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滑滑的、軟軟的,帶著口腔裏熾熱的溫度,通過粗糲的舌尖傳到習雋野的胸膛上。
習雋野的臉被枕頭蓋著,剝奪了他的光感,沒有視覺之後,身體的敏銳程度直線升高,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夏以酲的舌尖是怎麽樣舔那處牙印———繞著橢圓的印子走了一圈兒,留下濕潤的觸感。
他們的姿勢也太過曖昧,夏以酲趴在他的身上,剛好坐在腰上蹭著小腹,猶如鞭子抽打,升起一道道衝勁熱辣的電流。
“還疼嗎?”夏以酲毫無自知,舔完之後又輕輕吹了吹。
習雋野額頭冒汗,呼出的氣息愈發滾燙,一把掀開枕頭,鐵鉗似的手臂拽著夏以酲的胳膊,額頭有薄汗,聲音從嗓子眼兒裏擠出來,一字一頓地問:“你、在、幹、什、麽?”
“你不是疼嗎?給你吹吹啊。”夏以酲受不住他的力氣,吃痛道,“你輕點兒啊,疼死了。”
“吹?你那叫吹?”習雋野眼眶隱隱發紅,神情中有幾分無處可發泄的戾氣,“舌頭都放我身上了,你管那叫吹?!”
“怎麽不算了,你先鬆開我……疼死了。”夏以酲去掰習雋野的手,對方紋絲不動,甚至更為用力。
習雋野氣血方剛的,之前和夏以酲在浴室裏廝混並沒有做到底,相當於禁果吃了一半食髓知味,敏感的神經根本經不起撩撥,猶如枯葉中的星火,欲滅不滅,隻需要零星半點兒的火種就能再次燎原。
他的目光充滿侵略,猶如猛獸盯著獵物般的緊迫,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線緊繃著,身上散發著熱烈的荷爾蒙,熾熱的氣息傳遞出來,像熱浪一般撲向夏以酲。
夏以酲從習雋野不同尋常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壓迫,對方掌心裏的濕意在胳膊上生出幾分潮濕的感覺,他這才察覺到不對,目光與之交纏,不由得屏住呼吸。
屋內安靜下來,肢體在交會的視線中碰撞,激出曖昧的情燃花火。
夏以酲咽了咽唾沫,直覺已經察覺到危險,可是身體卻想更進一步的試探。
———他的緊貼習雋野的腰腹,緩緩往下移了移,感受到了更為滾燙的熱度。
習雋野咬緊牙關,神經繃到極致,內心搭建的高樓搖搖欲墜,隻差一點點刺激就會轟然崩塌。
“習雋野,”夏以酲的眼睛濕漉漉的,像隻不諳世事的小鹿,純淨中透著天真的無辜,微微偏頭,坐在青年的胯骨蹭了一下,“你怎麽有反應了?”
嘭———
習雋野的神經斷了,高樓大廈傾倒,欲望和某種道不明的情愫忍到極致,以百倍的架勢反撲, 迅速吞滅神智。
他摁著夏以酲的脖子把人帶向自己,狠狠地吻住貪戀已久的紅唇,柔軟的香甜沁入舌尖,猶如清泉入喉,止住了滔天的大火。
四片唇瓣緊密相貼,習雋野大力地吸了片刻,想把夏以酲的嘴唇吃進嘴裏一般,直到對方發出抗拒的鼻音,舌頭才伸進嘴裏,勢如破竹的掃**。
舌尖勾上彼此的那一瞬間,舒爽的電流從二人的背脊升起,不自覺地更加貼近對方。
等夏以酲回過神時,他已經被習雋野壓在**變換著角度接吻,青年精瘦結實身體分開他的腿,寬鬆的睡衣鬆鬆垮垮。
“嗯……嗚……”夏以酲被吻得戰栗不止,雙腿夾著習雋野的側腰,腳趾摩擦著床單,留下淩亂的褶皺。雙手圈著習雋野的脖子,手指動情地在青年的脖頸上流連,指腹蹭過淩厲的喉結,加重了習雋野的喘息。
習雋野呼吸粗重,神智全無,隻剩下眼前這個柔軟又香甜的人。
他們吻的凶狠,沒有喝醉、沒有藥效,在清醒的情況和對方共赴愛欲,心髒沸騰,沒有辦法解釋的衝動在體內流竄,皮膚摩擦出快意,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結合。
夏以酲的呼吸紊亂,黏稠的鼻息盡數噴在習雋野的臉頰上,手指不知何時交纏在一起,麥色和白色的皮膚形成鮮明的膚色差,十指緊扣,掌心**出汗津津的濕氣,空氣窒息又潮熱,達到一個沸騰的頂點。
習雋野的嘴唇被夏以酲的口水沁潤,濕潤的觸感順著嘴角往下,在脖子上留下蜿蜒的水汽。
“嗚……嗯……”夏以酲順從地抬起頭,臉頰宛如染上櫻花,緋紅一片,眼裏氤氳著瀲灩的水汽,失神地看著天花板,嘴唇又紅又腫,上麵還有淺淺的牙印。
———到底也隻有十九歲,稚嫩青澀,隻是一個吻就讓他失控至此。
二人的衣服完好,連褲腰帶都沒鬆,卻好像什麽都做了一樣。
習雋野在夏以酲的脖子上用力地嘬吻,留下一個個鮮紅的痕跡。
“啊……”夏以酲的皮膚嬌氣,這點兒痛感就受不住,眼角流下淚水,嘴裏還逞強道,“習……雋野,你知道我是誰嗎?”
習雋野的犬牙叼著夏以酲的頸間,熾熱地呼吸噴在細膩的皮膚上。
“我是男人,”夏以酲說得艱難,卻字句清楚,提醒著他,“你看清楚,我是男……”
“閉嘴!”習雋野嗓音沙啞,羞惱又凶狠地再次堵住夏以酲的唇,不想再聽他多言。
他很粗魯,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夏以酲咬得很疼,可這回他沒有叫痛,盈盈的眼眸裏閃過笑意,敞開心扉地準備接納習雋野即將對他做的一切。
習雋野的大腦徹底死機,雙眼通紅,不想去管所謂的“人倫綱常”,順應衝動和本心,手往下探去,摸到了夏以酲的褲帶邊沿。
指尖勾起鬆緊,正要往裏探去時, 門被敲響了。
“叩叩叩———”三聲不大的敲門聲足以喚醒二人的迷亂的神智。
這個房子裏隻有三人,有兩個在同一張**廝混,還有一個是誰不言而喻。
“小野,睡了嗎?”習父的聲音傳進來,“我看到門縫裏有燈光,應該沒有吧?”
習雋野的動作僵住,眼中的意亂情迷漸漸褪去,恢複了清明和理智。
夏以酲受驚地抖了一下,同樣從情亂中抽離。
一牆之隔,他的衣服被撩起,兩個男人在親密的糾纏,特別是他不確定習雋野進來時有沒有鎖門。
如果此時習父推門而入,後果不堪設想。
夏以酲開始後怕,剛剛還火熱的氣氛**然無存,反而有幾分冷意。
他下意識地抓緊習雋野的胳膊,甚至不敢呼吸。
他們名不正言不順,就連**都談不上。
情是有情人偷的,他們算哪門子的情人?
“小野,”習父又說,“睡了嗎?”
“沒有,”習雋野的目光緊盯著身下的人,麵無表情,眉眼冷峻,嗓音帶著幾分喑啞,“爸,怎麽了?”
如果習父仔細聽,就會察覺出他的語氣中摻雜著些許難以自控地喘息。
“車票是你定的,我忘了時間,”習父說,“明天幾點的車?我算著時間起床。”
習雋野:“七點的,我送了你再去上學。”
習父:“行,那你早點休息。”
門口的腳步聲漸漸走遠,直至聽到傳來關門聲,夏以酲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見狀,習雋野問:“害怕?”
“當然了!”夏以酲心有餘悸,“叔叔一直以為我是女孩,如果他剛剛推門進來,豈不是露餡兒了!”
習雋野注視著夏以酲男人的模樣,短發顯得英氣,劉海亂糟糟的,露出了飽滿的額頭,眼睫濃密,嘴唇豐滿紅潤,眼尾蔓上淡淡的粉紅,是一幅漂亮的雌雄莫辨的樣子。
他脖子上的吻痕特別醒目,睡衣被推到腰上,露出了一截兒細瘦的腰。
“……”習雋野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打算從夏以酲身上起來,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夏以酲的腿還纏在他的腰上。
習雋野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沉聲問:“你還要這樣多久?”
夏以酲眨眨眼,問道:“嗯?不繼續啦?”
他還想繼續?
習雋野又開始冒火,這次不是欲火,是氣自己沒定力,沒好氣地說:“有什麽可繼續的?你給我放開……呃……”
狠話沒說完,習雋野發出一聲又痛又爽的低呼。
“你這樣,也睡不了吧?”夏以酲說。
習雋野呼吸急促,惡狠狠地瞪著他,那樣子仿佛是在看禍國殃民的妖精。
“剛剛叔叔讓你早點睡,”夏以酲依舊是那副天真的樣子,“我也要早點睡,和你一起送叔叔去車站。”
習雋野:“……”
“既然都要早點睡,那我們就互幫互助嘛?”夏以酲說。
習雋野用力地咬著後槽牙,執拗的堅持什麽。
夏以酲見他遲遲沒動作,撇嘴道:“裝什麽清高?剛剛又不是我強迫你的,提醒了你我是男人的。”
隨著夏以酲手裏的動作,習雋野渾身肌肉緊繃,一滴汗順著額角流下,滴在夏以酲的脖子上。
“做不做呀?”夏以酲手腕發酸,骨子的矜貴顯露出來,鬱悶又嫌棄,“是你先親我的,還咬我,嘴巴、脖子都是,這會兒又覺得我是男人?早幹嘛去了?習雋野,你就是個偽君子,你……唔!”
習雋野低頭堵住夏以酲喋喋不休的嘴,抬手關燈,隻剩最微弱的光線。
空調裏的冷氣噗噗直吹,難以壓製肢體摩擦出來的熱辣溫度。
喘息,悶哼,在黏熱的麝香氣息中時不時傳出幾聲。
月光傾瀉而下,落在窗欞之上,微弱的光線投進屋內,隱隱看到的上交疊的影子。
十分鍾後,屋內恢複平靜,習雋野壓在夏以酲的身上,重重的身體將他細瘦的身軀罩了個嚴實。
夏以酲是金貴命,被人伺候得舒服,發泄過後飄飄欲仙的,躺在**動也不想動,舒服地沉浸地沉浸在愉悅中,還是習雋野拿濕紙巾處理殘局。
“嗯……我想洗澡。”夏以酲休息半晌恢複清明,愛幹淨的他難以忍受就這樣黏糊糊的入睡。
“少折騰,”習雋野躺下,語氣有幾分慵懶和饜足,“你洗一個小時,明早還起不起了?”
夏以酲不舒服,“那我睡不著嘛,難受,髒死了。”
習雋野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鼻音,“嫌我還是嫌你自己?”
“都嫌。”說著,夏以酲就要下床,“不行,我真的得去洗……”
腳還沒落地,胳膊被人用力往後一拽,夏以酲重心不穩,徑直倒在習雋野的胸膛上。
“你幹什麽?!”夏以酲的腰被撞了一下,不滿地捶他,“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
習雋野:“別折騰了,我有話問你。”
“那我一會兒再洗,”夏以酲始終記著洗澡,“什麽事?”
習雋野的眼眸在昏暗中依舊明亮,懶懶地說,“你下午和我爸在廚房裏聊天兒了吧?”
夏以酲嗯了一聲,想起來習父交代他勸告習雋野的事,思索著該怎麽開口,就聽到習雋野又問———
“他到底說了什麽把你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