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意思?”她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將它暴力扯出來。

可是上麵的每一筆字跡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影子,是那三年以來的思念化成了一股汪流,又仿佛流進了死海。

她甚至連欺騙自己的理由都沒有。

“王爺說,如果他三年都還沒有回來,就讓屬下把這個交付給您。”

而且上麵的日期還沒有填上去,現在前三年前的都可以,四年前的都可以,出了這個上京就沒有人會再認識她。

那邊是宛如新生。

這個世界對女子苛刻,如果女子和對方成婚期間,對方因事故死去,這個世道就會把女子歸列為克夫,一旦被冠上了這個名頭,便會受到更多的世俗阻礙。

祁昭希望放她自由。

“隻要一天沒有傳回來他的死訊,你們就不要在我麵前擺動這些晦氣的東西!”

薑鈺當著暗衛的麵將這封和離書撕掉,暗衛半跪在地,不再吱聲。

薑鈺現在出去走走的心情都沒有了,滿腦子的就是回屋裏,回屋裏躲著,睡著也好,睡著,說不定還能夠夢到最愛。

說不定一覺醒來最愛就回來了。

居然和離書都拿出來了,薑鈺氣得恨不得把這張紙砸到他的臉上,那長長的睫毛垂著,遮住了眼底的黯淡。

她靠著床角,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整個屋內的燈火都被吹滅,屋內是昏暗的,又是死死的捆住她的內心的。

三年了,半點消息都沒有。

不管是府裏的人,還是府外的人,似乎都在背地裏形成了一條潛意識的暗示,祁昭早已經身亡於他國,就差那一條死訊傳回。

可是薑鈺捂著臉,失聲痛哭。

他說過會回來的,他不會騙我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己對自己的話有幾分的信心,又何嚐不是在自欺欺人。

甚至在某一刻,她甚至都想過,哪怕是騙到自己也好,至少還有人相信祁昭一定會回來的。

薑鈺渾渾噩噩的,一大清早突然說想去散散心,鍾叔聽了別提有多高興了。

薑鈺好長一段時間都是把自己困在這個王府裏麵,曾經那麽愛熱鬧的人,卻始終把自己關在這小小的府裏。

其實也沒有什麽別的想的,就是快過年了,她繞著圍牆走的時候,總是能聽到外邊的小孩嘻嘻哈哈的聲音,還有時不時傳來的鞭炮聲。

這三年過得太快,聽到這個鞭炮聲,她才恍恍惚惚的覺得又要過年了。

這三年裏,上京最繁榮的街道都發生了一些變化,那些死焊在這一條街上的資本家,好像已經被另外一家頂替了。

很多之前那種貴家千金們最喜歡逛的地方,都已經行頭大改。

比如……

薑鈺的目光停留在了旁邊的那家快要拆遷的店麵,是她之前和最愛逛的那一家看起來就富麗皇堂的店子,在那裏還買了一支五百兩銀子的發簪子,好笑的是一次都沒有戴過。

當時是想著那麽貴重的東西,過年再戴,可是最愛走了之後,她就沒有心思想過這件事情了,那個簪子就留著落灰了。

不由自主就踏了進去。

還是之前的那個老板。

可是店裏麵卻沒有曾經的富麗堂皇了。

能賣的都賣了。

本以為那個老板已經不記得自己。

沒想到在見到她的第一眼的時候就認出了她,“這不是王妃娘娘嗎?當時您買簪子的時候,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都沒有認出您和王爺,不然這簪子小的親自送到您府裏。”

老板搓著手嘻嘻哈哈地在打寒暄。

薑鈺本身就有點心累,就更加不想跟他寒暄下去,她身邊的小丫鬟就負責應對,她教了三年了,好歹也多了些眼力見。

薑鈺隻顧著四處觀望,想找回一點故地重遊的感覺,可惜這裏很多地方都變了。

不過那個戒指居然還在,她嫌老的那個款式,有個大大的寶石的那個,看起來定製的那個客人還沒有過來拿。

那個老板犀利的發現薑鈺的目光停留在那個戒指上,突然間發出了奇怪的聲響,翻箱倒櫃的,拿出了一個被上好的錦布重重包圍著的東西。

當薑鈺還在納悶是什麽東西的時候,老板,已經把那一層層的布刨開。

是兩枚戒指。

簡約大氣,還是金子做的。

摸了摸,甚至還有著上好的材料配上。

上麵還非常的精致的刻著一些花紋。

第一眼看上去確實簡單大方,但是如果細細的去揣摩之後會發現不管是手藝還是材料都是價值連城的存在。

薑鈺在那一瞬間幾乎都錯愣了,老板連忙解釋:“這些是王爺那天後麵回來找小的定製的,當時他說過段時間就會派人來拿,還讓我千萬別送到府裏去,隻是沒想到等了三年王爺都還沒有派人來。”

“可是王妃娘娘你也看,小店不景氣,您看您要是有空就拿回去吧!這些材料都是上好的材料,價值連城,我手裏拿著也不踏實,王妃娘娘就代拿回去吧!”

後麵的話,薑鈺半點都聽不進去。

她曾經對最愛說過,在她的家鄉,戒指代表的是永恒的意思。

原來……他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