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驗方？”張夫人眼睛一亮，嘴角也不自覺揚了起來
許菁菁泰然自若，點頭道：“不過在那之前，我有兩個問題要問張夫人。”
“你問。”張夫人還未見過這麽傻的主意，心裏都要笑開花了，別說兩個問題，就是十個也容她問。
“這第一個問題麽，張夫人說了半天，不知指的是許家酒坊的哪一種酒來自你家的方子？總不能每一個都是吧。”許菁菁好笑地問道。
張夫人麵上略顯尷尬，“自然是雲中錦了，它在我張家，叫九霄，你早早勾結了這個賤人，從張家偷走配方，老爺出事後，她怕我盤查，便投奔你而來……”
許菁菁並不管她說了一個什麽樣的故事，直接抬手止住對方，“這第二個問題，張夫人既然堅持是張家的方子，不知可曾見過上邊寫了什麽？”
“若是你根本就沒見過，也不識得，那可不必驗了，等張東來從牢裏出來了，再來找我另論吧。”
“我自然是見過的，許娘子莫不是以為天底下，隻有你一個女子會釀酒？張家如今的買賣，原本就也有我的參與。”張夫人臉上不自覺顯出一股傲氣。
“那好極，我們便公開驗一驗。”
許菁菁說完，酒坊裏突然靜了下來，鍾湘菱急得上前拉扯她，“你瘋啦！”
“公開驗方你的酒還能保得住嗎！”
“那個，她說笑呢，我們不驗。”說著就想拉許菁菁走，對麵的張夫人趕緊抓住這個機會，眼中閃著精光，看也不看鍾湘菱，揚聲道：“你說的當真？”
許菁菁停下來，笑著看向張夫人，果然這女人是衝著她的配方來的，這一試就試出來了，拐彎抹角的編了一通故事到她的酒坊裏來鬧，還拉了縣丞來這假做清官要斷是非。
不就是想空手套她的方子麽，這算盤珠子蹦得都能炒盤菜了。
天底下哪兒有這麽好撿的餅子。
“自然當真。”
“不過在哪兒驗、如何驗，都由我來定。”
她盯著張夫人，張夫人立馬收起了臉上的期待，變回了先前的不滿，“哪兒驗不是驗，如何煙不就是直接拿出來我看看，這不就清楚了，哪兒那麽麻煩！”
“話可不是這麽說，張夫人，要按著你說的來，若我的方子不是你張家的，豈不是直接被你看去了？還是，你本來就是奔著許家酒坊的酒方子來的，剛才所說都是瞎編的？”
許菁菁意有所指地看著張夫人，她這般突然又直白地把真相問出來，張夫人臉上一時有些掛不住，她是覬覦許家酒坊的方子，但不能被這般明晃晃地說出去。
張夫人臉上掛著不情願，但還是開口道：“如此你先說來聽聽，這事自有黃大人來定奪是否合理。”
“好，那民女便大著膽子請黃大人也聽一聽民女的法子了。”
“張夫人說許家酒坊早就暗中從玥娘手裏拿到了張家的釀酒方子，這我許家酒坊自然是不認的，酒坊裏的方子全都出自我手，既然我們各自說的都與對方矛盾，那自然有一方在說謊。”
“眼下大人判不出誰在說謊，驗方則最直接也最有效，是與不是都無法狡辯，隻不過，方子這種東西，是每個酒坊的寶貝，你怕我和我的人看你的，我自然也怕你和你的人看我的。”
“所以，咱們驗方，既要公開以免雙方有人暗地裏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和手段，又要保護自己的方子不被人瞧去，都是在酒行做買賣的人，張夫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許菁菁說話間掃了一眼張夫人和黃縣丞，張夫人做戲做全套，全程半點也沒有往黃縣丞看一眼，黃縣丞卻不如她按捺得主，不時就往張夫人身上瞟，半點也不知收斂。
張夫人自是不好說不是這個理兒，轉兒出言刁難道：“是這個理兒不錯，不過這聽著還怪有趣的，隻不知許娘子這漂亮話是說出去了，可要真有法子既能公開，又能不叫人看到配方，這才算好。”
張夫人一副諒你也說不出這種法子來的樣子，端坐在椅子裏，“若是沒有，我看不如我們各自把自己的方子拿出來，再找一個公正不偏頗的，且是行當裏屬實能排在前邊叫得出名號的人來看，也不失為一個法子，你說呢，許娘子。”
許菁菁微微蹙了眉，張夫人這番話顯然是不怕拿出方子來跟她的對比，勝券在握的模樣仿佛真對比看方她也是不怕的。
可是，張家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許家酒坊的方子，張東來但凡能釀出她的酒，也不會有後邊那麽多醃臢的動作，這般古怪行徑，她不得不多留了個心眼。
“不，若要驗，我隻同意不看方的驗。”
“不看？不看如何能對比的出來，嗬，擱這半天，你拿我們逗趣呢，許娘子，這就不合適了吧。”
張夫人兩手交叉盤在胸前，往後靠在椅背上，冷冷地道。
“誰說不能，酒來自酒方，隻要你我分別按著自己所知方子，用不同顏色的酒缸各自d釀出一壇酒來，且得是再大庭廣眾之下同時開始，封存後就留在原地，不可再動。”
“待酒釀成了，開來光邀行中各位掌櫃的、素來有愛酒之名的，都來嚐一嚐，看是不是一個味道，就知你說的方子，是不是我的方子了？”
許菁菁說完，張夫人細想立馬就覺出不對來，如此她還怎麽看得到許菁菁的配方？
“我不同意！”
“不同的人本就釀不出完全一樣的酒來！”
許菁菁大方道：“那隻要張夫人的就跟我的有九成相似，便算你贏，如何？”
“張夫人，不會是不敢吧。”她兩手一攤，如此退讓，要是對方還不敢，那自然有問題的不會是她。
“我——，誰說我不敢……”
“好極，我看這個法子真是妙極好極！”
隨著一陣拍掌聲，外頭進來一個男人，不管張夫人臉色如何難看，直接打斷她道：“這法子再適合不過，楚家願為兩位在城中搭台以供釀酒當天使用。”
“二位皆是我楚家的主顧，楚家自然不會偏幫任何一方，台子搭好之後，楚家會派人看守，二位也可額外請人來守，如此三方共同看守，總不致再有人能做手腳了。”
“您說是也不是，黃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