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感冒藥,她還是有理由的。
有借口暫時靠在這個她從小就愛慕的男人肩膀上。
然後,她漸漸昏沉著失去意識。
錯過了他那句。“阿霧,你就是我的妻子。”
多麽溫馨的一刻,她卻毫無形象的睡著,口水從嘴角掉下來,還打著呼嚕。頭發亂亂的,幾根新長出來的細小頭發不安分的俏 皮著。
這才是她,他心心念念的笨蛋。
光影重疊,她好似回到兩年前似的,這次,豐先生再次低頭吻上她柔軟的唇瓣。
隻是再美好的時光也終會有過去的時候,她睡的昏天黑地,一覺醒來渾身酸疼的厲害,脖子更是難受的很。
總算還好,最起碼鼻子稍微好過點。望著周圍四下無人,慶幸自己找了個好地方。
到了晚上周圍昏暗的厲害,她才想起來晚上要回家裏去吃飯呢。匆忙起身回了酒店。
白天她還能用感冒糊弄過去,晚上可怎麽辦?
蛋疼的走到鏡子麵前,居然手臂上的印子都沒了,即使是脖子裏也好的差不多了。
看看,她還是能攤上點好事兒的。
換上藕粉色蕾絲裙,再配上亮黃色的精致細腰帶,那個美麗的晴天終於又回來了。
她三兩步走下酒店,打的回豐家。
豐家的別墅還是跟兩年前一樣,近鄉情怯,她原先不動,如今再看站在家門口,才覺得有些膽怯。
當初她真是恨透了自己,膽小怯懦,下意識的摸了下心口,保持鎮定。“沒關係的,即使要見到他的新婚妻子,也沒關係的。 ”
她總把自己想成見不得光的人,如今,終於也有了要跟豐拓妻子見麵的時刻,總還是帶著點緊張。
慢悠悠走到門口,發現今天的客人原來不止她一個,這樣也好省的尷尬。
推開門,林素珍正坐在沙發上,身上已經換了一件深藍色旗袍,尤為顯得年輕富貴。
安心十分喜歡白色,幾乎所有的衣服都是單一的色彩,隻是她實在年輕,穿什麽都好看。
豐拓還沒回來,她四下掃視了一圈都沒發現那個讓她心髒一緊的人。
“阿霧回來了。”林素珍瞧見了她,連忙招手喊她過去,李嫂在廚房忙碌著,似乎這兩年老了很多,白頭發都出來了。
“總算回來了。”聽著林素珍的聲音,急忙從廚房裏奔出來,對盛夏還是很關心的。
瞧瞧,隻有她是沒良心的,說走就走。想逃避某人就把這整個的生活圈子都給挖掉了。
可別人還是關心她的,這讓她更為難受。
“恩,李嫂,我來幫你吧。”她拍了拍林素珍的手,帶著些贖罪的心情跟著李嫂要去廚房。
“你還是在這裏帶著,陪夫人看看電視。吃飯的事情交給我吧。”她笑嗬嗬的,輕輕把盛夏推回沙發上。
安心正在給林素珍削蘋果,給盛夏挪了個位置咧嘴笑著。
“霧姐姐,吃個蘋果吧。”
這裏是她從小長大到的地方沒錯,可不知怎麽的,居然她就有了一種生疏的感覺。
最後坐在沙發上,靠著林素珍吃蘋果,聽她說話。
她很喜歡聽林素珍說話,語調溫柔也平靜,說到開心的時候也會咧嘴微笑著。
豐拓很快也回來了,秦聰自然一道被喊了過來。
自從兩年前在賀城住下來之後,他就從組織脫離了出來,勵誌要當一個出色的醫生。
“呦呦呦,這大美人是誰呀?”秦聰正尋思,豐拓這兩天心情奇好的原因,居然就讓他看到盛夏了。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也沒有多交流。
推開安心,自己在盛夏身旁坐著。“小姑奶奶回來真是太好了。”
這話真是有感而發,盛夏要是再不出現,他就不光是這兩年時常被派出去尋找她的消息了。估計後半輩子都得在國外漂著了。
因而額外親近她。
安心的心裏本來就放不下豐拓。盛夏回來已經是讓她暗自不爽,偏偏自己的親哥哥也這麽貼著她。
“哥,你連親妹妹都不認了。”語氣帶著嬌俏,倒也惹來林素珍的笑意。
“哈哈,不要了。丟給豐拓了。”他是笑意,有人卻當了真。
紅著臉不說話,安心掃了一眼豐拓,著實有些害羞了。
盛夏的心還緊揪著,坐在餐桌上,眼看就快吃飯了,這才開口詢問。“不等等嗎?”
“等誰啊?”林素珍放下筷子,瞧著阿霧這幾天似乎有心事似的,她倒是想找個機會跟她談談的。
時間不多了,總是有點放心不下她的。
“等……”盛夏疑惑的盯著豐拓,再看著他身旁空著的椅子。
總覺得已經做到了提示,偏偏沒人能懂她的意思。
“等他的妻子。”
她開口,略帶艱難。
“誰?你沒說嗎?”這下子換秦聰啞口無言了。當年的結婚證還是他一手操辦的,結果還有一個當事人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 脈。
豐拓閉口不言,拿著筷子吃飯。
“阿拓還沒結婚。”林素珍眯眼笑著,隻以為她是在催促他結婚。“阿拓,你是得抓緊了。不然阿霧有男友都沒法帶回來。”
本是玩笑,兩個當事人卻笑不出來了。
秦聰來回掃視著豐拓,隻能得出兩個字。“有病!”
飯桌上繼續吃著飯,盛夏也不知道心裏怎麽想的,隻是低頭吃飯,偶爾換幹淨的筷子幫林素珍夾菜。
豐拓冷著臉,同樣低頭吃飯,偶爾安心幫他夾點菜。
他不是不想說,林素珍一直是反對他跟阿霧在一起的。如果不是她的反對,當初他就不用那麽糾結了。
現在,就算兩人已經領證兩年,他也無法對盛夏說出口。
晚飯後,盛夏未免再被林素珍笑話,幹脆收拾盤子跟李嫂一起鑽到廚房洗碗了。
嘩啦啦的水聲之下,盤子一股腦的被推入水池裏。
她望著腳上的粉色毛絨拖鞋,重新站在廚房的綠色地毯上,說不出的情緒。
“你呀,這一走就是兩年。”李嫂這一輩子,都是在豐家做飯料理家務,所以眼看著快退休了。
豐拓給她買了棟房子,她也不願意回去。
一輩子忙活慣了的人,怎麽也閑不下來。
“李嫂,我錯了。”她嬉笑著,乖乖認錯,拿著抹布在李嫂身邊跟著洗盤子。
從廚房的玻璃能看到客廳裏,安心正跟豐拓貼的很近,手上拿著書不知在說些什麽,兩人臉色柔和,十分和睦。
她聽說他沒結婚,心裏著實高興了一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帶來的罪惡感終於消除了些。
“阿拓這兩年冷漠了許多,你回來我才看他好一些。”她細細說著。好似講故事的老人般,把這兩年發生的事情都講了。
唯一隱去的,是林素珍跟豐拓吵架的事情。
那天,她記得,豐拓說要跟阿霧在一起。
林素珍說,要永遠讓盛夏當她的女兒。她看了這麽多年,直覺也知道,豐拓是喜歡盛夏的。隻是很多時候,不是每個人都能找 著自己心意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