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榮逐漸收回了目光,她今日必見證這改變的事件。

她緩緩轉過頭去,卻對上了男人尋究的眸子。

有點兒小心虛。

明明她又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

“蕭懷燼,你捏疼我了。”

她伸手摸了下下巴,水眸眨了眨,聽起來真有些疼。

他的眉頭勾挑,道:“還知道疼?眼睛往哪看。”

別讓他以為,小榮兒對他的侄兒,舊情未了。

楚昭榮再也沒去往畜生的方向看去。

她隻是輕輕拉住男人墨錦的袖袍,低聲道:“那我隻看你,好不好?”

身邊有個老醋壇子的男人,她還能說什麽。

夫管嚴啊。

她無奈。

蕭懷燼瞥她一眼,他反擒住她的手腕,“殿裏的男人,通通不準看。你的視線裏,隻能有本王!”

他攬住她的小細腰,往懷裏帶!

要讓所有人都知曉,他楚昭榮是他的女人。

誰敢往這個方向瞟一眼,試試?

楚昭榮哄著他些,她連聲答應,“知道了,不看別人就是了。”

她光是坐在他身邊,就能感受到男人身上一股強烈的占有欲在綁著她。

他偏執禁錮私有著她,讓她除了他以外,不準任何人接近。

蕭懷燼俊臉的氣息,斂了幾分。

他修長的骨節緊緊扣住她柔軟的小手。

他臉上的青筋平息。

他的小榮兒,慣會賣乖!真以為他不想收拾她麽。

“牢記著些。”

男人的大手,撫在她柔膩的青絲上。

旁人瞧見了,就覺得攝政王疼這楚家小姐的很,像是溢出來的寵愛。

尤其是那些官員的小妾們,看了羨慕嫉妒恨。

自家老爺都一把年紀了,哪裏比得上攝政王年輕俊朗無儔,腰身有勁,精力充沛啊。

這要是能被攝政王疼個一下,這輩子死了都值了。

可,她們沒楚家四小姐那個命。

楚昭榮感受到一幫嫉妒的目光掃了過來。

她坦然坐在蕭懷燼身旁,從容的應對。

外人瞧了,隻覺得楚家四小姐的氣質,與攝政王越發相像了。

欽天監扯著嗓子喊道:“禮成——”

“敬茶。”

於是,披著喜袍的蕭子燁領著和親公主紀長樂進來。

他們先敬了皇帝、皇後茶水。

而後,蕭子燁來到皇叔這,錯綜複雜的看了眼楚昭榮。

這個該死的賤女人。

有什麽資格坐在這裏看著他成婚!

蕭子燁冷哼的一聲。

旋即,看向皇叔時,又換上了一副尊敬討好的神情。

他笑著說道:“皇叔,侄兒給您敬茶。”

拉著紀長樂一起,兩人恭恭敬敬給蕭懷燼敬茶。

蕭懷燼瞥了一眼身旁的小人兒。

他淡淡接過了茶水。

他的眸子裏,帶著一絲漆黑的寒意。

“燙了些。本王就不喝了。意思到就行。”

他粗糲的指腹摩挲杯沿,緩緩放下。

蕭子燁忍著心中的不快。

卻又不敢說什麽。

“這是自然,皇叔!隻要皇叔能來親證侄兒娶妻,侄兒已經很感激了。”

隻能這麽說,許是心裏頭氣都沒發泄出來,一時有些失控。

蕭子燁又看向楚昭榮,說道:“楚昭榮,你怎麽不祝福本殿下?本殿下就站在你麵前,人人走過都帶一句祝詞,唯獨你不說話不太好吧!”

頓時,整個大殿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她。

坐在坐席上的少年楚珩,騰得大怒的起身,卻一左一右被大哥與二哥拉住。

大殿萬籟俱寂,有些人還等著看楚昭榮的笑話。

畢竟誰不知道,這楚家四小姐與二殿下的過往。

楚昭榮神情冷淡,她說道:“祝福二殿下,新婚快樂。”

她是那麽的從容,坦然,但別無其他。

眾人本想看好戲,卻又因為楚家四小姐沒有要大鬧的意思,便沒覺得有熱鬧可看了。

然而蕭子燁並沒有打算讓事情過去的意思。

“就這麽一句話啊?你好歹以前跟我好過,你是不是太冷情了些。楚昭榮。”

這句言語,顯然是帶了刺的。

蕭子燁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失控,可看到這個女人坐在皇叔身邊,見證自己的婚事,就恨得咬牙切齒!

楚昭榮抿了抿唇,她唇角勾起一抹嘰嘲。

好過。這個詞都讓她惡心。

從這畜生的嘴裏說出來,更是讓人作嘔。

她緊緊的捏住手。

正當眾人以為楚家四小姐被刁難的時候。

蕭懷燼的冷眉挑了一跳。

他渾身的氣場充斥了整個大殿,那麽的冷焰。

“侄兒,你是不是忘了給你皇嬸敬茶。”

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杯盞,沉聲道:“沒個規矩。還需要本王教你麽。”

男人低冷的聲音響起。

整個大殿更是噤若寒蟬。

攝政王發話了,誰都大氣不敢出。

皇帝蕭奕臉色都白了,重重咳嗽一聲,提醒兒子蕭子燁。

蕭子燁頓時臉色一變。

看向楚昭榮。

什麽!?

皇嬸!

要他給她敬茶?

荒謬,這簡直是荒謬!

蕭子燁敢怒不敢言,隻得恭恭敬敬俯首說道:“皇叔,這……楚昭榮還沒嫁到攝政王府,也不算攝政王妃,侄兒現在敬茶,是不是有些過早了?”

話落,沒聽見聲音,蕭子燁心裏涼了半截。

一抬頭,對上皇叔鷹隼的眸子。

嚇得夠嗆。

蕭懷燼冷嗤一聲,他不鹹不淡道:“隻是禮未成,名義已是。怎麽,本王的攝政王妃,擔不起你的一杯茶。”

他手裏的玉杯,仿若再動一下,就能碎成粉末。

楚昭榮看著都有些覺得箭弩拔張。

原來在他心裏,她已經是他的攝政王妃了。

這一點,是她未曾想到的。

蕭子燁僵硬在那兒,難堪不已,旋即一咬牙。

看著楚昭榮,蕭子燁端著杯茶,咬牙切齒的拉著紀長樂一起,給她敬茶。

“侄兒……給皇嬸,敬、茶!”

似是要咬破嘴一樣,聲音帶著沉重!

和親公主紀長樂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自己堂堂一介公主,居然淪落到給大啟國的尚書之女敬茶!

“侄女,也給皇嬸……敬茶。”

紀長樂委屈的快要哭了!

難堪、難堪啊!

這簡直就是羞辱。

都怪這個沒用的草包的皇子!

兩人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隻能都彎著腰,卑躬屈膝的給楚昭榮敬茶。

楚昭榮氣定神閑。

她的睫毛微動,緩緩眨了眨眼。

這樣的場景,她可早就幻想過八百回了。

楚昭榮緩緩抬手,她分別接過蕭子燁與紀長樂的茶水。

“給我這個皇嬸敬茶,滋味如何呢,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