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拓向來淺眠,也不知是不是昨夜跟阿霧一起休息的,又或者是發泄之後太累了,這一覺居然睡到盛夏醒過來。

她打量著他的睡姿,腦海裏隻有一個詞匯,幹淨。實在想不到這樣的詞語可以用來形容一個優點冷酷過頭的帥哥。也就是他睡著了,她 才能這麽明目張膽的瞧著那張臉。

帥氣的五官,略顯銳利的棱角,她毫無顧忌的坐著鬼臉,怎麽醜怎麽來,等她自己都被逗樂了。

麵前這人卻還在睡覺。

猛然想起這不是新一天的打開方式,她應該做的是趕緊回到自己房間收拾好東西,乘著他睡著了,趕緊逃跑。

這下,所有的感官終於回到她的身體上來了。雙腿酸澀,渾身上下都好像散架了似的,她昨天真是被欺負慘了。不光是跟他的親密,還 有體罰呢。混蛋,豐拓簡直不是人。

嫩白細長的腿,帶著青青紫紫的各色痕跡,輕飄飄從毛毯裏探出來,踩在軟綿綿的地攤上,她一手拿著鞋子,呼吸都給屏住了,一手還 得撐著牆,借力從他身邊給挪開。

這實在是個大工程,她也才剛雙腿著地,就因著憋氣到現在,兩頰緋紅,微微氣喘。偏偏又不管發出聲音,隻得再接再厲,一步步朝外 邊挪著。

也就是幾步路的距離,硬生生被她走出了兩萬五千裏長征的艱難。等到輕手把門給打開,她終於鬆了口氣,躡手躡腳的帶上房間門。

套上鞋子,這會兒還不朝著自己的房間拔腿就跑,她就是個二傻子。回到房間,關上門貼著門後,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 沒有比這再可怕的事了。

好了,現在她要收拾東西了,糖果還等著她去關愛呢。

兔子一般連蹦帶跳的走到櫃子旁,非常時刻她也顧不得什麽淑女姿勢了。東邊翻翻西邊找找,誰讓她現在還要養活另一個小胖子呢,之 前留下的東西能帶走的還是都帶著吧。

左看看右瞧瞧,這台燈她從小用到大的。恩,得帶走!又發現抱枕也挺軟的,帶走。借著書桌裏的幾本漫畫書是給新兒子做見麵禮的, 櫃子裏的私藏的糖果也能拿走了。

要多東西是真不多,況且她選的都是些她必須要用的。尋思著有這一回也沒個下次了。她可不就得多瞅瞅反複想想嘛。

一來二去,居然在地上堆了個小小的山丘出來了。

她陷入了選擇恐懼症中,並深深的為此蛋疼。好容易在心裏權衡之下,才把台燈給丟下了。

即使這樣,還是有整整兩皮箱。

她換上自己的衣服,吃力的拖著這兩個大箱子,拉開門就見冰山冷麵男初醒的畫麵。

明明睡了那麽長時間,眼底居然還有青黑,她下意識的退了兩步,天哪,這可不是她造成的。

“上哪去?”豐拓也不跟她繞圈子,開門見山的詢問,隻是那語言跟神態實在充滿了威脅。

好似她隻要說出一個逃跑的意味來,就能給他抓過去揍一頓。這事兒他還真是能幹出來的。

盛夏抖了抖頭發,努力把那怕怕的感覺忽略掉。

“我出去散散步。”

誰說她慫了。她隻是采用了迂回戰術而已。

豐先生賞了她一個眼神,又瞄著她身後兩個滿滿的箱子,那意味不言而喻。

她也瞧見了他的眼神,隻得咳嗽了一下,順勢把箱子給擋住。心裏尋思她做事真是欠考慮。剛才就應該把這兩箱子從窗戶邊直接丟下去 。省的這會兒還得費心費力的找借口。

她都已經不指望自己這空曠的大腦能想出什麽好的理由來,隻要是個理由就行了。低著頭,盛夏盯著毛茸茸的兔子拖鞋。真別說,人在 緊急的情況之下,還真是能想到些理由出來的。

甚至,還是個有點絕妙的想法。“我要去獻愛心,你知道有很多人等待著我們的幫助。”為此,她還配上了比較西方的聳肩,暗示她也 為此感到難過。

看吧,這天衣無縫的理由,他要是不同意,簡直就是沒有愛心的冷血動物。

“好啊。”

果然,她簡直就是個天才嘛。

得瑟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表現出來就被扼殺在搖籃之中了,因為人家豐先生,又加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去。”

不不不,這種獻愛心做好事留名的事情,就讓她一個人承受好了。

她又一次低下頭,尋思著得想個更好的理由才是。

豐先生是什麽人,哪裏看不出來她這點小伎倆。這間公寓早先已經曝光了,加上盛夏回來讓他也實在不放心。

不如乘著現在帶著她一起到新的住所去也好。

林素珍好幾次電話都詢問阿霧,他都快有些招架不住了。索性她在國外玩上癮了。還得再過兩個月回來。

他暗中派了幾個保鏢保護著,也算是放心的。

“我們不能一塊兒去,我……我要捐助的是女孩,你去不合適。”她努力咧著一嘴白牙,讓自己看起來能稍微親切點。

抬頭盯著豐拓的眼睛,猛地放電,試圖讓他接收到一點她拒絕的信號。

“理由。”豐拓將手中的白襯衫拿起來,雖然盯著盛夏,依舊不影響他穿衣服的帥氣。

一聲肌肉在穿上白襯衣之後,頓時變得勁瘦起來,胸前還隱約有些肌肉線條。

這要是往常她還喜歡他的時候,準得丟下一地口水。

總還算好,這次她是真的很爭氣的。隻瞥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畢竟,腿還疼著呢。

“那個……你年紀太大了。”恩,這理由不錯。豐拓比她大八歲,照她這嫩嫩的小臉蛋,喊他叔叔都可以了。

她哪裏知道,這臨時找來的借口,讓某人的臉色如夏日的雷雨天氣般,倏然就冷下來,帶著低迷的氣壓,頓時就讓她察覺到了。

心裏暗道不妙,她也隻能稍微想想,這會兒補救還來的及嗎?!就聽到他開口,“走吧,我送你。”

好啊,好啊,沒想到居然成功了。她先讓他帶著她離開。等到了地方,再把他給甩了也就是了。

這真是個絕妙的主意,越發感覺她的聰明機智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豐拓在前邊拖著她兩個行李箱走著,這模樣怎麽看都像是帶著新婚妻子度蜜月的節奏。

盛夏把兩人的關係定義為床伴,一旦有同時出門的時候,十分避嫌的往後退縮著,當然這其中也有上次擋子彈受傷的陰影在裏邊。

她痛定思痛,這種苦差事,以後還是留給他的正牌女友來做吧。等他把行李放到車裏,盛夏也跟著坐了進去。

今天她可聰明著呢,不坐副駕駛也不用麵對他的冰山臉。

一路上誰也不說話,開的也快,她隻當是豐拓看懂了她的拒絕,暗中還為他的果決點了個讚。

這樣就很好,她不費心為他難受,他也能痛快放她逍遙。

隻是這地址跟她說的地方真是有些差異。她起初還不曾發覺,畢竟作為一個路癡,都能察覺出來線路的不對,可見差別實在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