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不堪言
“美女說話非常嚴厲,語氣就像老板訓斥下屬,但我卻非常高興,不,是幸福,終於有人欣賞該欣賞的東西了,我有一種跋山涉水終於尋到知音的感覺,我眼眶唰一下子濕潤了,我非常誠懇的向她道歉,然後非常認真的唱著,我聽到她在台下與我唱和,刹那間,二個寂寞的人找到了溫暖。”
俞傲耒直翻白眼,慌的,他們原來是這樣的開始,浪漫高雅,如此高端,是他此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墨非說二個寂寞的人找到了溫暖,沒有墨非,姐姐通身透著寂寞,難道說,這世上能給姐姐溫暖的隻有他墨非不成。
墨非回想時,臉上帶著可惡的幸福。
俞傲耒好想一巴掌甩過去,然後畫麵破碎,一切都是幻覺,墨非和姐姐之間什麽事也沒有。
無論精神和物質,他都不能失去姐姐。他該敵視這個男人,但心理升起的卻是萬般滋味,困倦不知何時煙消雲散。
“演了三天,我邀請她和我一起上舞台,我感覺她會是我最好的搭檔,我們一起唱定是珠聯璧合。她沒有拒絕,我們一起表演了川劇的代表作品《白蛇傳》,我演許仙,她演白素貞,我以為她頂多能配戲,跟著我的動作走,沒想到她唱的很好,每每唱到動情處,都是淚流滿麵,油彩縱橫了整個俏臉,讓人看著特別心疼。《白蛇傳》她可以從頭唱到尾,那些日子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光,一起歡樂,一起笑;一起痛苦,一起哭。”
俞傲耒聽得嫉妒。
川劇於他遙遠而陌生,唱,他五音不全,更不用說,整那個古老戲劇了。
“一個月後,我和月月自然而然就走到一起,在她心中我是傑出的川劇演員,在我心中她是優秀的票友,是知音,我們都忘了我們生活在塵世。”墨非的臉上顯出落寞與悲苦。
俞傲耒最想聽的就是後文,但是墨非嘴唇哆嗦,哆嗦了幾次,隻吐出一句話:“我們彼此深愛,又彼此憎恨。”
“為什麽?”俞傲耒不解問。
墨非搖頭,道:“不堪言。”
“這些話你一定第一次對人說,因為說多了,表情會麻木,不像你這般感情飽滿,為什麽選擇告訴我?”俞傲耒問。
“因為你不會告訴別人。”
“你希望我告訴姐姐?”俞傲耒道。
墨非點頭,又搖頭。
這是什麽意思?
“你能不能痛快點,不要這麽模棱兩可。”俞傲耒急了。
“我累了,今晚特別不想一個人呆著,數自己的傷口。”隨著這話,一股濃重的悲傷噴薄而出。
什麽意思?俞傲耒懷疑墨非講那麽多,就是為了這一句。
墨非請求收留。
自己和姐姐住對門,把他帶回去,不就是引狼入室了嗎?
不是說彼此憎恨的嗎?還有見麵的必要嗎?
“陳律師說,你會安排我的住宿。”見俞傲耒沒什麽反應,墨非開口道。
俞傲耒翻白眼了,能說不嗎?
俞傲耒沒有辦法,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墨非帶到自己的住處,早知道這個家夥必定會和自己纏在一起,他就不用和他繞什麽彎子了。
人世很多事都要繞個圈圈,再回到原點嗎?
快速的脫去外衣,蹦到床榻上,再看墨非打開衣箱,按照內衣和外衣整整齊齊的疊好,然後把去疊俞傲耒的衣服。
活脫脫一個男版宮初月。
“明天我自己來。”俞傲耒擺手,困死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你應該猜出來,家裏這麽亂,我睡不著的。”墨非道。
俞傲耒愕然,墨非和姐姐一樣,有強迫症。到底誰影響誰?還是天生有緣,注定要相遇。
俞傲耒立即下來和墨非一起疊。
俞傲耒疊的衣服很隨意,怎麽也疊不出墨非的棱角。
“還是讓我來。”墨非把俞傲耒的衣服扯翻,重新開始。
“哥,你這個習慣從小就有的嗎?”俞傲耒問。
墨非搖頭。
難道是和姐姐在一起之後?
強迫症是會傳染的嗎?
好可怕,自己會不會被傳染上?
墨非收拾好了,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墨非不睡,俞傲耒也不能。
“是不是感覺有點累?”墨非親切問。
俞傲耒心想,哪裏是感覺累,是非常累好不好?但是他肯定是不願意承認的。
俞傲耒閉上眼“呼呼”就睡著了。
俞傲耒當然沒有看到墨非一臉複雜的看著俞傲耒和被自己折的非常整齊的衣服。
這哪裏像家,根本就是服裝店,而自己和俞傲耒是那疲累的店員。
墨非非常羨慕非常隨性的俞傲耒,自己卻是回不去了。
早上,眼睛將睜未睜時,俞傲耒在想,自己是不是把昨天和那個葉孤雲的事情和墨非說說,可是睜開眼,身邊已經沒人了。
看看手機,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他立即翻身下床,梳洗一翻跑出去。
姐姐不喜歡看到淩亂的自己。
姐姐去的地方很固定,就是清水湖公園,不是因為這個公園離家最近,而是清水湖公園最幹淨。
清水湖邊,一男一女並肩而跑,步調一致,男帥女美,吸引很多晨練者的目光,女的是姐姐,男的不是墨非是誰?
這位是來挖牆角的嗎?這挖的也太明顯了。
俞傲耒飛快的跑到他們二個的後麵,聽聽他們二個說什麽,可是他什麽也沒聽到,這二個什麽話也沒說,就跑著,執著努力的往前跑。
他們二個是一直沒說話,還是看到我才不說話的,如果是後者,那就壞了。
俞傲耒注意到,現在是夏天,大家都是短袖,墨非居然穿著長膀,墨非這膀子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有皮膚病,還是不可與人言的紋身?
俞傲耒很想擼起他的袖子一看究竟。
俞傲耒正想著,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很少有人在這個時間打電話,而且還是這麽私密的號碼。
就算是做廣告的,這個點也不對。
俞傲耒按下接聽鍵。
“你好,我是王雨。”
俞傲耒張大嘴,墨非知道自己私密號碼是陳律師告訴的,王雨是誰告訴的?又是這個陳律師嗎?還是墨非告訴的?
俞傲耒心頭升起隱私被人侵犯的不安全和憤怒感。
俞傲耒當然不好意思直接質問,你怎麽知道我這個手機號碼的?
“王董,有什麽指教?”俞傲耒語氣頗為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