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鍾,江燁坐電梯上樓。

116層。

第一間宿舍。

“咚咚咚。”江燁頓了一下,“咚!”

門開了,越綺蘭穿著粉紅色的睡衣,睜大眼看著他。

江燁掏出一打紙,塞進她懷裏,轉身就走。

“誒誒誒!你怎麽走啦?”越綺蘭伸頭出來。

“貨送到了,快遞員不走幹什麽?”江燁頭也不回地揮揮手,進了電梯。

……

次日,考場。

教室裏罕見地坐滿了,每個桌隔著兩米半,考生們如同一座座孤島。

監考老師總共四個,站在教室的四角,堪稱四大天王。

鈴響,發卷。

考試時間一個半小時,題量不大,二十道簡答題。

再次鈴響,最前麵的監考老師點頭,“開始答題!”

考生們整齊抓起筆,劈裏啪啦的寫字聲。

寫字聲持續不到半分鍾,停了。

大家寫完了姓名學號,都蒙圈了,簡答題上來就不會做,完全看不懂題目!

窗邊的學生發狠地咬筆。

牆角幾個學生瘋狂抖腿,好像抖腿能獲得智慧似的。

前排的學生漲的滿臉通紅,一副喝高了的模樣,他們已經看了十多道簡答題,沒有一道題有思路的。

整個教室,隻有兩個桌上在響劈裏啪啦的寫字聲。

中間坐著的越綺蘭,後排坐著的江燁。

兩個人都寫得很專注,手速飛快,簡直落筆如飛。

周圍的同學都很羨慕地瞧著他們倆,表情大概意思是“牛逼啊”“什麽神仙同學,居然都會做”“氣死了桌子太遠抄不到”。

江燁心情大好,老師沒有哄騙他,試卷全都是原題,連題目順序都沒改。

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小時。

“老師,我交卷!”一個女聲。

全班都扭頭看,越綺蘭驕傲地舉著手,睥睨全班。

她的卷子上寫了八成的題,有幾道題空著,江燁給了她多少題她就答多少,一個字都不多寫,實誠的很。

老師過來收卷,越綺蘭起身就走,步伐狂拽。

角落裏各種竊竊私語:

“臥槽,幾乎都答上了,什麽牛馬……”

“這女的天天不聽課,我一直看她來著,怎麽可能都會啊……”

“這知識它記不住啊……”

“妖怪!”

江燁低頭繼續寫,他還差最後一題。

“啪嗒”扣上筆蓋。

滿滿當當一張卷,全都是課本上的標準答案,豈止是優秀,簡直就是完美!

江燁沒有立刻交卷,而是扭頭觀察了一下同學們。

一個個都東倒西歪,要麽是愁的趴在桌上,表情絕望,要麽正伸頭探腦想抄隔壁的試卷,但往往隔壁也伸頭,好多人大眼瞪小眼。

絕大部分都是白卷,或者寫了寥寥幾句。

這張卷子的簡答題都出的很專業,不是那種即使不會也能瞎蒙一堆的題,不會就是一個字也寫不下去,因為連題目都看不懂。

江燁知道,穩了。

舉手,“老師,我交卷!”

又是一陣嘩然聲,江燁交上試卷離開。

從教室門口的手機袋裏拿走手機,解鎖一看,時間才過去一半。

江燁沒閑著,徑直去廁所,找了個隔間進去,反鎖,打開手機上拍攝的題目照片,複習下一科。

上午考了三科。

每一場考試的情景都雷同:越綺蘭先交卷,江燁後交卷,眾學生絕望地對著卷子發呆,宛如達摩麵壁。

中午吃了個飯,下午繼續考。

下午第一場考完,江燁又去廁所複習。

一聲不吭地默背。

複習著複習著,廁所裏的人變多了,有的在小便池旁邊抽煙,有的也進了隔間噗嗤噗嗤。

“這樣下去完蛋了啊,考了一上午了,我卷子上總共寫了不到三百個字兒。”

“我他媽在試卷上寫歌詞,寫了半卷子,不知道老師給我分麽?”

“甭擔心,咱們不會,大家都不會,誰來學習啊,來永夜星這一趟就是公款旅遊的。”

“誒,可不是了,我們考場有兩個神仙,一男一女,卷子寫的滿滿的往上交!我看那架勢能拿滿分!”

“一個叫江燁,一個叫越綺蘭,牛馬的要命,每套卷子他倆好像都會做。”

江燁聽到自己名字,怔了怔,豎起耳朵偷聽。

“大家聽我說,我想了個辦法。”

“抄?”

“英雄所見略同!那兩尊大神不是什麽題都會做嗎?咱們抄他們的,先他們旁邊的抄,再向外慢慢擴散,這樣咱們全班都能寫一點,不至於交白卷掛科。”

“關鍵是得聯係上他們身邊的人,咱們離得遠,根本看不見卷子。這兒有人坐在江燁或者越綺蘭旁邊嗎?”

“我我我!我在那女的右邊,能看到她右半張卷子,那女的寫字兒賊大,大概能抄幾道。前幾場我就抄了一些。”

“謔,你眼神夠好的,我坐江燁左邊,啥都看不見,太遠了。”

“我在江燁右邊,我也能看見一點。”

“再聯係聯係女同學那邊,看看她們有辦法嗎,婦女能頂半邊天,抄到題目大家一起寫。”

江燁本來要出去的,現在也不走了,饒有興趣地躲在隔間裏,一聲不響地聽。

外麵的幾個同學,密謀了半天作弊的計劃。

聽的差不多了,江燁用手機給越綺蘭發消息。

江燁:“考場上的同學們要抄咱倆的題。”

越綺蘭:“嗯嗯我知道。”

江燁:“你怎麽知道?”

越綺蘭:“我在廁所隔間複習呢,外麵有人聊,說班裏男生想和她們串通作弊。”

江燁差點笑出聲,還真是巧。

江燁:“咱給他們抄嗎?”

越綺蘭:“當然不給!作弊多麽可恥!我最看不起作弊的人了!不能助長他們這種不正之風!社會風氣都是因為他們這樣才變壞的!”

江燁滿頭黑線,心說特喵的最大的作弊者分明是咱倆吧?人家隻是想伸長脖子看道題,多麽淳樸原始的作弊手段,咱們連考試原卷都提前到手了!

簡單的作弊已經不能形容了,簡直就是修改遊戲規則!遊戲沒開服就看攻略!

江燁:“那下一場考試,咱們等開考四十五分鍾後再動筆,寫的時候用草稿紙蓋住。”

越綺蘭發了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