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慶謹慎,可是卻無法抵擋住**,**,是自己越想,**越大,如果他不愛財,不愛錢,不想要這價值連城的寶貝,他就不會受這種**。

要一個愛錢的人不愛錢,可能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海天慶無法不受**,他想了很久,終於下定了決心,要錢不要命,為錢不要命,既然不要命,還怕什麽,錯過了這次,恐怕後半輩子都無法入睡了。

他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觀察,觀察伊歡,他還是擔心的,一丈的距離,他走了好半天才到。

他很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注意著伊歡,小心翼翼的解開係著的帶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袱,他真的太小心了。

小心翼翼地解包袱,包袱還沒有解開,海天慶的臉色就變了,大變,變得很害怕,很恐懼,很絕望。

眼神裏全是不信,不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那是真的。

發生了什麽?海天慶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害怕什麽?恐懼什麽?絕望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他不敢相信自己這樣小心翼翼還是上當了,他害怕、恐懼、絕望,因為他發現自己就要死了,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他徹底絕望,他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奇特的聲音,很少有人能聽得到這種聲音,很少很少,很少有人能聽到自己心髒被刺穿的聲音。

海天慶看著自己的胸口,血,他看到自己的胸口全是血,不斷地從那裏冒出來,視線變得模糊起來,海天慶倒下,倒在伊歡的旁邊,永遠都不會起來了。

伊歡殺了他,從他聽到歎息時,他就假裝無力癱倒,然後一步步的**他,和他說那麽多的話,直到殺死海天慶。

伊歡殺了海天慶,用完了自己最後的氣力,他現在完全無力了。

隻用了兩根手指,海天慶就死了,兩根手指戳穿了他的衣服,他的肋骨,透穿了他的心髒,還被伊歡死死地攪動了一番。

伊歡的手指如利刃般刺穿了海天慶的心髒,海天慶死了,伊歡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啪啪啪”,掌聲響起,從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來得那麽突然,顯得那麽詭異可怖。

他歎息,他悲哀,因為他知道,事情還沒完,還有人在,他早已經知道了,這才是他感到悲哀的原因,感到歎息的因由。

“精彩,精彩,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把‘要錢不要命’海天慶解決掉,實在佩服”。

“你終於肯出來,我還以為你還要等等了”。

“用不著呢”。

“的確如此,不過你也無法得逞的”。

“就憑你現在的情況,還有什麽方法度過我這關嗎”?

“沒有,現在我動都動不了了,就算有再好的辦法也無用了,可是我保證,你動不了我”。

“為什麽”?

“因為我死不了,我有感覺,我還可以活很久,至少比你久”。

伊歡說得很有自信,反而讓這人不知該怎麽辦了,怎麽看都不像有假。

伊歡卻搖搖欲墜,晃了幾下,靠在樹上,不動了。

進退維穀,現在那人的情形就是如此,他害怕伊歡耍詭計,不敢上前,如果伊歡沒說過,他也沒見過海天慶是怎麽死的,他一定早就衝上前,把伊歡的人頭割下來了。

伊歡突然不動了,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本來以為是十拿九穩,一切都在掌握的事情,現在突然發現,事情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他的設想。

伊歡不動,他也不動,他到想看看到底是誰熬得住,一個人,兩個人,默默的對峙。

伊歡依然不動,那個人已經等了很久,他俯下身子,找了幾塊石子,拿在手裏,掂量掂量。

破空聲響,石子彈出,點在了伊歡的穴道上,幾個關鍵的穴道全被點了,那個人才感到滿意,隻聽他說:“早該想到的,不過現在也不晚”。

黑夜之中,認穴還如此準,出手還這麽快,這個人也是一個高手,一個還不知名的高手。

他這才朝伊歡走來,伊歡早就不動了,現在更是待宰的羔羊,他走到伊歡身前,看了看癱軟的伊歡,說:“故作神秘,現在還有誰能救你”。

他心想:伊歡這個人武功太高,留著終究是個禍害,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殺了他好。

他準備捏碎伊歡的脖子,突然又想起什麽,停下手來,一把抓過包袱,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心,想要看看伊歡一直背著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兩三尺長的東西,會是什麽呢?他忍不住猜想,解開包袱,看到還有一塊白布包裹中,白布已經很陳舊,很陳舊了,看樣子,像是從一件白色長衫上撕下來的。

又被他一一解開,他終於看到了這件神秘的東西,可是,他解開白布之後,全身都開始顫抖,不停地抖動。

瞳孔收縮,又睜開,瞳孔張縮不停,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很有名,很有名的人,這個人絕對是他惹不起的。

他現在很矛盾,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害怕,思維都開始混亂,拿在手裏的東西,猶如一個燙手的山芋,不是燙手,簡直是要命,要命的山芋。

他急忙把它包好,手都在哆嗦個不停,是什麽東西,會令他如此害怕呢。

他匆匆忙忙的包好,這時候突然感覺到一種氣息。

黑暗死神一種可怕的氣息,死氣,要命的死氣,他被死氣包裹,鎖定了。

黑夜依然空洞、深邃、幽遠,不著邊際,看不到什麽,什麽也看不到。

這才更讓他驚恐、害怕,他不知道是怎麽個情況,他隻感覺到一種死氣,緊緊的跟隨著他。

看不到的敵人,感覺得到的死亡,這如何不讓人害怕,讓人畏懼,如何不讓人無所適從了。

風聲鶴唳,聽在他的耳朵裏,就像是催命符咒,風吹草動,他都會覺得有人,不是人,人絕對不會散發如此強烈、恐怖的死亡之氣。

他想到伊歡說的話,“因為我死不了,我有感覺,我還可以活很久,至少比你久”,對,一定是他在搞鬼,他急忙回頭,發現伊歡還是死人般的躺著,根本沒有動過。

不是伊歡,那會是誰?這裏根本就沒有人,他早就探查過,這裏除了他們兩個人以外,絕對沒有第三個人。

他又想到一個可能,鬼,難道世上真的有鬼,難道是鬼魂找上了他。

他想要逃,拚命地逃,拚了命也要逃,可是腳卻在發軟,他根本就跑不動,跑不了,逃不了,現在的他,連逃跑都不可能了。

悲哀,不錯,是悲哀,現在發現自己很悲哀,莫名其妙,連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他現在連自己也不敢相信。

“因為我死不了,我有感覺,我還可以活很久,至少比你久”,這句話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腦海中回**,他要瘋了,真的快要瘋了。

他感到死神在召喚他,死神在催促他,死神在圍繞著他,死神在哪裏呢?死神無處不在,很可能,就在身邊,隻是自己肉眼凡胎看不見罷了。

冷汗嗖嗖的冒了出來,打濕了內衣,他覺得很冷,心底都在發冷,是那種從心底散發的冷,深入骨髓,浸入肌膚。

他突然覺得胸口很冷,好像被什麽東西劃了一下,他低頭看,衣衫破了一連線,很長,但卻很細,很細的線,細得都難以察覺到。

用手摸,有些痛,很輕微,逐漸的擴展,漸漸地變大,疼痛感慢慢的從一根根神經傳播,一根接一根,一直傳遍全身,全身都在痛。

錐心刺骨的痛,從胸口開始蔓延,身體都要裂開了,都要被撕碎了。

他絕望了,比海天慶死的時候還要絕望,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力氣漸漸消失,身體就像被突然抽空了,血液沒有了,骨頭沒有了,連全身的肌肉都沒有了。

他的意識和身體分離,永遠的分離,他倒下,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是死在人的手裏,還是死在別的什麽手裏。

他死了,他活著的時候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聰明人,一直認為自己比別人聰明,可死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糊塗鬼,稀裏糊塗的死,這不能不說是種悲哀,這種死,法無法說他不可悲。

這是一個玩笑,上天對自以為聰明的人開的玩笑,一世聰明,在最後一刻永遠糊塗,永遠不解。

夜幕裏,什麽都沒有,什麽也看不見,一切都被淹沒在其中,黑暗是最好的掩護。

若有若無,似有似無,虛幻的身影,虛幻得不真實,虛無縹緲的無法分辨,那是黑夜的影子,還是一個物體,一個人在動。

一團黑漆漆的身影飄到伊歡身前,說是飄,是因為他沒有著地,是懸浮在空中的,離地麵很近,但卻是懸浮著的。

他是人?是鬼,還是神?

人,的的確確是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個有身體,有眼睛,有鼻子,有嘴,有耳朵的人,人有的一切他都不少,都不缺。

他有人的一切,卻一點都不像人,人沒有他那麽重的氣,那麽重的死氣,他就像一個從地獄中來的鬼魂,一個沒有生機的鬼魂。

一點生機都沒有,隻有死氣,一個全身都沒有生機的人,一個全身死氣的人,他還能算是人嗎?

他被黑暗包裹,人在黑暗之中,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被黑布包裹著,看不到臉,看不到眼睛,看不到鼻子。

不過,卻能從輪廓中看到,那些東西他都有,他都不缺,他千真萬確是個人,隻不過,這個是人的人,比不是人的鬼還可怕,還要令人覺得恐怖。

他拿起伊歡的包袱,看都沒看一眼,他一點都不好奇,一點都不關心,那件東西在他看來,就像是垃圾一樣,隻是因為它是伊歡的,他才拿在手中。

他伸出手,手也完全包裹在一片漆黑之中,看不到手指,看不到手掌,翻動幾下,看樣子伊歡還沒死。

他一把抓起伊歡,背在背上,一個人在他手裏,幾乎一點重量都沒有,就像拿起一片輕飄飄的樹葉,那樣的輕鬆自在,毫不費力。

白與黑截然不同,這兩個人就是兩個極端,兩種完全相反的人。

兩個人消失在深夜裏,淡淡的,越來越淡,越來越虛幻,虛幻得看不清了,來得無聲無息,去得也無聲無息。

他們不見了,隻留下兩具屍體,孤零零的在荒山上,光禿禿的樹幹旁。

他是什麽人?要帶伊歡去哪裏?他有什麽秘密?

這一切就像黑夜一樣,沒有答案,沒有終結,隻有等到黎明帶走夜的黑,才可能會有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