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場。
考試前,班裏同學就互相使眼色,仿佛打仗前檢查通訊設備。
江燁無聊地轉筆。
監考老師就位,打鈴發卷,再打鈴開考!
雨點般的寫字聲響起,所有考生都拿著筆寫姓名學號。
還是全卷簡答題,照樣看不懂題目。
大部分學生都無奈地把筆放下。
江燁和越綺蘭周圍的考生都沒放筆,而是整齊地把視線投到他倆身上,等著抄襲。
但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江燁和越綺蘭都輕歎一口氣,把筆放下。
然後也不讀題,居然是趴在桌上埋頭大睡!
周圍的考生都懵逼了,有種白日撞鬼的感覺。
什麽情況啊?
咋不寫了?
你們前幾場瘋狂作答提前交卷那勁頭呢?
起來奮鬥啊!別特麽趴著啊!
考場上的學生都等著抄呢,一看兩位大神都萎靡不振,大家心裏都拔涼拔涼的。這劇情發展不按照劇本走,搞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絕望的氣氛籠罩全班。
這可能是全世界最窩囊的考場,就沒有人能連續寫一分鍾,大部分人筆都不拿,幹瞪眼。
十分鍾。
二十分鍾。
四十分鍾。
終於,一直趴著的江燁和越綺蘭抬起頭來,看一眼表,抓起筆就寫!
一隻手寫,另一隻手拽著打草紙,寫一行蓋一行,滴水不漏!
周圍同學都震驚了,這怎麽又畫風突變了呢?
難道是故意等考試過了一半再開始答嗎?做人不能這樣狠吧!
收卷鈴響前十分鍾,越綺蘭交卷走人。收卷鈴響前五分鍾,江燁交卷走人。
兩個人都是頭一勾,瀟灑地揚長而去。
留下眾多沒抄到的考生們大眼瞪小眼。
江燁進廁所隔間複習。
不一會兒,廁所裏又是人滿為患。
“我服氣了,上一場什麽情況啊?”
“真是一整個大無語,那倆學霸故意的是吧?就不想給咱們抄?”
“聽女生那邊說,越綺蘭本來寫字很大,上一場換字號了,縮小一半,啥都看不清。”
“太惡心了呀,做人怎麽能這樣無情!大家同學一場,哪怕透兩個題呢?”
“我覺得,咱們去找那倆學霸談談吧,給點錢什麽的,白嫖確實是不好。”
“對對,湊點錢買通他們。”
江燁點擊手機,和越綺蘭商量開了。
沒聊幾句,兩個人就達成一致。
每場考試,給旁邊同學最多透兩道題。大號字寫草稿紙上推到桌子邊,讓他們自己斜眼看。
每道題的價格,一千萬。
天價,但是對於滿教室的總兵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平均下來每個人才幾十萬,撓癢癢。
兩個人剛串通好,就來了很多好友申請。
同學們不知從哪搞到了江燁和越綺蘭的號碼,紛紛加好友談作弊的事兒。
價格公道,質量可靠,雙方很快達成愉快的合作,錢立刻到賬,江燁收到了一億一千萬元,正好是後麵11科考試全部的錢。
第一天考了八科,上午三科,下午三科,晚上兩科。
考完已經十一點半。
江燁沒回宿舍,而是去了116層,敲開越綺蘭的宿舍門。
開門後,江燁左右看看,立刻進屋關門。
越綺蘭笑了一下,抬頭吧嗒關上燈,馬上低頭脫裙子。
“誒誒,幹什麽呢。”江燁吧嗒打開燈,拽住她胳膊,“我來跟你談正事兒。”
越綺蘭愣住,“大半夜來,我以為你要辦我呢。”
“什麽亂七八糟的!不要大聲亂說不合適的話!”江燁臊的要命,趕緊說正題,“咱們靠老師給的卷子賺了不少錢了,對吧?”
“嗯,師恩似海深啊。”
“桃李不言,咱得送錢。”江燁道,“咱們掙了這麽多,按理說得有老師的一份。”
“言之有理,送多少?你去送還是我去送?”
“當然我去。”
“也是。”
“總共16科老師,每科老師給一千萬吧,你八千萬,我八千萬。”
越綺蘭很爽快,掏出手機來,當場轉款八千萬給江燁。
和聰明人談事兒就是利索,幾句話搞定,江燁相當滿意。
“還辦我嗎?”她歪頭問。
“什麽亂七八糟的!別那麽齷齷齪齪好嗎?”江燁轉身開門,“明兒還考試,我走了,這事兒千萬保密。”
“怎麽回事?看不上我嗎?”越綺蘭皺眉頭,嘟嘟囔囔,“我身材多好啊!我這腿像藝術品一樣!江燁你真的是沒有眼光,沒有品位,沒有藝術細胞。”
江燁趕緊關門出去,落荒而逃。
在電梯裏,他揉著發燒的臉喃喃自語。
“辦?這是哪裏方言?”
直奔下層的老師辦公室。
挨個辦公室敲門。
時間太晚,老師都離開了,但是門口有留言器,江燁把錢存在裏麵,留了一句話,“教誨如春風,師恩似海深,感謝老師的辛勤授課,學生江燁的一點心意。”
回去倒頭就睡。
第二天,又是一整天的考試。
一切順利,考題全都熟背了。
先把自己的試卷答完,再挑兩道短的題,大字寫在打草紙上,讓鄰桌的學生偷看。
隔著兩米多,居然還能看清楚,江燁說實話也很佩服這些人的視力,簡直都是狙擊手出身。
最後一科,他心情大好,做完題以後沒有動,卷子攤開,周圍同學狂抄。算是贈的題吧。
終於,學期結束了。
最後一天上午,全體學生齊聚小禮堂。
禮堂前方拉著橫幅,“殖民地大學總兵培訓班畢業典禮”。橫幅已經褪色,估計用了至少幾十屆了。
試卷都已經改完,畢竟大把大把的白卷很好判分,如今到了宣布成績的時候。
江燁和越綺蘭很默契地坐在最前排靠過道,因為他們倆肯定要頻繁上台領獎。每科考試的前十名都得上台拿獎狀。
越綺蘭穿了身紅色緊身裙,露著手臂和長腿,表情喜滋滋的。
台上的校領導們還沒到齊,底下的學生也都亂哄哄的聊天:
“老天爺,求求了!別讓我掛科!”
“我前幾科必掛,幾乎就是白卷啊!”
“服氣了,早知道好好念書了,現在慌的一批。”
“不求拿獎,隻求通過!”
“我在試卷上烏七八糟寫了一堆,自己都不知道寫的什麽,還是懇求老師們高抬貴手,把我當個屁放了。”
江燁和越綺蘭都不吭聲,靜靜望著台上,全場最鎮定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