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鈺手裏抓著那兩枚戒指,連聲音都帶著微微顫抖,又哭又笑,仿佛在世界麵前,拋開一切的偽裝,**裸地展現出她的脆弱。

小丫鬟想伸手過去扶她,薑鈺突然抓住他的手臂,連臉上掛著的眼淚都沒來得及顧,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對著馬夫說:“去皇宮……對,沒錯,去皇宮!”

“王妃娘娘……”

“快點!”

馬夫沒敢擔待,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立刻趕起馬,那個小丫鬟甚至還沒來得及上馬車,薑鈺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些了,腦子裏麵隻有一個念頭,她需要去皇宮!

隻有……隻有去到那裏……

薑鈺視線早就被模糊了一片,幾滴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就像那斷了弦的珍珠。

她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要去找最愛。

是生是死,別人說的話,她都不信。

她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有人都可能得不到消息,但是軒轅策絕對不可能半點事情都不知道。

她手裏還有一份空白聖旨。

她就不信問不出來。

可是,軒轅策好像是計劃之中的就在等著她,意料之內的跟她打馬虎眼,哪怕是那份空白聖旨,也沒辦法從他嘴裏套出半點信息。

“不管你再怎麽問朕,朕也隻有這一句的說法,朕和你一樣在等待,朕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回來,”軒轅策甚至還給她準備了茶。

讓她稍安勿躁。

可是薑鈺現在是半點都靜不下心來。

“臣妾相信殿下不會言而無信的,”薑鈺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事實上也是了,哪怕告訴一個模糊的方位都好,至少能給個方向,讓她去找。

軒轅策還是示意她喝茶。

薑鈺沒有辦法,就一飲而盡。

軒轅策笑了笑,“喝茶要慢慢喝。”

是想要暗示她這種事情急不來。

“可是我已經等了三年了。”

整整三年,一點消息都沒有,就連和離書都送過來了,什麽叫做要是他三年都還沒有回來,就把和離書送到她手上讓她選擇。

一步一步的引誘她,讓她陷進這個漩渦裏麵,又那麽不負責任的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這裏。

“薑鈺、對嗎?”軒轅策還是第一次直接喊她全名,“將遇,確實是一個好名字。”

“殿下,現在不是討論名字的時候……”

“朕現在也可以那麽告訴你,你也知道,阿昭手裏有兩份空白聖旨,他在出行前就全部都用了,讓朕多多關照你,以及不管後麵他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要朕保你在這個地方有一席之位,此生榮華富貴。”

薑鈺再一次感覺到了無助,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所以那份和離書你也是知道的。”

軒轅策微微點頭,所以她才料想到今日她會過來,提前在這裏恭候多時了。

薑鈺覺得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變得沉重起來,如同千萬斤的沉石壓在她的身上,眼眶紅紅的,但是已經落不下淚來。

她來到這個朝代,哪裏都適應,要是非得說不適應的話,那些跪來跪去的習俗,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膝下也有,好在她的身份夠高,來這裏都沒有跪過任何人。

可是這一次,她甚至都不帶一絲猶豫地,對著軒轅澈跪了下來,哪怕這種行為像極了屈辱,可是她也這麽做了。

軒轅策有些意外,眼神示意,讓那個老太監扶她起來,“要是阿昭看到可不得說我虐待你。”

“東南方向,那是半年前的時候,最後一次阿昭傳來信息的地方。”

他剛開始說的那些話,有部分也都是真話,他確實像薑鈺猜想的那樣,他有一些別人沒有的消息,可是他確實也不知道祁昭具體是在哪個方位。

甚至最後傳過來的消息都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

中途肯定發生了一些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以至於他們沒辦法傳遞消息。

是吉是凶,現在也沒辦法定論。

麵前的這個女子終究也是一個可憐人,算是發揮他最後的那點憐憫心,這是他唯一能夠做的了。

薑鈺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感激自然是有的,隻是過於激動,她甚至都沒有去客套一下,直接的就匆匆忙忙離開了宮殿。

出去的路上,還撞到了一個身著華麗的貌美女子,她渾身透露著幹淨的氣息,甚至還有張娃娃臉,長得也有幾分俏皮。

薑鈺認得她,這三年以來,慕雙雙剛開始還是占著皇後的名頭,隻是她現在身處異地,這個名頭後麵越來越久之後,就被一些有心人刻意的設計,讓她成為了一名廢後。

最後連名頭都不落的好。

三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就好比軒轅策的後宮裏,單單是薑鈺知道的就有賢妃,珍貴人,良美人,還有一些不是很有印象的答應,總而言之,有些後妃三千佳麗的苗頭。

而麵前的這個娃娃臉的女子,怎麽說呢,有些慕雙雙當年小說中的樣子,沒想到軒轅策還是喜歡這種款。

她就是預訂的皇後。

年紀看起來挺小的。

但背後的勢力可不小,她是丞相的次女。

聽說,這場當皇後的競選,是這個孩子自己給自己爭取的,一次無意間的碰撞,她深深地愛上了那次隻見了一麵的軒轅策,便一直想著讓她的父親送她進宮。

結果也很明顯了,不管是憑著她家裏的背景,還是說靠著她同那故人相似的臉,她順利的成為了準皇後。

“薑姐姐,”那個女子微微的打聲招呼。

聲音清脆,幹淨無瑕。

她還沒有正式地成為皇後,隻是準皇後罷了,所以才會叫她薑姐姐,並且和她的關係還算是恰合。

每次看到她那雙幹淨清澈的眼睛,薑鈺都會覺得有些於心不忍,這後宮就如同深潭。

皇帝同意封她為皇後,也未必是真愛。

薑鈺隻是禮貌性的回禮,又匆匆忙忙的踏上了自己的路。

這都是彼此選擇的路。

她現在隻想見到她的最愛。

東南方向,時間緊急,她直接的從宮裏麵借出了一匹烈馬,揚起馬鞭,踏上征程。

這一趟路程可和以往的完全不同,她學了那麽多年的馬術,也在這一刻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