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斯大林的疑惑
“剛剛收到總部指示，為了繼續沉重打擊日本法西斯的進攻力量，國防人民委員會命令第12轟炸機師上午10點開始對圖門江西岸的朝鮮軍、關東軍炮兵陣地、機場、鐵路、物資囤積地進行轟炸。同時命令特別飛行大隊駕駛3架tb-3重型轟炸機、六架sb-2m快速轟炸機對滿洲國首都長春、中心城市奉天、哈爾濱實施遠程轟炸。
這是電報原文，請收好。”
陳海鬆此時就坐在阿爾喬姆空軍基地司令蘭利科夫少將的辦公桌前，上午八點基地司令蘭利科夫少將打發鮑爾沙克少校請來特別飛行大隊隊長馬穆裏科夫上校。兩人親切握手後，蘭利科夫向特別飛行隊取得行動成功表示熱烈祝賀。馬穆裏科夫上校對基地的大力配合表示衷心感謝，對基地設施齊全、設備良好、管理規範、人員素質高、防護嚴密、服務周到表示欽佩。相互恭維已畢，蘭利科夫宣讀了這份電報。
睡眼惺忪的馬穆裏科夫不滿地說：“總部也真是，不知道我們才從日本完成任務回來，這才幾個小時又要出戰，飛機還沒修好呢，人還沒睡醒呢，怎麽出戰？將軍同誌，反正你們也要出擊執行轟炸任務，幹脆把這活也幹了吧！”
什麽？去轟炸長春、奉天、哈爾濱，你當是開汽車郊遊呢！就我那幫人有人去才怪呢！去了也回不來，不是叫敵人打下來就是自己找不到家了。忙說“這怎麽可以！你們是王牌，是總部直接下的命令。我們不能違反軍令。飛機我馬上給你們重新調配，這裏幾十架隨便你挑，保證都是最新型號、最佳狀態，加多少油、掛多少彈、航線地圖我全給你配齊。”
“真是命苦，九架飛機，我連機械師算上才三十多個人，你給我配九個領航員吧。”
“不怕你笑話，我這裏最缺的就是領航員，專業領航員都是航校畢業的，可這些人中很多出身在資產階級家庭、或者是德國裔、波蘭裔、芬蘭裔、瑞典裔，基本上都在集中營裏接受審查。現在我手裏的都是這一兩年新補充的，很多駕駛員一年前還是拖拉機手、卡車司機，部隊擴編太快，新裝備下發太集中，技術力量不足啊！”
“那就算了，還是我們自己來調整吧。麻煩您通知機場我的人馬上過來挑飛機，你們抓緊加油、補充炸彈，就按2000公裏航程、最大載彈量準備吧。我現在去跑道上等他們，唉，也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如果能回來晚上我一定請您吃飯。”
蘇聯胖大粗獷的轟炸機威風凜凜地停在跑道上，接受特別飛行大隊技術小組機械師的挑選，經過他們登機檢查、開機試車，3架新式的tb-3，六架sb-2m被挑中集中停在一邊，開始進行飛行前的補充調試。九點半其他飛機也開始注油裝彈，油罐車、彈藥車、工具車往來奔馳，機場一下忙碌起來。
9點45分，鮑爾沙克少校準時拉來了特別飛行隊包括傷員在內的全體人員，飛行了將近11個小時，隻休息了不到4個小時的機組人員雖然麵露疲態卻毫無怨言，簡單地吃了早餐馬上登上飛機，開始檢查發動機、供油、供電、通信、降落傘等設備和機槍、彈鏈、掛架、彈倉等武器操作係統。
他們準備完畢開始被牽引著駛向起飛跑道時一大群俄國飛行員被卡車送到飛行員休息室，品嚐咖啡、了解敵情、受領任務。
包括陳海鬆在內的三十多名中國八路軍特別行動飛行隊成員深情地看了一眼這片祖國離散的土地，心中默念著‘我們還會回來的’駕駛著飛機一架接著一架衝天而起，在3000米高度排列成轟炸編隊，向著西邊的長春飛去。
在中俄邊境線一帶，年輕的八路軍空軍部隊駕駛著兩個敵國的轟炸機、戰鬥機迎麵相遇，通過無線電相互問好，通報情況後，朝著各自的目標飛去。
俄羅斯機場上數百人忙碌地做著起飛前的準備，開戰一周了從來沒有一架日本飛機穿越邊境線執行哪怕是偵察這樣簡單的任務，給驕傲的俄羅斯軍人留下了法西斯空軍飛機短缺、膽小如鼠的印象。因此戰場防空、機場防空、港口防空都比較鬆懈。
二十四架從延邊機場起飛的九六式三菱中型攻擊機、九七式中島戰鬥機浩浩****地飛來，直到海參崴外圍才與天上巡邏的兩架伊-15海鷗相遇，兩架九七迎上去與之纏鬥，其他的繼續向阿爾喬姆東西兩側的兩座機場壓過去。
得到報警的西邊戰鬥機機場警報大作，驚慌失措的蘇軍紛紛跑向防空陣地和自己的飛機，然而戰場上容不得絲毫的鬆懈，各方麵的大意導致的是全麵的災難。當飛行員鑽進飛機準備起飛時，雲層裏鑽出的機翼上塗著紅紅圓圈的日本下單翼九七式戰鬥機，發出尖叫凶狠地開始俯衝射擊，伊-15粗苯的雙翼機身在滑跑中被7.7口徑機槍打得起火燃燒、紛紛解體。更多的飛機還沒動窩就被打成馬蜂窩。
靈巧的九七式擊毀了機場地麵上的飛機、各種車輛引，燃一堆堆大火，摧毀不多的幾棟建築，呼嘯著掠地而過，懶得對倉惶躲避的飛行員、地勤人員、防空人員下手，拉升起來向東追趕轟炸機群。
等他們趕到轟炸機機場時，這裏已經毫無他們用武之地。同樣靈巧的十二架雙發單翼九六式攻擊機，已經把起飛跑道上的五六架sb-2m炸癱起火阻擋了後邊飛機的起飛，擊毀這些巨大的擺設隻是個時間問題，何況外圍還有暗中幫忙的特戰隊。
為了不影響轟炸機的作業，戰鬥機群爬升起來，留下兩架護航，剩餘十架帶著八架轟炸機向著港口撲去。由於第四小組的出色工作，港口外的山頭上幾處高射炮陣地對敵機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任由這些飛機從身邊飛過。
港口依山而建，曲折多彎，飛機隻好挑選大型目標進行打擊，停在專用線上的火車車皮、大型倉庫、油罐、碼頭上停泊的大船先是被機槍掃射，隨後50、100公斤的炸彈傾瀉而下。美麗的港灣成了日本飛機的天下，不停地俯衝、拉起，盤旋、再俯衝，淒厲地鳴叫、團團的火焰引爆了這座大型軍港裏用了幾十年修建起來的碼頭、鐵路、建築、倉庫，炸沉了十幾艘運輸船和小型戰艦。
飛機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燃燒的碼頭上依然傳來連續的爆炸聲，升騰起滾滾濃煙。
二十四架飛機耗盡所有彈藥後毫發無傷地飛回延邊機場，帶隊回來的東北軍區空一團團長高衛東跳下飛機，向迎上來的一師師長王大勇、軍情局長秦基偉報告任務完成，全部返回。
王大勇興奮地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小子，不簡單，打得好。首次出擊、戰果輝煌呀！”
“司令替我們把障礙都清除掉了，我們基本沒遇見抵抗，就是按訓練要求做動作就行了。不過實際作戰比訓練刺激多了，現代戰爭的威力真是太大了！”
“所以，你小子要加油，把空一團帶好，這一次隻算訓練，以後有機會到鬼子身上找功勞去。二大隊也完成了突擊雙城子的任務，已經返回牡丹江機場。咱們的空軍終於飛起來了！”
秦基偉用濃重的湖北話交代道：“按司令的部署，你們不能多做停歇，地勤已經開始給你們裝載油彈，半小時後你們飛往綏遠根據地，老毛子的報複性轟炸快來了。”
還剩下這麽多飛機，扔了多可惜？”高衛東知道這個安排，可看著還有三十多架準備放棄多少感覺有些心疼。
王大勇嚴肅地說：“放心吧，你們開走24架，特戰隊替你們往五常開十架，剩下的都是些老舊的九五、雙翼運輸機、偵察機，炸了就炸了吧，不然咱們的行動就有破綻。你們空一團這回有26架日俄高級飛機，該知足了。我帶一師去朝鮮弄不好還要你小子幫忙呢！”
高衛東心裏偷著樂，爽快地答應道：“是，司令他們過去了嗎？”
秦基偉認真地叮囑道：“早過去了，他還要到綏遠、張掖、延安轉轉。叮囑我們按計劃行動，回到後方去的同誌對行動要嚴格保密，你們到了綏遠，不要多說什麽，放下飛機就回來，到五常去熟悉新裝備，等待命令。”
“放心吧，首長，空一團絕不會出錯。”
下午三點莫斯科的斯大林終於接到了詳細的報告：日本法西斯今日十時對我遠東濱海邊疆區展開大規模進攻，海參崴、阿爾喬姆、波謝特、雙城子、達利涅列琴斯克等地遭到無恥的偷襲，我遠東部隊各基地在飛機轟炸下遭受重大損失。阿爾喬姆、雙城子3座機場被完全摧毀，鐵路線五處橋梁、3座隧道被破壞，鐵路運輸完全中斷，海參崴港口部分受損、波謝**頭完全被摧毀。前線我軍物資供應不足五天之用。
日軍綏芬河、虎林地麵部隊也於12時越過邊境向我邊境城市雙城子、達利涅列琴斯克發起攻擊。琿春當麵的104師團也從敬信鎮越過10公裏寬的丘陵占領庫勒斯基諾鎮，切斷了39軍與海參崴的陸路通道。波謝特潛艇基地受到嚴重威脅。
目前什捷爾恩將軍已命令納霍德卡空軍基地所有飛機對延吉、牡丹江敵軍機場展開反攻，39軍攻擊部隊繼續對敵19師團保持攻擊勢頭，抽調機械化40師向北進攻擊潰翻山而來缺乏重型裝備的104師團力爭奪回庫勒斯基諾。境內各地我軍組織起來就地防禦，等待支援。
他分析敵人在前期進攻得手、防禦穩固後認為遠東我軍力量薄弱因而發動此次更大規模的進攻，意圖獲得更大的利益，近期目標很可能是海參崴軍港。他認為敵8、12兩個師團兵力有限、缺乏裝甲部隊，空軍力量有限，請求統帥部派遣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的遠東部隊兩個師南下增援，完全可以擊退進攻達利涅列琴斯克、烏蘇裏斯克的敵人，援救海參崴。向南與39軍合力擊敗104和19師團。
同時要求**東北軍區在敵後展開攻擊，破壞法西斯軍隊的機場、鐵路、公路、物資集散地，遲滯敵人的進攻。
看到這樣的軍情急報，驚得斯大林目瞪口呆，麵色蒼白地端著大煙鬥在羊毛地毯上走來走去，看得前來匯報的國防人民委員伏羅希洛夫元帥、第一副國防人民委員布瓊尼元帥、接替葉諾夫擔任內務人民委員兩個月的貝利亞上將眼睛直暈。
“這些情報的真實性得到證實了嗎？”他邊走邊問。
“是的斯大林同誌，我們在遠東的秘密情報機關證實了以上事實。遠東的情況相當的糟糕。敵人被梅赫裏斯將軍的主動進攻徹底激怒了，也被什捷爾恩將軍的遲緩行動鼓舞了，所以認為我們偉大蘇聯是虛弱可欺的，發動了這次更大的進攻。”已經抓人抓出習慣、靠抓自己人升級的貝利亞一邊報告一邊指出兩個指揮員的過錯。
伏羅希洛夫元帥補充道：“我們與**東北軍區情報部交換了意見，證明今晨十點日軍發動了大規模空襲，在張鼓峰、敬信鎮、綏芬河、虎林等地發動了地麵進攻。不過他們也說我軍空軍轟炸機部隊對延吉、牡丹江的日軍機場、鐵路樞紐、兵力集結地進行了猛烈轟炸，甚至轟炸了長春、奉天、哈爾濱。敵人幾乎沒有後續部隊和足夠的物資支援。”
布瓊尼用手捋著嘴唇上的大胡子高聲說：“斯大林同誌，日本法西斯蓄意偷襲、野蠻進攻偉大蘇聯的領土絕不能寬恕，必須堅決消滅他們。我請求立即調集遠東兵力展開反擊，不僅把侵略者趕出遠東，還要攻進滿洲、占領東北。”
斯大林停下腳步，緊皺眉頭問道：“重光葵大使一再表示，日本政府希望和平解決邊境爭端，無意擴大邊境衝突，為什麽兩國外交人員正在緊張磋商時法西斯會發動進攻？他們不打算和中國政府打了嗎？你們了解其中的原因嗎？”
貝利亞說：“據我國駐東京的武官報告，昨晚東京、橫濱遭到襲擊和轟炸，雖然規模不大，損傷卻不小，據說還炸了皇宮，有傳聞說是我們的tb-3飛機會不會是以此報複我們？”
性格急躁的布瓊尼元帥不滿地吼道：“這才是無中生有、嫁禍於人呢！我們的部隊沒有命令怎麽會隨便出擊？東京離遠東一千多公裏，我們哪有這個能力？肯定是中**隊用美國飛機幹的，五月份他們就這麽幹過。”
貝利亞說：“我們也很不解，給裝備這種飛機的遠東軍區轟炸機十二師發了電報查詢，可是十二師在襲擊中無人幸免，連周圍的高炮陣地也被徹底消滅，所以無法進一步調查。”
伏羅希洛夫不滿地說：“調查什麽，日本人早就準備進攻了。五月份，留希科夫叛逃以後，我軍的部隊編製、裝備、人員情況都成了公開的秘密，我們雖然進行了必要的調整，但總體規模和實際戰鬥力沒有發生根本性變化。他們認為我們開展的清除蘇聯的內部敵人的行動造成了軍隊指揮失靈、訓練作戰能力的不足，幾個月來圍繞著張鼓峰事件頻繁調集兵力，重光葵隻是在用外交斡旋蒙蔽我們，為法西斯軍隊的進攻爭取時間。
據中國東北軍區情報部門破譯的日軍電報顯示，日軍大本營認為以三萬兵力完全可以戰勝我軍，在馬鞍山地區消滅39軍，趁勢奪下海參崴。”
斯大林冷笑一聲：“他們是在做夢！3萬人就敢進攻，他以為我們是張學良、蔣介石？你們了解到這些情報為什麽不采取有力措施，為什麽？”
“斯大林同誌，我們研究了這些情報，認為日本法西斯的判斷是荒唐可笑的。他們沒有多少飛機坦克、隻依靠少量的火炮和步兵根本不可能對我們的領土形成威脅。”
“可是現在威脅變成了事實，我們的機場、港口、鐵路被炸了，我們的邊境線被突破了，敵人肮髒的皮靴已經開始踐踏偉大蘇聯的土地，你們犯下了嚴重的錯誤！”
“是的，斯大林同誌，我們低估了法西斯分子仇視蘇維埃政權、垂涎偉大蘇聯領土的迫切心理和瘋狂舉動。不過即使這樣我們偉大的蘇聯紅軍也有能力取得這場邊境戰鬥的勝利。”
見斯大林停下腳步專注地看著地圖繼續說著可以取得勝利的理由：“39軍的部署很積極，波謝特以南完全可以放心，關鍵是雙城子、達利涅列琴斯克我軍駐軍多是技術兵種和後勤單位，野戰部隊不多，好在他們麵對的第8、12師團實力較弱，兵力均不超過5000人，一時還不會造成嚴重威脅。隻要他們能堅守五天以上，哈巴羅夫斯克的援軍就會趕到，與39軍南北夾擊，就能把越境過來的法西斯軍隊徹底包圍消滅。”
斯大林聽著，不置可否問道：“陳海鬆的東北軍區有什麽敵情資料，做出了怎樣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