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激戰瑞昌
看見久違的太陽，田中義隆大佐像抓住的救命的稻草，事實證明麵對堅決頑抗的支那軍唯有大口徑艦炮和飛機航彈才能打開勝利之門。他一邊暗暗感謝日照大神的恩賜一邊興衝衝地回到出發陣地，用無線電與機場取得聯係，得到一小時後飛機到達的承諾。
歡天喜地的田中立即和園田、市川、茶村幾位聯隊長商議，決定在飛機、大炮掩護下，步兵、工兵全體入城，與支那軍巷戰，分割包圍消滅城中之敵。
隨後全體攻擊部隊開始飽餐戰飯，補充彈藥。步兵部隊開始檢查武器彈藥、揣足手雷、步兵炮、迫擊炮、重機槍也被分拆、工兵開始製作小型炸藥包。
時間過得飛快，從二套口飛來的九架九六式轟炸機、六架雙翼轟炸機在日本兵的期盼中出現在了縣城上空，盤旋了兩圈，報告說城裏沒有發現敵人炮兵、步兵陣地，整座縣城空無一人，西半邊幾乎全被摧毀，東半邊也有一半房屋倒塌，各城門500米區域內的道路被堵死，估計敵人都在東城門附近的房舍裏，計劃對東門附近民居進行轟炸。
在金家灣等得不耐煩趕來督戰的秋山義隆大佐同意航空兵的計劃，要求他們優先攻擊東門附近的民居，炸開封堵通道、再努力消滅支那炮兵，最好是把機槍也全都炸掉。
飛機獲得指示後，排成品字隊形分作五個梯隊呼嘯著從正東方向俯衝下來。
而金家灣野地裏的野炮兵聯隊也趁火打劫，34門75野炮再次對城內展開覆蓋轟炸。
秋山從頭頂的尖嘯、城內的爆炸聲中得到巨大鼓舞，立即組織步兵向城中衝鋒，他要在支那軍沒有從轟炸中恢複過來前短暫的時間裏控製住東門附近的城牆和製高點。
飛機得到地麵炮火的支援放心大膽地俯衝下來，降到200米高度時從煙塵四起的城內西、中、南、北城區遍地廢墟中射來幾十串子彈，頭一架飛行員知道那是支那軍的馬克沁重機槍、捷克式輕機槍在對空射擊，一邊提醒後邊的飛機注意一邊向秋山大佐報告敵人的方位，自己仗著速度快繼續俯衝準備機槍掃射和投彈。
而與此同時，三十幾顆迫擊炮彈，五十幾個擲彈筒發射的榴彈也從城中各處廢墟裏經過偽裝簡易的工事裏飛起，落在步兵衝鋒的城門前200米方圓的區域裏，給衝鋒部隊較大殺傷。
堅持呆在全城最高的鍾鼓樓上的陳明仁趴在欄杆上用望遠鏡觀察著戰場形勢，為一個個火力點、藏兵處在炮火中消失而氣惱，損失少說也有三分之一了，硬頂不是辦法，他指示西邊的部隊留下必要的警戒部隊外其餘的向東邊靠攏。
身邊的參謀不停地報告電話裏傳來的城外的信息，由陳明仁口述作戰、轉移的命令，通過警衛戰士不斷地變換樓頂五麵旗幟的位置高度傳達到城中各部隊。城外的敵人似乎也發現了這裏的觀察指揮作用，炮彈頻繁落在附近。
地麵機槍對空射擊打得確實不準，應該說沒有受過對空射擊的訓練，但架不住數量眾多，幾十挺機槍不間斷的射擊還是給飛機轟炸製造了很大麻煩，前麵幾架雖然成功地投下了炸彈，機身機翼也被打出一些破洞，迫使其他飛機不得不拉高躲避，轟炸精度大幅度下降。
心有不甘的航空兵在城市上空盤旋，看到步兵突擊部隊被火炮阻攔、死傷慘重，幸運躲過轟炸衝進城門的立即遭到四麵八方子彈的打擊。十五架飛機覆蓋這麽大的整個縣城的確作用有限，地麵炮火受到城牆的影響基本都落在城內的中西部或城外，對東麵城區幾乎無法造成損害。
飛機再次聯絡地麵後，要求火炮盡可能大角度曲射，對東部地區的火力進行壓製，他們將再進行一次城門附近的覆蓋轟炸。隨後在空中調整隊形，依次飛下。
當他們再次降低到400米以下高度後，原本沒有任何抵抗的東城門附近一下冒出來上百挺機槍，集中火力對著飛機方向噴灑著彈丸，顯然是被敵人繳獲來使用的皇軍的九二重機槍和大正十四式輕機槍，這些皇軍武器初速、射速、侵徹力大於支那製式武器，威力大很多。
無法改變方向和高度的飛機隻好硬著頭皮往裏撞，這些由一團操控的輕重機槍比外圍二三團機槍手們更勇敢、技術更熟練、配合更密切，讓瞬間撞進密集火網裏的兩架雙翼機起火燃燒、六架九六式冒出黑煙，其餘七架也是彈痕累累，不得不喘著粗氣無奈地返回二套口。
歡呼聲響徹全城，咱中國步兵也能趕跑鬼子飛機呀，以前咋就沒這麽試過呢？陳長官、陳師長真是有辦法，隻要不怕死，全師服從統一號令，集中火力對著一個方向猛打，飛機也沒什麽好怕的，下來要好好學學《步兵防禦條例》，還真管用！
飛機夾著尾巴跑了，可大炮還在肆虐，幾顆炮彈落在鍾鼓樓基座上、牆壁上，呼嘯著從旁邊閃過，讓警衛連長異常擔心，勸師長下樓躲避，可陳明仁死活不動。拉了把椅子坐下，頂了個鋼盔趴在頂層欄杆後麵觀察著敵情，他要以此激勵全師將士誓與瑞昌共存亡。再說從他這個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見城外敵人出發陣地附近的動向，方便他及時調整兵力部署。
遠遠的又一股敵人衝了過來，沒有了空中威脅，陳明仁命令東城所有對空機槍全部恢複平射狀態，把這股敵人放進城來幹掉，所有迫擊炮向兩公裏外的四號區域進行覆蓋。
不大一會145聯隊第三大隊一中隊趕到城門前，十幾枚甜瓜手榴彈扔到城門周圍，爆炸硝煙未散三個機槍手穿著白襯衣，頭上繃著‘必勝’布帶，懷裏抱著輕機槍，嗷嗷叫著衝進城內，朝著三個方向拚命扣動扳機試圖壓製想象中的敵人，中隊長高舉著指揮刀帶頭跟隨，近兩百個鬼子端著各種武器呐喊著殺進城裏，舉著槍瞄向殘垣斷壁的建築物。
令中隊長不解的是城裏除了炮彈炸出來的硝煙什麽也沒有？敵人呢？該往哪裏去？他看了看周圍地形，命令一個小隊占領城樓，兩個小隊對周圍房屋警戒，掩護第二中隊進城。
周圍廢墟裏一陣槍響，走到馬道上的一個小隊的鬼子非死即傷，中隊裏的九挺機槍、9個擲彈筒、一百多支步槍立即還擊，打得瓦破磚碎硝煙彌漫，讓城內火力點集體啞火。
在他們掩護下大隊長海內暢正少佐帶著大隊主力趕到，命令一二中隊、工兵聯隊配屬的中隊向前搜索攻擊，第三中隊看護城門占領城樓，機槍中隊、炮小隊對周圍進行警戒，自己帶著第四中隊逐屋清剿。
各中隊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動，對看著可疑、破壞嚴重的院落直接扔手榴彈和小型爆炸裝置，剛才打槍的人不知怎麽就消失了，東門一帶出奇地靜了下來。在日本人自己的擲彈筒、機槍聲裏一中隊終於深入腹地五百米抵達封堵道路的障礙前，厚實的石牆已經被飛機炸彈炸塌，露出牆後筆直的大道和巍峨的鍾鼓樓。
城外的秋山義隆大佐見第一大隊站穩腳跟，城內抵抗微弱，趕緊讓田中聖道帶領第113聯隊兩個步兵大隊進城支援。
田中馬上趕到出發陣地，召集兩個大隊長率隊出發，他帶領壓製火力隨後跟進。部隊出動他來到3個聯隊集中在一起使用的迫擊炮、步兵炮陣地，命令他們攜帶足夠的炮彈立即隨他進城，就近壓製敵人。
這邊正準備收拾，城裏一下飛來30多顆迫擊炮彈，相距兩三公裏竟能不需要試射一次實現覆蓋，接連十輪、三百顆炮彈將整個陣地基本摧毀。大驚失色的113聯隊第2大隊長田尻繁雄少佐、第3大隊長橫山藤政少佐不等炮擊停止帶著士兵們趕到時隻找到了他們113聯隊長田中聖道大佐血肉模糊的屍體和聯隊級重火器的殘骸。
損兵折將、焦頭爛額的秋山大佐與田中是同鄉好友，同窗的不幸戰死讓他悲憤莫名，這裏的支那軍太狡猾太難纏一點也不像上海、南京、九江的支那軍，打法怪異、忽前忽後，實在是無法防範，唯有殺進城去，把他們連根拔除才能避免更大的損失。
秋山命令把田中大佐的遺體送回金家寨，戰場任命橫山藤政少佐代理113聯隊長，組織兩個大隊進城助戰，而此時城裏東門附近突然發出幾聲巨響，接著槍聲大作、殺聲震天，兩個大隊快到城門口時，幾十個驚恐萬狀的日本軍人赤手空拳從城裏跑了出來，橫山連忙攔阻，詢問城裏進展。
逃出來的都是城門口擔任警戒的第三大隊3中隊、機槍中隊、炮小隊的士兵，據他們說，攻到街心的大隊主力突然遭遇到地麵爆炸，死傷慘重。接著20餘挺重機槍、上百挺輕機槍從三麵圍上來，正麵大街並排六挺機槍用板車推到街麵上進行封鎖，各個小巷子裏也都有輕重機槍堵截，加上屋頂的步槍、手榴彈，火力密不透風，海內暢正少佐帶人躲入小巷子裏的院落接連發生大爆炸，少佐以下一二四中隊全體陣亡。
他們拚命反擊，但火力有限被敵人壓製在掩體裏，幾百名支那人從城門附近的院落裏衝出來，有的端著毛瑟手槍有的提著大刀，扔出帝國手雷衝進皇軍陣地，十分凶狠，見人就殺，見兵就砍，幾位中隊長全部陣亡，他們實在抵擋不住，隻得撤出來。
橫山少佐也被城裏的變故弄得不知所措，進不進城，進了城能不能守住？他隻得帶著潰兵跑回來向秋山報告。又一個大隊被基本消滅讓秋山失去了理智隻剩下仇恨。他命令野戰炮兵陣地把儲存的、帶來的一千發特種彈全部打進城裏去，他要讓支那人付出慘重代價！
不一會兒，隨著新的炮彈落在城內，朵朵綠煙嫋嫋升起，漸漸籠罩了整個縣城。被毒氣覆蓋的縣城裏除了炮彈的爆炸聲，死一樣寂靜。
過了半個多小時，退離城牆很遠的秋山等籠罩縣城二十多分鍾毒氣慢慢向南散去，命令一個中隊戴上防毒麵具進入城中探查。中隊長新穀大尉立即命令本中隊一百五十多人紮緊袖口褲腳，戴上橡膠手套，給腦袋套上豬嘴樣地防毒麵具，把空氣過濾包掛在腰帶上，相互檢查了一番，在秋山和眾多士兵的注視下端著武器小心翼翼地走進東城門。
過了一陣沒有動靜，想來猖狂的守軍應該是全部暈倒大部死亡了。秋山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微笑，支那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抵擋住現代化的帝國實力。他正準備帶著城外所有部隊進城，猛然間城裏傳來密集的機槍聲，而後重新歸於寂靜，沒有跑出來一個自己的士兵。
這下他可傻眼了，支那人沒有被毒死！自己又扔進去一個中隊。難道支那人不怕毒氣？可在南京、九江我們就是憑著毒氣彈奪下了很多堅固陣地的呀？難道敵人有準備、有防護？可羸弱的支那人啥時候裝備過防毒麵具呀？！
正疑惑間，縣城北門外的丘陵裏突然打來幾十顆炮彈，嚇了他們一大跳，城裏的30來門炮就夠頭疼的了，這家夥又來了近百門，支那人竟在城外還有重兵？
秋山從炮彈的數量、軌跡上判斷，對方應該是一個支那軍，算上金家灣外圍襲擾的一個軍、城裏一個軍，自己麵對的是一個支那集團軍的包圍攻擊！而自己手裏雖有三個聯隊，可實際兵力是三個損傷不輕的大隊外加一個工兵大隊，總兵力不足3000人。
按照一般的邏輯推斷，以這樣的兵力難以完成攻擊任務，必須增加兵力和裝備。但沒有得到上級命令之前他不能隨便取消戰鬥任務，撤出作戰部隊。隻好命令園田大佐擔任這裏的總指揮，收縮兵力轉入防守等待援軍。
他自己立即趕回金家灣，向鬆浦師團長報告這裏的敵情，請示下一步行動。在他看來在沒有強力援助的情況下以一個兵力殘破、裝備損耗巨大的旅團去抗衡一個強大的支那精銳集團軍是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