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天氣太冷,即便他們在屋子裏,又蓋著被子,卻還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住的。蔡仲青幾乎整個人都背對著他,窩在他懷裏。
李文思本來就不是什幺君子,哪裏能夠坐懷不亂。他心中暗道:這事萬不能等到蔡仲青首肯,不然自己得做一輩子的和尚。
他似乎也忘了回到王府他就有數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侍女可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身邊這人上。借著甲板上漏下來的光,看到小青熟睡的麵龐,嘴角似乎還帶著俏皮的笑意。
李文思心裏便像有個貓爪在撓,讓他止不住地心癢,支起半邊身子,低頭在小青的麵頰上吻了好幾下,發現沒能把人吻醒,便大著膽子去摸懷中青年的身體。
這種行為的確猥瑣了些,但他既然將蔡仲青視為一生伴侶,又欲望正熾,不管是誰來都阻止不了他,就算此時蔡仲青醒過來,把他打一頓他也認了,何況他隻是想借著蔡仲青的腿發泄一下,又不進去。
他越想越是理所當然,當即脫了褻褲,將他的硬物硬頂在了蔡仲青的股縫之間。
似乎感覺到不適,蔡仲青動了幾下,卻更讓李文思欲罷不能,幾乎想用手夾住蔡仲青的腿,讓他別動。
他小心翼翼地**了幾下,可惜蔡仲青太瘦了,兩條腿雖然長,卻沒什幺肉,夾他不住。他越蹭越是欲望上頭,卻是無濟於事。
別人瘦也就罷了,他可是一個廚子啊!一個廚子居然能瘦成這樣。李文思暗想自己當真是太忽視他了,在島上大家都沒能吃飽,但誰都沒瘦成他這個樣子。
他心中內疚,見蔡仲青始終熟睡不醒,隻得自己用手套弄了幾下,草草結束。
……
次日,蔡仲青在收到他夾了一枚銅錢的布包著的壓歲錢以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哥哥大吉大利!恭喜發財!”
“不就是一文錢嗎?有這幺高興。”看到他開心,李文思心裏也十分快活。本來還想對他說,這隻是一個記號,以後蔡仲青想要什幺,就拿著這枚銅錢來問他要,誰知蔡仲青拿著這一文錢都像收到金子似的。
“當然了。我大概有好多年沒收到壓歲錢了。自從娘過世以後,爹爹就不怎幺笑了,我們過年就在一起吃頓飯。”
李文思笑道:“隻要你想,以後我們天天過年。”
蔡仲青一臉奇怪地看著他:“天天過年有什幺意思?哪裏還能顯得過年的好來?莫非哥哥喜歡吃鹹魚絲?”
李文思拉著他的手笑道:“鹹魚有鹹魚的滋味,但熱騰騰的白菜肉包子,殺豬菜,還有你做的醋魚,也都很好吃。”
“以後哥哥想吃什幺,我就給哥哥做什幺。”
“答應了的話,以後可不許反悔。”
蔡仲青笑嘻嘻地道:“那是自然啦,隻要咱們家吃得起。”
“那當然是吃得起的。”就算是龍肝鳳髓都吃得起。李文思暗暗得意,心想蔚王府什幺都不多,就是錢多,封地肥得流油,還有各種商鋪,每年收銀子都收到手軟。
既然已經過年,李文思也就不再去想早些見到皇帝叔叔,求得采薇島的事。已經到了休沐,皇帝叔叔不會見自己,自然也不會見別人。
船主和水手們想必也是誤了時間,大家都急著回家,所以緊趕慢趕地行船。
到了碼頭,旅人們都下了船,此時已是正月初二,還有馬車停在渡口,接貴人回京。
李文思見車駕尋常,是四品官員的配製,想必是官員親眷,未必識得自己,也就沒去自討沒趣。遠處雖然有車夫,但他身上的銀錢實在不夠坐車了,也就作罷,和蔡仲青走回城去。
因他們的腳上現在穿的還是草鞋,李文思便把自己內裏的衣裳撕下兩片,哄著蔡仲青放在草鞋裏包著腳,免得直接接觸積雪,回去必定要凍僵。
他蹲下去給蔡仲青包腳,再幫他穿上鞋,自己也不知自己怎的有這幺多溫柔情緒。弄好以後才站起身來,問蔡仲青:“身上還冷不冷?”
蔡仲青搖頭道:“就是腿有些冷,身上暖得很,特別是心裏熱乎乎的。”
看到蔡仲青麵上的害羞笑意,他才知道蔡仲青是在逗弄他,不由笑道:“真的熱嗎?敢不敢給我伸手進去摸一摸?”
蔡仲青捂著衣裳往前走:“啊,忽然又好冷!我們快些回家吧!”
李文思也便不再調笑,空中紛紛揚揚的都是雪,地上積了厚厚一層,足有三寸。
他們循著幾輛車的車轍印子,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走南闖北的旅人們都帶著足夠的錢,所以步行回去的人隻有他們兩個。蔡仲青也並不介意,哥哥身上穿的比他更少,卻一句怨言也沒有。
若是走得慢,車轍印子看不到了,他們定會迷路,走得快些,身上也似乎熱乎起來。
約莫走了半天,雪也停了。路上也隱約能看到房屋,再走一段時間,便隱約看到路上有行人在走。
本朝的規矩,初一不出門,初二回門省親的小夫妻們卻不少,因此此處雖然是郊外,但行人卻多。
蔡仲青抓著哥哥的手,明明哥哥身上穿的少,掌心卻是暖暖的。
“哥,還有多久到家?”
“累了嗎?累的話,我抱你。”
“我就問問什幺時候到家。”
“這可說不準,你若讓我抱著,我走得快些,馬上就到了。你若是自己逞強,我要辛苦陪著你,那可能要走到晚上。”
“哥哥又騙人!”
蔡仲青雖是神智宛如少年,但卻不是真傻,看得出兄長也是疲累之極,未必還有力氣負著他。而且這兩天吃得也不好,兩人是清水加餅子過來的,怕是哥哥現在也餓得很了,他並不敢真的再讓兄長抱他。
正在此時,忽然從一個角落處竄出一個男子,指著李文思罵道:“你這乞丐,竟然和我弟弟兄弟相稱!你知道我弟弟是什幺人嗎?他可是陪伴蔚王出海,身受蔚王器重的!憑你也配做他的兄弟!”
李文思隻見這人三十歲上下,穿著一身長衫,頭戴書生巾,衣裳洗得半舊。
在人人都穿新衣戴新帽的路上,這副打扮的刺眼程度僅次於自己兩人。
李文思臉色難看,沉聲道:“你說什幺?”
“你聽不懂嗎?”蔡伯鯉道,“趕緊放開我弟弟,否則等我做了蔚王府長史,我一定讓人打你一百鞭!”
“你還能做蔚王府長史?”李文思怒極反笑。
“我怎幺不能了?我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做蔚王府長史綽綽有餘!”蔡伯鯉見到弟弟身上的衣裳還算光鮮,可這人穿得破破爛爛的,像個泥腿子,多半是知道弟弟是蔚王府的人,所以巴結上來的。
他拽住了弟弟的手:“仲青,走,跟我回家!”
李文思一掌將他推開,將蔡仲青帶過一旁,問蔡仲青道:“你認識他是誰?”
蔡仲青一臉茫然:“我不認識啊,他怎幺就說是我的哥哥?爹娘不是就隻有我們兩兄弟嗎?什幺時候多出一個哥哥來?”
蔡伯鯉怒道:“蔡仲青,你忘了自己姓什幺了嗎?怎幺能認賊做哥?還和他勾勾搭搭的,你給我放手,放手!”他再次撲上來,就要拉開李文思的手。
李文思哈哈大笑,一腳將蔡伯鯉踹到雪地上:“他都說不認識你了,你是聾的嗎?走,跟我回家!”
蔡仲青被李文思拉扯著,便不再往回看,小聲道:“我雖然不認識他,但看著有點麵善,說不定真是咱們家親戚,哥哥為何要打他?”
李文思心道,他還要打我,我為何不能打他?但蔡仲青對這個他臆想中的情敵已經不認識了,又讓他心裏止不住地高興,安慰他道:“我輕輕打的他,雪地又軟,不會傷到,你放心便是。”
蔡仲青自然十分相信他,點了點頭。
他平日裏隻在酒樓做事,很少出來閑逛,對京城的路徑不如李文思熟悉,又下過了雪,難以分辨方向。
李文思拉著他的手,穿過大路小巷,左一轉右一繞,繞到一個朱門大戶人家的後門。
蔡仲青有點緊張地縮了半個身子到李文思後麵:“哥,這好像不是我們家啊,到底是哪裏?我們為什幺不回家?”
李文思緊緊抓住他的手:“別怕,這是哥哥的宅子。”
“哥又騙人,這幺大的宅子,咱們家買個院子都買不起。”
李文思幹笑了幾聲:“這是哥哥朋友的宅子,咱們現在這幺落魄,你的頭又撞傷啦,就這幺回去的話,爹爹肯定會擔心。小青你先隨我在外邊靜養,等把傷養好了,再回去也不遲。家裏那邊,我會讓人去說一聲的。”
“可是,這是別人的家,打擾人家很不好吧?”
“沒事,不打擾。他若是不想要我們住,不會把我們趕走幺?”
蔡仲青雖然覺得,哥哥這幺大喇喇的做法,怕是要丟了一個好朋友,可是想到哥哥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和一個朋友交往過密,又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不由默默想道:自己究竟是怎幺了,哥哥隻不過認識一個朋友而已,就這幺不舒服,等到以後哥哥當真有了嫂子,那以後自己該怎幺辦?
李文思沒察覺他神色憂愁,敲開了自家王府府邸的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