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安排一些武藝高強的刺客直接摸進去,悄悄的將人綁了出來。”房中一角,一位孔武有力的粗壯漢子提議道。

“胡說字,落款則為結義社李義明。其中言及他因幫派內務與臨官氏已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今臨官氏受帶棄庇護,他一時無力親手報仇,便邀了族中一位遠房堂叔大刀李炳代為出戰,屆時將與帶棄一決生死。時間定於當日酉時一刻,地點則為王都西門外的渚江浮橋上。

午飯時分,趁著眾人聚集在一起用飯之際,帶棄取出了那封戰書,征詢一眾人的意見。隨即,眾人一麵慢慢進食,一麵認真傳看,待飯畢,已全部看遍。

隻見項野神情鄭重的道:“那位大刀李炳與李義明根本不是同一宗族,乃是王都之中久負盛名的第一強者。想不到對方居然請動了此人,據說其距離宗師之境隻差了一線,手中一柄斬馬大刀使得出神入化,帶棄統領千萬不可小覷。”

此時,一旁那臨官氏也真誠的勸阻道:“之前小婦人也曾聽說過此人,據先夫昔日所言,一般普通些的宗師之境強者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帶棄兄弟千萬不要為了我們母子二人以身犯險,且再忍耐幾日,待我師兄慶卿趕至,想來便沒有什麽大礙了。”

“什麽,大俠慶軻是你師兄?”聞得臨官氏此言,旁邊項野與熊智異口同聲的道。

原來,這慶卿便是慶軻,出身於齊國,乃是一位天下聞名的大俠客。

“正是,師兄早已踏入了宗師之境,三年前路過王都之時曾約定會再來一趟,屆時將領了犬子隨他往齊國習練武藝。認真的算算時日,應該便是最近這幾日了。”臨官氏認真的應道。

“遠水解不了近渴,無論如何,今日之戰我是去定了。其一,對方指名道姓約戰的是我,如若不去,今後如何在這王都之中立足。再者,隻要對方不是大宗師之境的高手,我都有把握能夠全身而退。其二,隻有如此,方能爭取一點時間從容挫敗對方的圖謀。屆時,等到那位大俠慶軻趕至,劉夫人也沒有了後顧之憂。”帶棄正了正顏色,緩緩解釋道,隨後又望向一旁的鄧裕,問道:“鄧副統領,昨夜議定的那件事安排得如何了?”

見問,鄧裕急忙應道:“昨夜在下已與惠施師叔緊急商議了一番,師叔答應今日便著手辦理,最遲後日便會有結果了。”

“那今夜怎麽辦,大家一起去麽,要不要調集銳士營?”一直靜坐不語的薑好此時開口問道。

“調集銳士營恐有不妥,一來銳士營畢竟是公子私兵,公然出動名不正言不順。二來,此事純屬私人事務,要調銳士營必須稟報公子。今夜,我們幾人前去便足矣。”聞得薑好竟想調集銳士營,旁邊顏淵急忙阻止道。

眼珠一轉,薑好隨即附和道:“有道理,今夜就我們幾人前去會一會他們吧。”

隨後,鄧裕、熊智二人紛紛表態參與其中。

眼見諸人皆摩拳擦掌的準備當夜大幹一場,心中權衡再三,項野終是艱難的道:“今夜恰逢一位義兄慶生,請恕在下無法奉陪了。”

當日下午,幾人早早的結束了一應銳士的操練,齊齊聚於帶棄的居室內,細細的商議準備了一番,便急急的離開了公子府。將幼童托付於一位年長的女侍,臨官氏也隨著帶棄諸人一起出發了。

來到街中,眾人隨意尋了處酒樓,胡亂點了幾個方便易熟的菜,也沒上酒,飽餐了一頓,便朝著王都西門匆匆趕去。由於不便因私騎乘公子府的車馬,眾人一路步行,總算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出了城。待匆匆尋至那渚江附近,已是申酉交接之時。因諸人皆不清楚那浮橋位於上遊還是下遊,遂又分頭尋了片刻,待遙遙望見上遊的某處一片燈火閃爍,方才急急的奔了過去。

來到那處,卻恰巧是酉時一刻,隻見對方一兩百人高舉著火把,簇擁著一位身形瘦長麵目陰鷙的中年男子正守候在一處山石堆砌的碼頭前。碼頭的一側,一道漆黑的浮橋,宛若一條巨蛇,向著江麵中心處蜿蜒而去,在橋頭的左右兩側,已各自燃起了一堆熊熊篝火。

“臨官氏,想不到今夜你也敢來。”望著眾人漸漸走近,陰鷙男子獰笑一聲,朝著身旁一人使了個眼色。

“哼,李義明,休要得意。”冷冷的望著那位陰鷙男子,臨官氏輕輕一哼,便轉過頭去,不再理會。

得了李義明指使,那人隨即取出一道煙火,迅速的點燃,頓時,伴著一聲炸響,一道紅色的火箭在夜空中綻放了開來。

幾息之後,從浮橋中央處緩緩升起了一團巨大的燈籠,燈籠升高到一定位置便不再上浮了,隻是靜靜的懸在那半空之中,如一輪巨月,將浮橋與江麵的中心處照得一片明亮。

隨著燈籠升空,從那處傳來了一道滾滾如雷的聲音,“久仰銳士營帶棄統領的大名,在下楚都大刀李炳,已恭候多時了。”

聞聲,帶棄疾步行了過去。身旁那薑好等人意欲跟隨,卻被那群人攔阻了下來。

隻聽得那陰鷙男子淡淡的道:“今夜乃是帶棄大人與大刀李炳的生死決鬥,其他人等請勿靠近,也不得攪擾。”

與此同時,人群之中躥出了幾條氣息強大的身影,隱隱追在帶棄身後在浮橋入口處站定,將浮橋嚴嚴實實的堵住了。

為防對方手執的是寶刀,帶棄今日特意從府中的武備庫內取了一杆渾身由镔鐵打造的長矛。此際便拖在橋麵上,一路急急的朝著靜候於浮橋中心處的大刀李炳行了過去。早在踏上浮橋的刹那之間,憑借著玄元虛空訣的超強感應之力,帶棄便發現浮橋兩側的水麵下埋伏了不少武者,心中冷笑一聲,也懶得去點破,隻是外鬆內緊的謹慎穿行。

待帶棄行到浮橋中心處,便見一位身高體長的中年男子拄著一柄以織錦緊緊包裹住刀刃的長柄大刀,靜靜的立在那處,冷冷的注視著自己。

“我的斬馬大刀,重七十八斤,長九尺八分,刃三尺二分,自打造之日起,至今,共斬殺武士之境武者百餘人,宗師之境強者三人。自三年前封刀退隱之後,此刀便未嚐飽飲人血了,今日我大刀李炳迫於無奈重入江湖,少不得以你之血祭此刀。”中年男子淡淡的道,一麵輕輕的解開一層層緊緊包裹在刀刃外的織錦,一麵將冰冷的目光投注在帶棄身上,仿若望著一位死人一般,眼神之中,夾雜了幾分癲狂與一絲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