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水洞1

真正發揮了菩薩金身和名人兄劍招的威力之後,那種無敵的滋味真是令人寂寞啊!

更有嫁妝劍吹毛斷發的鋒利,簡直到了融入無人之境的地步。砍瓜切菜般的將季家老僵屍的腦袋全部劃拉下來。和尚們正與風月為名的小道童們激鬥正酣,侯師叔三人不斷變換手決來控製這六尊護.法神兵,看這架勢。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將和尚們幹掉。

畢竟是小道協裏輩分排前三的。也許不是姚廣孝這老妖怪的對手,但收拾幾個和尚還是輕而易舉的。

我沒有過去幫忙,而是看那幾名受傷的考古隊員。

兩個中槍了。但沒有生命危險,有危險的是找季家老僵屍拚命的六人。

我記得李鵬程曾經說過,三十名考古隊員可以圍死張雲帆或者劉蒼鬆。所言非虛呀。打起來根本不要命,季家持槍的三個年輕人被打死之後。考古隊發現子彈傷不到老僵屍,這六個哥們便收起槍衝了上去,一個最近的老僵屍被他們撲倒。四人按住僵屍的四肢。另外兩人撿起石頭一頓亂砸。

雖然依舊奈何不得老僵屍,但這彪悍的作風真乃猛士風範,悍不畏死。

這六人躺在地上。臉色烏青,應該是中了蠱蟲的毒,其中兩人的身上被老僵屍的長指甲撓出道道血痕,那破開的皮肉處淌著濃稠的黑血,許祈檢查他們的傷勢後,畫了幾道清心驅邪的符籙燒成灰,一半灰燼灑在傷口用紗布裹住,另一半則混在清水裏喂他們喝下,堪堪止住流血卻無法根除毒素。

許祈說,季家老頭變僵屍的蠱蟲應該是用屍體培育的,蘊含了極重的屍毒再加上蟲子本身的毒性,既不知道那是什麽蟲子,也不知道兩種毒素融合之後是否是會變成新毒,所以他束手無策,最多是畫幾道符,每兩個時辰給他們喝一次符水,可以拖上三五天。

沒有二話,我立刻叫仇兵挑人送他們去名道觀,許祈說我師祖對中醫很有研究,或許可以救他們活命。

再往後走,考古隊幾乎起不到什麽作用,隻留下幾個最厲害的就好,其他人全部出山,我若死在這裏,他們就跟錢旺混了。

那一邊的打鬥仍在繼續,乒乒乓乓響個不停,護.法神兵很明顯的占據了上風,但他們的臉上都掛著殘忍的笑容,故意不將和尚們幹掉,一劍又一劍的捅在皮肉厚實的地方,似乎很享受這場血肉盛宴。

十幾歲的青澀少年模樣,卻是喪盡天良的惡棍的表情,也不知道侯師叔怎樣搞來這麽邪門的玩意,看得我一陣心煩,便撿起季家的微衝,換了彈夾,將那還活著的四五個和尚送進了地獄。

槍聲一響,護.法神兵都愣住了,隨後滿臉不滿的看向我,幾個人的眼中閃動著嗜血與狂躁,一步步向我逼近,我用餘光掃了一眼侯師叔三人,他們裝模作樣的眯起眼,打量和尚們仍在顫動的屍體,對神兵的舉動視而不見。

真應了那句話,有敵人的時候聯手打敵人,沒敵人,自己打自己,剛剛滅了季家,現在就要與我們動手了,這幫老頭沒一個省油的燈,季雲祥答應不爭,卻通知姚廣孝帶人在後麵跟著,侯師叔說看開了一切,卻暗中帶著六尊護.法神兵,爺爺始終不出現,他才露出老底想要滅殺姚廣孝。

六尊神兵有四尊攔在我麵前,那兩位踟躕不前的應該是清風明月?

麵前的小道童陰森道:“你毀了我們的玩具。”

我點點頭,不置可否,另一名小道童以同樣的口吻說:“你得賠我們。”

我問道:“你要我怎麽賠?”

四個小道童齊齊一笑,異口同聲道:“拿你來賠。”

心有靈犀似的,四人同時做出同樣的姿勢,揮劍便刺,我就眼睜睜的看著四柄劍刺在我的胸口,隨後便不能再進分毫了。

我一把抓住刺在同一點的四個劍尖,小道童趕忙收劍,這真是尷尬的一刻,那劍便從我手中抽了回去,雖然沒有劃破我的皮肉,可我也沒能將他們的劍牢牢攥在手中。

菩薩金身就是這點不好,我可以刀槍不入卻沒有方航那樣恐怖的力氣,以前我倆赤手空拳的打架,他雖然打不死我,可我總是淪為沙袋的角色。

小道童們一擊無功,正要再次,侯師叔便喝道:“你們想做什麽?快快給貧道歸位!”

小道童麵有不甘之色,但隨著三個老道士掐起了手決,還是低著頭排著一行走了過去,每走一步,他們的身影便黯淡一分,隨後就徹底消失了。

侯師叔走到我麵前,關切道:“王震你沒事吧?這些護.法神兵都是有年份的小鬼附在道童泥塑之上,很難控製呀,稍不留神就反噬了。”

說的比唱的好聽,我衝他笑笑,表示理解。

侯師叔看了考古隊員的傷勢,一樣無力解毒,但他們叫考古隊天亮再走,趁這點時間幫那幾名中毒的隊員割肉放血,再畫幾道符,以太陽星之火引燃再混著清晨凝結的露水服下,效果會好許多,考古隊都是用中藥喂出來的,血氣旺盛隻是沒人叫他們練氣之術,但潛力還是很大的,侯師叔要把他們的潛力逼出來,最後一口陽氣吊著,撐上十幾天都沒問題,不出意外,絕不會有生命危險。

一地屍體,誰也懶得為他們收屍,侯師叔便帶著考古隊回了我們的營地,我卻留在這裏,叫仇兵給我弄點酒來。

仇兵一本正經道:“副會長,咱沒帶酒呀。”

我說:“滾你媽的,昨天夜裏你們幾個鑽在帳篷裏喝得是馬尿?”

仇兵便悻悻離去了,等身邊沒人之後,我將姚廣孝和朱允炆的屍體扶起來靠著一塊大石頭,想了想,又將滿是裂紋的血玉琥珀放進了小和尚胸前。

難以言喻的心緒,其實我真的不相信他倆死了,但我也清楚的知道,這兩具屍體就是他倆。

悵然若失的感覺,打心底裏,我恨不得將這兩人扒皮抽筋的,他們一個害了安素,一個害了苗苗姐,可他倆真的死了之後,我反而十分失落,尤其是朱允炆。

逃了一輩子,被朱棣追殺,被姚廣孝追殺,被這個那個的追殺了數百年,好不容易幡然悔悟,鼓足了勇氣,決定用最後的生命將失去的尊嚴搶回來,卻如此平淡,如此輕易的被人剁了腦袋。

他是真的死了。

爺爺心頭一顫,料定朱允炆命不久矣,他自己也感覺到大限將至。

動手的又是神秘至極的方航,朱允炆沒理由不死。

身後傳來腳步聲,扭頭看去,許祈領著福天下三位師叔,端著熟牛肉和小瓶二鍋頭。

仇兵可真夠沒出息的,我給了他不少錢,怎麽就不能喝點好酒呢。

許祈盤膝坐在我旁邊,問我在看什麽?

我說心情不好。

他便遞給我一瓶酒,笑道:“那就舉杯消愁吧,有什麽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聽聽?”

我說方航背叛我了,我很失落。

許祈卻稍稍皺眉,說道:“你懷疑方航一直在騙你,他殺了姚廣孝和朱允炆,搶了兵符和聖旨,溜了?”

我說未必是溜了,指不定還藏在哪裏等著幹掉我呢,說真的,打死我也想不到居然會是他!

已經有一個好朋友把我出賣了。

當日說起王雨的事,秦風表示不想談,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了,他的四麵佛得自一個神秘老頭,可在他北京的家裏,他說是泰國求來的,他在騙我,文靜剛去北京所遇到的事,秦風是最可疑的一個,隻是文靜平安無事,他又確有苦衷,所以我才沒有逼問他,友誼也不複存在了。

如今是第二個。

第三個也馬上出現,四個小道童對我動手,侯師叔並不阻攔,想必要不了多久他也會露出猙獰的一麵。

朱允炆所點到的幾個可疑的人物,正在逐個暴露。

我不知道第四個是誰,隻是扭頭看許祈,問道:“師父,你收我為徒,是不是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在喝酒的許祈愣了一下,放下酒瓶,問我為什麽這樣說。

我說,就是問問,朱允炆說方航神秘,說你在隱藏實力,說侯師叔心懷不軌,說文靜,九香,朵朵,全都有詭異之處,如今方航跑了,給我一切的侯師叔想取走我的命,我真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許祈沉默良久,語重心長的說:“不如你帶著九香她們回家吧,天亮之後,師父做木筏下水去對岸看看,有洞就鑽,有路就上,什麽也沒有,師父也打道回府了!”

我說,方航也勸我離開,結果夜裏就動手了,現在你也勸我,你什麽時候動手?

許祈吹胡子瞪眼道:“小兔崽子,道爺明明是為了你好,別不識好人心。”

將瓶中酒一飲而盡,我站起來挖坑,對許祈說道:“不走,必須要看看還有多少想殺我的人藏在我身邊,我就這麽值錢麽?來師父,幫我刨兩個坑,不能讓建文帝和黑衣宰相曝屍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