自己應該做的更好。
這樣的念頭在奧月腦子裏閃過,然後趕緊搖頭讓自己拜托這樣的想法。
這樣的念頭不該出現,而且就算是出現也已經太遲了。
它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太久,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要是某一方忽然消失,或許會讓對方感到傷心。
他看著自己手上的花紋,慢慢的歎了口氣。
說起來現在自己最多的時候就是在歎氣,這輩子自己好像一直都在歎氣來著。
“爸爸?”
忽然他聽見有人在輕聲呼喚,奧月渾身一哆嗦,大概猜到會是這個孩子在叫他。
不過就算是叫她也會叫奧月這個名字,奧月一直都是讓她這樣叫自己。
斯特拉斯正在睜眼看著她,雖然她的眼睛本來就不清澈,可是也不曾這樣的渾濁不堪。
奧月猶豫了一下,摸了摸這個孩子的腦袋。
他能感覺到這個孩子有點迷糊。
她發燒了,剛從那種寒冷中離開,發燒是很正常的事情。
現在他應該去冰雪姬那裏去要一個冰袋,但是他的手剛剛離開這個孩子的頭部就被她握住了。
她就像是落水之人扒住漂浮物般的用力,緊緊的握住奧月的手腕,不讓他把手抽回去。
奧月隻能暫時放棄給這孩子拿冰袋的想法,往旁邊挪了挪,讓自己坐的離這個孩子近點。
他把孩子緩緩的往上麵抱了一點,讓她能半坐起來,這種時候這樣能讓她好受一點。
因為奧月看不見,隻能憑借觸感和經驗來判斷位置,所以小心翼翼的。
這個孩子抱起來才能感覺到她的瘦弱。
搞得跟它們虐待這個孩子似的,可是一直都是好吃好喝供著,怎麽會就成了這樣?
反正就是小小的一隻,抱起來的時候奧月有種自己抱起來一隻小鬆鼠的錯覺。
“是爸爸嗎?”
隔了一會,可能是斯特拉斯她沒有聽到奧月的回複,有點擔心的問道。
她似乎也感覺到什麽不對,雖然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高燒她視物不清,但是還是覺得麵前的家夥和自己的父親還是有點出入。
這個可憐的孩子以為自己在做夢,或許這個孩子經常在晚上夢見自己的父親坐在自己的床頭,或許還在給她講故事什麽的。
不過現在不是在夢裏,是遠遠比夢境要殘忍的現實。
坐在這裏的是奧月。
“是爸爸,你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
奧月輕聲說:“等你睡醒以後,還得好好的生活呢。”
他有點想起來一些不願回憶的事情,他想起來這個孩子曾經生過的一場的大病,在那場讓她死去的高燒當中,她都處於半昏迷的狀態。
這個孩子沒有再說話,隻是小心的縮進了被窩裏麵。
這是個很溫暖的被窩,旁邊還有火爐。
這樣的地方很適合孩子用來做夢。
奧月摸了摸她的頭,他隱隱約約記得在自己小時候就經常被人摸頭。
每次被摸完腦袋都感覺心情很不錯。
於是他唯一能想到促進自己和這個孩子關係的方法就是摸腦袋。
他是不善於言辭的人,隻能通過這樣的辦法來讓這個孩子感到安心。
他感到頭部劇痛,他死死的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大口的喘氣。
如同被鐵錘猛擊,自己的腦袋就像是被當作鐵砧敲打。
好疼啊好疼啊,疼的感覺渾身都要斷裂。
因為他的記憶開始慢慢的恢複,不,慢慢這個詞不準確,而是一些過去的片段忽然在類似的時候就呈現在自己眼前。
惡魔在那個孩子麵前變成了奧日的樣子,當他再次看到那個熟悉的樣子的時候,忽然就感覺自己那些被消除的記憶開始恢複。
可是好難受,真沒想到回憶起來那些事情會這麽難受。
全身的骨頭都在悲鳴,每一塊肌肉都因為腦袋的疼痛而感到**。
奧月扶著腦袋,大口的喘氣。
那些塞進了腦袋當中的記憶和真實的記憶產生了衝突,嚴重的衝突。
原本同一時間的不同事件在他腦海當中相互覆蓋,各種奇怪的畫麵在腦子裏到處飛散,就像是裂開的玻璃碎片一般。
原本應該一點點恢複的記憶幾乎是瞬間就恢複了大部分,僅僅是因為看到了自己哥哥一麵,那個孩子就仿佛找到了封鎖記憶庫的鑰匙。
現在往日的記憶開始浮現,自己想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包括那個村莊,還有那條白色的巨龍。
以及娜莎,和自己的爸媽。
還有自己的哥哥,在自己的記憶當中他的笑容就跟太陽一樣讓人感到舒服。
那是照亮自己的太陽,幾曾何時那就是自己所重視的一切。
全身的黑色花紋開始疼痛,他感到了憤怒,黑暗元素被他忽如其來的憤怒弄得有點懵,但還是試圖聚集在他的身邊試圖來安慰這個忽然發怒的孩子。
可是讓奧月冷靜下來的不是黑暗元素,而是一個忽然握住它手腕的小手。
“爸爸?
你怎麽了?”
她看起來還在發燒,或許剛才她差一點就睡著了。
但是因為奧月情緒波動產生的影響,她沒能安然入睡。
於是她輕聲問,在關心奧月現在的狀態。
“沒什麽。”
奧月忽然就感覺自己平靜了下來,它看著麵前這個可憐的孩子,露出來苦澀的笑容。
它回憶起來自己有一次也發了高燒,坐在床邊的是自己哥哥。
它用勺子一口口的給奧月喂草藥。
它甚至都記起來那草藥的味道。
真的是太難喝了,那是一切苦澀的聚集體。
奧月隻是一口下肚就感覺自己或許應該要夭折了。
於是自己的哥哥給自己在裏麵放了大量的甘草,這讓這個草藥的味道更加奇妙,奧月在喝了以後差點就沒有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但那是自己很開心的一個下午,因為全程自己的哥哥都坐在自己旁邊,有時是在講故事,有時是在聊天。
討論著用什麽辦法來讓這個藥的味道不至於這樣的難喝。
好像它們還討論過有過未來的話題,奧日說它打算好好努力,等到長大到能學習魔法的年紀就去一個小鎮當中半工半讀。
成為很厲害的魔法師以後就去當個教師,因為在那時候的理解裏,教魔法的老師是工資最高的職業。
而奧月什麽都沒說,隻是在看著自己哥哥傻笑,它看到奧月在笑,可能是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好笑的事情。
隻能撓撓頭,也在傻笑。
兩個孩子都笑得這麽開心,因為那個時候幾乎一無所有,但是還有對方在陪著自己。
現在它們都有了幾乎能毀滅世界的力量,但是雙方站在對立麵。
哥哥,等到下次見麵的時候,我該以著什麽來麵對你呢?
是用擁抱還是用刀鋒?
抑或是,兩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