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的班去!”
這段時間陸應川對我相當溫和,類似的狠厲表情我很久沒見了。
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不是針對我,而是受了包裹裏東西的刺激。
我沒有看見裏麵的內容,但是袋子一拆開,我就聞到了一股臭味!
是那種很難形容的,類似壞了的肉製品的腐爛味。
我心頭猛的一緊!
難道有人惡作劇,寄了死掉的什麽動物給我?
這樣的事我在新聞上看過不少,什麽雞鴨魚,惡心點的還有貓狗。
但是何至於呢?
我跟誰有這樣大的仇恨?
徐娩!
我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一個口罩戴上,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猛的扒拉到盒子邊,“裏麵還有什麽?”
陸應川被我瘋狂的行為怔住,竟然一時沒攔住,“找死啊薑泠!”
可他話說晚了,因為我已經閉著眼睛從惡心的東西下麵掏出了一封信。
這個寄件人很有意思,還知道用塑料袋包裹著信,大概也是擔心紙張被浸濕,叫我錯過了它要傳達的話吧。
既然如此,我就好好看看。
邊上的鬱書跟汪姐都快要吐了!見我還能這樣冷靜,臉上都露出由衷敬佩的表情,“不愧是薑老師——yue!”
他們忍不住都衝去洗手間,隻有陸應川守在我旁邊,一把將盒子扔出去老遠,“薑泠,別看!”
他倒是想阻止我,可惜剛剛手不小心弄了髒東西,這會碰我不好,不碰又擔心,整個人局促的不行。
我第一次見他這樣,跟熱鍋上螞蟻一般,竟沒心沒肺的笑起來,“怕什麽,是怕我受驚嚇,還是怕我知道是誰幹的,又讓你左右為難?”
“你不要陰陽我,我什麽時候左右為難了?”看吧,男人就是這樣嘴硬。
明明那麽多次都搖擺不定,讓我一個人受傷,可在他看來,自己竟然不曾徘徊,仿佛一心是向著我的。
“行,是我冤枉你,”我忍著反胃,沒有跟他計較,而是匆匆將塑料袋拆開,拿出那封信,讀起來,“親愛的薑老師,收到我的驚喜了嗎?”
是誰?
這種語氣還真的不像是徐娩。
我繼續往下,而不顧陸應川的臉色已經鐵青。
“本來那天相遇,我覺得你是個好人,所以信了你的話,放你一條活路,可誰知道你竟然敢騙我,還敢造謠?”
“薑老師,你這麽做人,不怕天打雷劈?”
深藍姑娘!
是她沒錯!
可是,她為什麽這樣說?難道她去查過我說的話,結果得到了不一樣的答案?
知道我們這些破事的人不多,且都是熟人,那麽誰會給她錯誤的答案,引導她厭惡我?
這回不必猜,真的隻能是徐娩了。
那天對話時我就發現,深藍姑娘是認識徐娩的。
這個該死的陸應川,他背後的桃色關係到底多複雜,跟他離了婚之後還是無法徹底將我從這個漩渦中撈出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眼眶通紅的繼續,“這是一次警告,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以後出門小心點,你不會這麽幸運了。”
“好好做人,薑泠。”
笑話!簡直天大的笑話!竟然讓我好好做人?
“陸應川,你都聽到了吧?這是誰,你的哪位情兒?”我氣的太狠,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下,“你看到了吧!人家威脅我!你呢,你還說你把一切都處理好了!”
如果隻是威脅我也就算了!可是深藍姑娘要我孩子的命!
我這是造的什麽孽!
陸應川顯然也怔住,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待回神後,我看到他眼裏的情緒越來越冷,從不解,到恍惚,到明白,然後淬了冰,又磨得鋒利!
像是要殺人。
我忽然冷靜下來。
沒辦法,我就是這麽慫,隻要看到別人比我還氣,我就會本能做理智的那一個,生怕發生不得了的事。
“應川?”我聲音都變溫柔。
“媽的!”他根本沒聽到我說話。
口中爆了句髒話,大踏步就往樓下走!
我嚇壞了,生怕出事,趕緊追過去,“陸應川!”
“你別管!”他這麽說,肯定是知道寫信的人是誰了。
我此刻倒不是聖母,隻是感覺深藍姑娘是個不複雜的人,都是被徐娩當槍使了。
怎麽能讓無辜的人背鍋,讓始作俑者快樂?
“陸應川!你再不理我我就也不理你了!”說起來好笑,這麽弱的要挾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
然而。
奇跡發生了。
陸應川可能是這段時間被我冷怕了,竟然真的停下腳步,回頭,語氣都弱了,“你又怎麽了?”
“你是不是要去找她?”
他明知故問,“找誰?”
“寫信的那個,”我頓了頓,“打你巴掌的那個。”
陸應川臉色一變,“你知道她?”
忽然間,他像是任督二脈打通,想起信上的句子,眉頭猛的一沉,“她後來還找過你麻煩?”
我心想,那天的事真的不太合適去說。
不然我懷孕的事就要一並爆出來。
孩子是他的,他知道有人要欺負自己沒出生的孩子跟剛離婚感情還沒淡的老婆,那肯定原地爆炸。
陸應川的手段我見過。
結婚前有些工程上有糾紛的人來我麵前鬧過,我告了狀,後麵便消停了。
結果半年後才得知那些人被打斷了手腳,現在做不了工程,靠撿垃圾為生。
當時我的還是很聖母的,竟然覺得自己很過分。
雖現在性格好多了,可是冤有頭債有主,我要找的是徐娩。
可不想看到其他女孩遭罪。
“那倒是沒有,”我深呼吸一口氣,走上前,“你性子什麽時候改改?能不能讓人把話說完。”
明明以前常說這句話的是他。
現在反了。
愛失去理智的變成了他。
陸應川煩躁的握了握拳,轉動著手腕,“你說。”
“我知道,那個姑娘的事你不想說,無所謂吧,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但是,”我靜靜的注視他,“那個女孩跟徐娩熟識,而且是信任徐娩的。”
“你怎麽知道?”
他的反應驗證了我的猜測。
我笑笑,伸手摸了摸他帥氣又顯得笨拙的臉龐,“你別管我怎麽知道,我先問你,徐娩在哪?”
說起來自打上次醫院一別,很久沒有徐娩的消息了。
大概這是個敏感話題,陸應川唇角緊抿,若不是看我眼神嚴肅,大概就想敷衍過去了。
他最終道,“在開發區的項目上。”
“她沒鬧?”我算著時間,黃蘭芳應該出來了。
也許是那半個月叫她們學了乖,現在一個個都挺老實。
陸應川舒口氣,想來碰我,被我避開。
他隻得悻悻然收回手,“沒有,待的挺好。”
“是麽,”我頓了頓,語氣戲謔,“那麻煩您,帶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