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靳國世子是既失了憶,又上了癮,恐怕是再也離不開他們了。就算是他的父王母後站在他的麵前,他也不認得,也不會跟他們一起走。更何況是旁人?為了以便稱呼於他,三人一商量,便隨便給了取了名字,他是靳國世子,就取了他身份的其中一個字,為阿世。

失了憶的南宮青時聽到這個名字,連連點頭,

“好,就阿世,總比那驢蛋好聽。”

許鶴雲崖子他們點頭輕笑,如此,便不用再綁著他,捆著他,可以讓他正大光明的跟著他們去雲城了。

“阿世啊,你可是要跟緊我們跟你師父,你身子骨不好,再加上這途中歹人多,別跟丟了,就麻煩了,知道嗎?”許鶴不禁叮囑道。

南宮青時沉沉地歎了口氣,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慘,摔壞了腦袋,還有這麽折磨人的病,所有人都把他當小孩子一樣看待,他總覺得這不是他自己,根本就不是他。自從那怪病複發後,他就顯得有些沉默。

“哦。”他似有若無地應了一句。

“雲道長,還有多久才到下一個鎮,我看我們都需要休息休息,才能繼續趕路。”許鶴淡淡道。

雲崖之看了看天,日頭漸漸西移,紅得像個柿子,

“天黑之前應該就能趕到。”

“那我們趕緊走吧。”一行人上了馬車,雲崖子揚鞭策馬,馬兒在紅紅的夕陽裏飛馳起來……

因為白楊鎮特殊的地理環境,所以隻有一條路通往鎮上。鎮子左右兩側是高聳入雲的山巒,山體陡峭如壁,密林叢叢。阿海跟阿時他們問清了周圍的地理環境以及地形後,便守在了鎮子口的大道旁。兩人每天眼睜得似銅鈴一般,生怕錯過了他們。

每天從早到晚,不分晝夜。一日三餐皆由環兒從鎮上給他們送出來。就這樣,一守就是兩天。

若是這一日他們還不到的話,有可能他們就估錯了。依他們的速度來算,就算是他們再慢,今天也能到達。再者,離都城越近,他們的行動就越難。畢竟,他們是靳國人,雖說相貌相同,可是口音卻是有區別的。

尤其是現在不知道世子他們究竟是什麽情況,越晚一天,危險就越是多一天。尤其是現在他們的處境也並不多好。

“阿海,你看!”正當阿海心事重重,若有所思之時,阿時突然拍了拍他的肩頭讓他往路口看去,阿海一個愣怔,驀地抬眸望去,隻見一個道士駕著一輛馬車朝鎮上急馳而來。

要不是那道士,他們是不會起疑心的,可是這道士的模樣,他們是怎麽也忘不掉的,就是秋水鎮上碰到的那幾個人中的其中一個。

“阿時,先不要打草驚蛇,我們且跟著他們回鎮上去。”阿海低低道。

“好!”兩人遂操起身側準備的行頭,各自挑起了兩筐地瓜跟在那輛馬車後麵往鎮上而去。

夜幕降臨,嵐煙四起。

一輪新月掛在了柳梢,一輛馬車停在了白楊鎮上的雲來客棧。許鶴先從馬車上下來,接著是柳郎中,當最後一個人走下來時,潛伏在角落裏的阿海跟阿時不由驚呆了。那個年輕人,果然就是他們的世子。隻是他們怎麽也不明白,他們的世子怎麽會跟這群人在一起。

且不說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單說在寺廟裏他們那詭異的行蹤便令人生疑。

“世子,世子……”衝動之下,阿海不顧一切奔了過去,拉住南宮青時就大喊著,“世子,我,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原以為南宮青時也會很激動,可是沒想到,南宮青時卻是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並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你是誰?”

阿海再次驚呆了,

“世子,我是阿海,阿海啊。”說話間,阿時也走了過來,看到這一幕,他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世子,還有我,我,阿時啊。”

南宮青時驀地擰緊了眉心,正想說什麽,許鶴他們凶神惡煞地走了過來,將南宮青時擋在身後,

“你們是誰?為何要跟蹤我們?”

“我倒是想問問你們是誰,我們世子到底怎麽了?他為什麽會不記得我們了?”阿海厲聲道。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眼前這兩位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應該就是這靳國世子的隨侍了,有他們在,這一路他們絕對不會安生。這兩個人,絕對不能留。隻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二人看起來還是有些本事的,他們三個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三腳貓,硬碰硬的話,隻能是他們吃虧。

“你休得胡言,他是阿世,是我的徒兒,怎會是你們的世子?”雲崖子與其爭辯道,“他是我撿來的孤兒,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將他撫養長大的,你們這些江湖騙子,如此瞎編,究竟有何目的?”

阿海氣得漲紅了臉,這些人睜眼說瞎話,一定是他們,用了什麽歪門邪道,讓世子什麽都不記得了,

“世子,你相信我們,一定是他們,他們讓你失了憶,不記得一切,世子,你跟我們走,我們回靳國,王上一定有辦法醫好你的。”說著,阿海便再次拉過南宮青時的手,欲帶他走。

正在此時,路上經過一隊巡邏的官兵,許鶴靈機一動,

“快來人啊,這裏有兩個靳國的奸細,快來人啊……”他這麽一喊,果然,那隊官兵手持長矛走了過來,

“你們什麽人?”見官兵插手了,那許鶴甚是得意,

“官爺,他們是靳國人,一路鬼鬼祟祟的,好像是在勘察著什麽,你們也知道,靳隨兩國現在的緊張關係,以及敏感態度,你們可是要嚴查,否則上頭怪下來,你們可是擔不了這個責任啊。”他沒敢報出方卓的大名來。

阿海跟李時相視了一眼,隻覺情況不對,卻也不敢撒腿就跑,隻能是故作淡定地站在那裏。

“你們是靳國人?”為首的官兵微眯雙眼,質問著他們。

阿海微微點了點頭,

“是。”

“你們潛入我們隨國來做什麽?”那官兵又問道。

“找人。”阿海並不避諱。

“找人?找什麽人?”那官兵委膽詫異。

“找我們的兄弟,”阿海也沒敢說出南宮青時的真正身份。

“你的兄弟?”官兵越發的奇怪了。

“對,就是他。”阿海指著南宮青時道,“這些歹人,不知道對我的兄弟做了什麽,使得他什麽都不記得了,不過,現在我們要帶走他。”

那官兵一聽,立馬看向許鶴他們,許鶴一慌,矢口否認,

“官爺,別聽他們的,他們隻是想混淆視聽而已。”他邊說邊給雲崖子使眼色,雲崖子會意,

“官爺,他們真的是細作,我這徒兒一直跟著我們,從未聽他說過有什麽兄弟,不信,你問問我這徒兒,”他忙扯了扯南宮青時的衣袖。而此時,南宮青時也迷糊了,原本他就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是誰?因為身邊隻有雲崖子他們,隻能聽他們的。

但是,憑感覺,他卻是一直心存懷疑,現在又來了這麽兩個人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他越發的糊塗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徒兒,為師待你如何?你倒是實話實說!”雲崖子急急道。

“我……我……”正說著,他忽然又開始身渾身難受,嗬欠眼淚流,“是,師,師父對我最好,我,我,我不認識他們,我,我有些不舒服,師父,師父……”雲崖子一瞧他那樣,便知是癮犯了,不由唇角一歪,拉過南宮青時的手,

“你們讓開,我徒兒的病犯了,若是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這個責你們誰也擔不起。”說罷,他便拉著他徑直往客棧裏走去。

許鶴見狀,忙將為首的那官兵拉到一旁,嘀咕了幾句,那官兵對他頓時轉變了態度,忙示意他的手下,把阿海跟阿時綁了起來,

“帶走!”

阿海跟阿時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

“你們,你們憑什麽抓我們?”

為首的那官兵雙眉一擰,

“就憑你們是靳國人!”阿海一聽,不由怒火中燒,這是什麽混帳理由,他們是靳國人,可是他們什麽壞事都沒做過,他們憑什麽抓人!他驀地抽出身上的長劍,欲與他們拚個你死我活,那官兵一看他那駕架勢,嚇得瞪大了雙眸,“還想反抗?反了你們!”說著,他便手一招,周圍突然又莫名湧出了許多官兵,“把他們給我帶走!”

阿海長劍一揮,就要跟他們幹起來,阿時忙製止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人多勢眾,我們這麽硬碰硬的話,肯定是吃虧的,若是我們真的出了什麽事,世子怎麽辦?公主怎麽辦?”

“可是,被他們抓起來,一樣什麽事也做不了。”阿海低聲道。

“但是我們還有機會逃啊,倘若你現在跟他們拚的話,就隻有死路一條了。”阿時細細地跟他分析著當前形勢。

阿海仔細一琢磨,阿時好像說得很有道理。再者,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他這麽莽撞,隻能是死路一條。他隻好放下了舉著劍的手,誰知,他剛把手放下來,就有官兵一把奪走了他手中的劍,並將他反綁起來,用繩子給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

“我們得想辦法通知環兒才是,她是隨國人,又是公主的貼身侍婢,她一定有辦法救我們的。”

“可是,我們要怎麽通知她呢?”阿時犯了難。

“也是啊,看來隻能聽天由命了,這鎮子不大,想來,我們的事也會很快傳開,但願環兒能夠因此而得到我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