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裏頭說話!”
聲音聽著像是張東順,那旁邊那個是誰,許菁菁不用看也猜的著了,“是你家姑奶奶我!”
“紅玉,幫我捉人。”
她丟下話,就拉著林雙雙往門口跑去,快速出來鎖上門,繞到牆邊去,地上已經丟著兩個捆做一對的男人,旁邊還掉著兩把鐵鏟。
紅玉終於從不知哪裏的黑暗角落出來,守著地上的兩個人,看到她趕過來,又準備隱去暗處,被許菁菁拉住了胳膊。
“等等,先別走,這麽黑,你就站在這兒也沒關係的。”
她上前用腳撩了撩地上的鐵鏟,叮呤哐啷的一陣子響,末了蹲下身,一人一把鏟子給他們塞回了手裏。
“張掌櫃,這天都黑了,你帶著吳岑到我家酒坊外邊來挖狗洞呐?”
“什……什麽狗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張東順梗著脖子不肯承認,吳岑和他麵對麵綁著,也往地上啐了一口,“你哪隻眼睛瞧見了我們在挖你的牆角,你誣賴好人!”
張東順看著腳邊吳岑的口水,擰著眉毛把頭轉向了另一邊,兩人從肩膀往下被捆綁在了一塊兒,他轉臉的時候盡管往後仰著脖子,還是免不了下巴擦過了吳岑的額頭,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你還不快把我們鬆開!你、你、你快鬆開!”
張東來喊得嗓子都削尖了,許菁菁也沒有要鬆開他倆的意思,“沒挖我酒坊的牆啊?”
“那你們在外頭說什麽‘搬幾壇子酒出來’是什麽意思?”
“還有這手裏的鏟子是拿來互相鏟著玩兒的麽?”
哐當一聲,張東順立馬扔了手裏的鏟子,許菁菁耐心地又給他塞了回去,“拿好了,別掉了啊,這兩把鏟子一把沾的牆灰多,一把沾的少,我可是給你選的少的那把,你老這麽扔了,我就給你換一把了啊。”
“誰挖的牆,看看鏟子多清楚啊,你們說是不是。”
“許菁菁,你公報私仇!”
這下吳岑不答應了,說什麽也不肯拿手裏的鏟子,張東順則緊抓住手裏的鏟子,不敢再掉,生怕給換地上那把到他手裏。
“怎麽了,雙雙你們怎麽在這兒等,沒事吧。”
摸黑從山上下來接人的林大漢,把手裏提著的東西都收到背後的簍子裏,詢問者著走過來,看清地上的兩個人和鐵鏟,有些明白過來。
“你們兩個男人,但晚上的拿著鏟子來酒坊做什麽!”
“想偷東西嗎!信不信現在就送你們去見官!”
林大山人高且壯碩,居高看下來猛喝兩句,張東順不敢吱聲,吳岑不服道:“你從山上下來的你又沒見著,憑什麽說我們偷東西,我不認!你把官老爺叫來我還要說你大晚上的偷偷跟在許菁菁後頭呢,怎麽,看她相公不在家,起了歪心思了不是?”
“你——”林大山被吳岑嗆回來,臉和脖子都憋紅了。
“我怎麽了,就許你們冤枉人,不許我說實話?你要不這麽想,天都黑了,你不在家裏歇著,你上這兒來做什麽。”
“都是男人,你那點子花花腸子,就別想瞞過誰了,哼。”
吳岑得意洋洋,要是林大山不來,他還找不到這麽好的理由膈應許菁菁呢,還想捉他去見官,他看她還要名聲不要了。
許菁菁看了一眼地上突然打了雞血一樣的吳岑,嘴角浮起了一點笑意,“紅玉,你有沒有什麽能封住人的口,暫時不叫他聒噪的東西?”
紅玉從懷裏摸出兩個麻核,一人一個塞進了吳岑和張東來的懷裏,許菁菁試了試,除了唔唔唔的聲音,兩個人還真就說不出話來了,她滿意地拍拍手。
“走吧,林大山,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兩個家夥提上,就先去我爹家吧。”
林大山剛才被吳岑胡亂攀咬,臉還紅著,看許菁菁沒有半分在意的樣子,才鬆快了些,上前拽起被捆在一起的兩人,推搡著往前走,“走!”
幾人開始動身往村子裏去,許菁菁拉著紅玉的胳膊,林雙雙吊著她的胳膊。
前頭吳岑和張東來被麵對麵綁著,隻能橫著走,走幾步就免不了頭臉碰在一處,每每看對方一眼,都欲言又吐,奈何林大山跟在後邊揮著大拳頭,隻等忍著繼續走。
紅玉被她拉著,沒法隱避到黑暗裏,無奈地偏過頭看她,許菁菁朝她甜甜的笑,“咱們回家再說,回家再說。”
旁邊的林雙雙不安地扯了扯她,“菁菁姐,你不要聽那個壞人的,大山哥是來接我的,不是壞人,他不會偷偷跟著你。”
走在前麵的林大山聽見了,回過頭看向林雙雙,“雙雙……”
許菁菁看他倆模樣,早笑開了,“你們兩個不要他說什麽都往心裏去,他還說他沒挖我家酒坊牆呢,嘴裏就沒一句實話。”
看她是真不在意,林大山放下心來,林雙雙重重地嗯了一聲,揮著小拳頭篤定道:“對,方才在酒坊裏,我都聽見他們說話了,他還不承認,壞的。”
許菁菁摸摸她的頭,“那雙雙,等會兒我要是把立正家印叔喊來,你能不能把你聽到的話說給他聽?”
“嗯,我可以!”林雙雙拍著自己腦袋,“我都記下來了。”
林大山幫著把人提到了家門口,忙道:“我去喊裏正,他們兩個可別解開了。”說著消失在黑夜裏。
許菁菁跟紅玉一起把人推進了老屋,丟在了院子裏。
“怎麽了這是?”
“這、這、這不是張掌櫃嗎,許菁菁,你怎麽還把人給綁了,還有沒有王法了,你怎麽敢把人給綁成這樣子!”梁氏正好從屋裏望出來,看到院子裏的情形,忙不迭就跑出來,要給張東來鬆開。
“二嬸,我綁他自然是他做了不該做的事,你這麽急著來鬆綁,是偷酒賊的同夥麽?”
“什麽賊,偷酒賊?你不要亂說話,我哪兒偷你的酒了!”梁氏立馬退開三步遠,撇清自己,從前的確對酒坊做過壞事,不過是大伯子不追究,一個賊字直接戳中了她的心窩子,不敢正眼跟許菁菁相對。
很快二叔許季陽和她阿爹聽到動靜也都出來了,吳金花和楊三喜也磨磨蹭蹭,不情不願地來到院子裏,地上的吳岑看見吳金花出來了,嘴裏塞著麻核說不出話,隻得一個勁地搖頭。
許菁菁神情冷肅,猛推了一把吳岑的腦袋,“吳岑,現在到家了,你說是受了吳金花的指使來挖酒坊的牆,她人就在這裏,怎麽,你這頭搖得這麽快,是想通風報信讓她快些跑麽。”
“來不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