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一點點吃著,隻覺得難以投入到這一刻。因為他們看起來太像一對情人了。

看禮服,度蜜月。明明,她隻是幫忙而已。不想讓這樣的錯覺留給他。“範莫,我們是朋友對嗎?”

她感覺自己笨極了,這麽說好似也不對。隻得低頭喝著紅酒,耳朵卻在仔細聽著他的回答。

長桌地麵的男人,盯著她好看的小臉,嘴唇上還有些紅酒。許久回了一句。“當然。你是在幫我,這頓晚飯算我犒勞你。”

越發覺得如坐針氈,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麵對範莫的時候,總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是他的眼神太銳利,還是她心虛她也分不清,隻能是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瞧瞧他哪像個命不久矣的病人,那氣勢好似綁架了她似的。

音樂沒有停,她也隻得繼續用餐。就聽到他又開口了。“幫我打個電話給豐拓,求求他好不好?”

她能聽到他的敏感,連忙拿著餐巾把嘴角的肉渣擦掉。也不是不想打,上次她隱瞞了豐拓的回答,這次是在躲不過。因為範莫用自己的 手機撥通了豐拓的電話,送到她麵前來。

盛夏瞧著那手機接通了,隻得慢吞吞的拿過去。“喂。”

“在法國待的還習慣嗎?阿霧”那頭是她聽了十幾年的嗓音。甚至她都能想到他的表情。

“恩。”她抬頭望了一眼範莫,再次開口。“阿拓,能不能幫幫範莫。”

嗓音柔柔弱弱的,偏偏說出來的話讓豐拓額外不爽。

他示意麵前的會議先暫停,獨自走到會議室外。“你覺得呢,你那麽聰明,肯定會猜到我的回答。”

“……”盛夏抿著唇,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好在他在電話那頭又指揮了她。“乖,現在把電話給範莫,我跟他聊。”

很快,電話被當成燙手山芋似的,盛夏甩給了範莫。

跟範莫相比,豐拓的聲音才更讓她害怕。

“我們倆的事,扯個小女孩多沒意思。範總裁,做生意無論輸贏,還是坦然麵對的好。”

範莫隻是盯著盛夏,電話裏的話他聽到了。隨即哈哈一笑。“夏夏,你肩帶掉下來了。”

豐拓的表情,他看不到。隻是那頭的冷然安靜,讓他多少贏了一回。

盛夏慌忙檢查,發現隻是個惡作劇。無奈罵了一句。“滾蛋。”

笑鬧之後,她瞧著範莫吃了好幾種藥,隻得默默的給她倒杯水。晚上設計師帶著禮服過來,是她一個人試裝的。

對著鏡子看著自己,還在納悶。範莫不是生病了嗎?怎麽還在這個時間段出門?

她哪裏知道,範莫借著帶她來看禮服的理由,暗中買通了殺手,要買豐拓的命。

在巴黎待了一天,他們就匆忙回國。

訂婚儀式在賀城最大的花海酒店舉行,下了飛機他們直奔花園酒店去確定流程,此時已經快九月,天氣十分燥熱,蟬鳴陣陣。

她盯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心裏百轉千回,想著事情。之前還以為是個試探,等真正到這一天,她又有些膽怯。

豐拓說要來,跟範莫訂婚之後她能求豐拓出手幫忙嗎?一時心軟答應範莫,真的好嗎?

許多事情在她腦子裏,隻是她實在太笨,一時理不清楚頭緒。唯一確定的,是她喜歡的人,隻有豐拓。

索性隻是訂婚,流程上也很簡單。

一會兒工夫就敲定下來,她把範莫送回醫院。這才準備回豐家。

霍風然那邊,經紀人的電話再次打過來。“盛小姐,請您抽空過來一趟吧。風然最近狀態很不好。”

大概還是挑了委婉的說法,這段時間霍風然的頹廢,已經影響到好幾部電視的拍攝。

他還要接手霍家的資產,實在不是該歇息的時候。

盛夏掛了電話,心裏暗暗吐槽自己真是個大忙人。最終放心不下霍風然,決定回別墅去看看他。

好容易趕公交車到了他的住所,連日來想必他都沒出門。門口堆了好多外賣的垃圾。

她從地毯下邊翻出鑰匙,開門進去果然聞到一些食物腐爛的氣味。

打開燈,瞧見霍風然正躺在沙發上,好久沒有剃胡須,額外滄桑。

“霍哥。”她輕聲喊了他一下。

不見沙發上的‘屍體’有反應,又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沒反應,最後終於放下戒心,跪在地毯上,湊到他麵前去。

霍風然早就察覺到她的身影,一心等著盛夏到他身邊來,這種守株待兔的方式,總還是有點效果的。

不等盛夏反應過來,就被他扯著手腕,壓到在沙發上了。

她額外嫌棄,無奈被他壓著就是想躲也沒地方,隻得拚命昂著頭。實在是他身上的味道不好聞,這家夥該有幾天沒洗澡了吧。

他的頭發亂亂的,雖然酷帥,但臉上還是帶著些頹廢。這會兒實在是雙眼炯炯有神,瞧著她的臉蛋燦若星辰。

她深怕一開口說的不對,他又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隻得保持這個姿勢瞧著他,等著他開口。

但心裏總還是氣惱的,氣惱他沒個正經。

霍風然盯著她的臉,不滿意他這麽頹廢她卻過的那麽開心。聽經紀人說,新聞裏報道她跟範莫去法國了。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性子,真會誤以為她是個心機女。

“夏夏,跟範莫在一起,你開心嗎?”他為難的開口,還帶著一絲期待,隻要她說不開心,他立刻就帶著她私奔去。

開心個鬼?!

盛夏在心裏默默吐槽,她隻是把範莫當朋友,同情他的病,這才同意訂婚的。這次去法國,簡直是煎熬,噩夢!!

豐拓那通電話裏的聲音,別提多滲人了。

可畢竟她選擇了幫忙,再多的抱怨也隻能藏在肚子裏。霍風然對她死心是最好的,“我挺好的,你也別這樣了,總要開始新生活的。” 她這麽說著,想起經紀人的叮囑又加了一句。“不是還要繼承家業嘛。”

兩人這樣的見麵,是霍風然鬧了幾天,經紀人硬幫他求來的。聽了這樣的話,心裏難免不快。

實在怕了她為躲著他,電話不接短信不回。轉而想著她既是訂婚,又不是結婚,多少還是有機會的。

隻得調整好心態,把上半身從她身上移開,坐了起來。“好,跟我當普通朋友,你敢嗎?”

是誰說霍風然是優雅貴公子的,耍起心眼來,比誰都厲害。瞧瞧,這話說的,十足的激將法。

“恩。”盛夏也隻是敷衍的回答了一下,過幾天回學校了。當朋友也挺好,她在賀城也沒幾個朋友。

隻是真心的朋友,可遇不可求。

至少,這段時間她得跟他保持點距離了。

“訂婚的請帖,也給我一張吧。”霍風然突然轉念,仿佛想通了似的,精神也比剛才好了很多。還順手整理了下頭發,現在才顧及外形 ,未免太晚了。

盛夏撇了撇嘴,又‘嗯’了一聲。

從霍家別墅離開之後,他倆好像被調換了似的。霍風然神采奕奕的開門送她,盛夏灰頭土臉的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