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這本來嚇一嚇我們這些下人也就算了。估摸著主人家也不會管,但是吧,說是那天太守大人最喜歡的那個夫人啊。大半夜醒來發現那女鬼就站在她床前,還要掐死她!”

“這可就急壞了太守大人!這不,第二天就去請了個道士進府了。”守衛說得倒是眉飛色舞,這唾沫星子都快飛過頭頂了。

蘇龔正倒是沒在意對方說話的方式,而是眯著眼考慮這件事的奇怪之處。

這日日都是嚇下人怎麽會突然就出現在小妾的房間裏頭,而且還要掐死小妾?

這件事,一聽覺得挺有意思,但是再仔細想想,漏洞卻很多。隻不過這些人多半都在想那東西的可怕之處,或者是將這件事就當成了笑談,就算是有人覺得不對勁,也沒人會去計較。

畢竟不過是鬧鬼罷了,何必那麽當真呢。

但是蘇龔正很清楚,這位被請入府的道士怕才是重點。難不成這...蘇太傅底下的哪個頭頭來了荊州?這是打算起事了?

這麽胡思亂想之間,蘇龔正被領到了大廳門口,他抬頭看了一眼,裏頭沒人,正疑惑時,這守衛卻說道,“蘇大人且在這兒坐著,我去叫太守大人過來。”

“那便有勞了。”蘇龔正微頷首示意,極為坦然地坐下。這件事雖然瞧著不太對,但是既來之則安之。自己就算是想要離開也是離不開的,他隻能夠在最有限的時間裏頭找到自己想要的或者是說最有利於自己的。

正當蘇龔正揣測著那道士會是誰的時候,後頭傳來了別人的腳步聲,聽著很穩,而且不沉重,倒不像是荊州太守那隻豬會有的。

難道來的人就是那個所謂的道士?

懷揣著幾分好奇,蘇龔正轉過頭想要看看這人會是誰。

“啪——”極大的一聲巴掌聲,蘇龔正麵上火辣辣辣的疼,這一巴掌都把他直接給打蒙了。

要說這蘇龔正雖然是心思多,但是這好歹也是一個將軍,功夫自然也是不錯的。就在他反應過來,這會正要站起來,叱罵對方並且打過去時,卻在看到那人的麵容時愣住了,手也停在了半空中沒有落下。

“啪——”那人反手又是一巴掌。

蘇龔正這會也來不及說什麽反抗,他整個人都愣住了,覺得自己渾身都冰涼涼的,這話語到了嘴邊半天沒有說出口,最後才結結巴巴地吐出,“你,你,怎麽會是你!”

皇宮深處的一間小屋。

“蘇太傅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當年給你接生的韓老太醫已經給你滴血認親過了。這是皇上要我轉達給你的話。”一個看不清臉的暗衛就這麽站在暗衛一到就直接說出了那些話來。

本來躺在**的蘇欣悅這會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你,你說什麽?”

那名暗衛又將話語重複了一遍,隨後就直接離開了。

皇上有令,隻需要自己重複一遍就可以。

蘇欣悅整個人坐在**,渾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凍結了,就連呼吸也覺得一點都不順暢,仿佛有人掐住了她的脖頸,想要將她殺死在這裏。

這算是什麽?

自己的父親要殺了自己?

哈哈哈哈,真的是可笑極了。

蘇欣悅放聲大笑,笑到她笑不出來,笑到她喉嚨仿佛被刀子割,笑到她眼淚都笑不出來了,她這才低下身子使勁地咳嗽。

“有意思,有意思。自己的父親害自己的女兒,父親,你睜眼看看,我也是你的女兒啊!”

這屋內又哭又笑地吵鬧著,外頭的暗衛都早已習慣了,這人在這裏的這些天都是這個樣的,就沒怎麽變過。

蘇欣悅彎腰整個人坐在窗邊佝僂著身子,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哪裏還有纖纖玉指,倒像是那做了十幾年苦活的女人。

嗬嗬,自己以前又怎麽會是這樣。在蘇府她可以說是要什麽有什麽,怎麽會從一國之後變成了所謂的害人凶手。

這還不都是仰仗她的父親大人。

蘇欣悅笑著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最後指甲陷入了縫隙裏,她一點都不知道疼,那鮮血一點點地滴落在地上,仿佛多年前她在嬰兒的時候喝到嘴裏的血一樣。

去稟報的暗衛回到慕容軒身邊時遠遠地一點頭又回到了自己先前的位置上。

林思樂瞧見慕容軒這看向其他地方,心裏頭也有所思量,她忍不住開口問道,“說了?”

“恩。”慕容軒點了點頭。

“不知道她心裏怎麽想...找個人看著吧?我怕她會自殺,畢竟這女人說到底也是被利用了,也挺可憐的。到時候如果可以還是放她走吧。”林思樂忍不住說道。雖然這樣說話可能會有一點聖母心的嫌疑,但是推己及人,林思樂還是覺得自己挺可憐對方的。

慕容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好,聽你的。”

在這麽多人的麵前被摸頭發的林思樂瞪了一眼對方,“不許摸我頭發!”

“噗嗤,好,聽你的。”

寵溺的語氣讓林思樂忍不住紅了臉,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對方。

眾人皆是笑了笑沒有開口說話,畢竟這可以算是人家小兩口子的情趣。

而此時的荊州某家酒樓裏頭,慕容習正坐在窗邊慢悠悠地品著香茗,在瞧見麵前麵色黑得像墨水一樣的男人時,忍不住挑了挑眉,“你不是回京了?”

“半路收到主子的信,他讓我留下。說荊州有大事。”無花麵無表情地說道。

“大事?”慕容習眉頭一皺,他這些日子雖說沒有見到蘇龔正,但是卻也有盯著這太守府,也讓手下盯著荊州其他幾個重要的官員,他實在是想不到這大事是什麽?

除卻這些日子太守府大門緊閉,似乎也沒有什麽所謂的大事了?

自己也曾打聽過,說是裏頭鬧了鬼,道士說要閉門七七四十九日這才關了門。

隻不過這道士聽著像是故弄玄虛,難道裏頭還另有玄機?

這麽一想,慕容習忍不住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