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後,陸應川雖然跟徐娩沒有太多交集,但是對徐家的幫助應該也沒停下。
尤其是教訓了徐簾之後,想必也被徐簾激起了對往事的回憶跟愧疚,所以私下裏仍然幫助徐家。
徐娩病情越發重,陸應川讓她來找喬醫生倒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無意探聽,可徐娩的聲音又像是磁極,吸住我的耳朵,“喬醫生,今天是臨時約的,叨擾你了。”
“哪裏話,進來吧。”喬醫生應該跟她一起進門,隨口問著,“最近感覺怎麽樣?什麽事急著約在今天。”
我豎起耳朵,聽到徐娩說,“他今天出國了,跟我打電話說,想一切重新開始。”
出國。
我自然聯想到陸應川。
難道他出國的事還告訴了徐娩?那麽所說的重新開始是什麽意思?
我再也走不動一步路。
可是我也知道,谘詢是隱秘的事,我沒有權利幹涉,即使我不顧一切衝進去,又能如何?
徐娩什麽都不會告訴我。
在樓梯間緩了一會,最終仍是媽媽的電話催起我,讓我醒神,又抬腳下樓。
媽媽開車,看到後座的我心情一般,還以為是喬醫生說了她的不好,慌忙跟我解釋,“女兒,喬醫生跟你說了什麽?你不要在意,媽媽情況好得很,根本不存在她說的那些問題。”
“嗯嗯,我知道的媽。”不想被媽媽看出我的心情,我隻能強顏歡笑,“喬醫生沒說什麽,就要你保持頻率,記得準時來複診。”
頓了頓,我暫時把心思從徐娩那邊收回,“醫生你也要看,知道嗎?您要是不配合,我就擔心。”
這個節骨眼了,我媽不敢讓我分神,一個勁點頭,“媽知道,媽配合。”
看到我放鬆下來,我媽也很高興,帶著我去了一家新開的黃牛肉火鍋,“媽知道你饞肉,外麵的雖說不健康,但偶爾吃吃不要緊。”
我媽是過來人,曉得我早就煩了那些孕婦餐,巴不得出來大快朵頤。
隻是陸應川以前強勢的很,管我管的嚴,讓文姨按食譜嚴格要求我,一點兒都不讓我亂來。
說真的,這段時間我腿上肉都少了,一方麵是妊娠反應太嚴重,一方麵是太清淡我沒有胃口。
今天好不容易開點重口味,但我沒見得多高興。
一趟療養院,誰能想到會出這麽多幺蛾子?
怎麽徐娩會說那樣的話,陸應川跟她……
我真的難受。
不是因為還愛他,隻是感覺到被隱瞞。
而且徐娩狀態看上去不錯。
我知道,她在陸應川眼裏是可憐可愛的,所以被包容。
“泠兒,想心事呢?”我媽忽然開口,給我夾了一大筷子肉,“乖寶貝,今天多吃點,小陸沒回來前媽都帶你出來吃。”
說到陸應川,我媽又好奇,“泠,你跟小陸到底怎麽打算的?這麽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
她說的自然是我們已經離婚,卻又沒完全分家的事實。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隻是有些心煩,“媽,孩子出生了再說吧,現在挺好的。”
“好什麽好,”我媽心急,就覺得一個家非要有法律上的證明才算完整,“你現在懷孕,又加上之前鬧事,他肯定對你好,但是孩子出生後就不一定了,男人都是善變的,你要想清楚,之後怎麽跟他相處。”
“有什麽好想的,都已經離婚了。”我不以為意,其實心底裏很抵觸這個話題。
但我媽不理解,非要刨根問底,“離了又怎麽樣?他還不是對你好,趁現在他對你有感情,難道你沒想著複婚的事?”
我媽苦口婆心,“你在外麵找人也不好找,那些男的不一定靠譜,畢竟誰會真心喜歡一個帶小孩的女人?”
“女人不能一個人過嗎?我不是不缺錢嘛。”我實在煩,不想聽這些喪氣話。
“不缺錢,缺愛啊!”我媽也是來了勁,非要說服我,“有個人照顧你多好,遇到事了可以找人分享,最關鍵是,小陸他知錯。”
“知錯我就要原諒?”胃口盡失,我實在不想講下去。
我媽也歎口氣,“不是說的那麽難聽,隻是原諒不原諒的都是外人說的話,況且哪個男人不犯錯呢?”
我沒有在聽下去。
實在是煩。
這頓火鍋本來吃的很開心,但是牽扯到不開心的話題,我心思又變了。
吃完飯媽媽送我回家,進門文姨便趕緊迎上來,問我晚上都吃了什麽。
實在疲於應付,我隨便道,“在家裏吃的,”說完上樓,扶著把手問她,“先生那邊有什麽交代?”
文姨搖搖頭,“沒有呢,還是跟從前一樣。”
我沒有多問,回房後安靜躺下。
這時拿出手機,才發現陸應川給我發過信息,“我到了,老婆,你吃飯沒?”
那都是我還在醫院時發的信息,我現在才看見。
隻是不知道怎麽回複,隨便回著,“嗯,沒看見,你到酒店了?”
我信息才發過去,陸應川的語音就過來。
網絡不好,他那邊斷斷續續,可就是不肯掛斷。
我倆的對話還是蠻辛苦的。
“老婆,吃飯了沒?晚上跟媽出去了是不是。”
他對我的行程倒是了如指掌,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大方道,“嗯,跟媽媽去吃了牛肉。”
“吃點肉好,隻要調料不濃,對身體還是有好處。”
他看上去那麽關心我,實在讓我處於恍惚狀態,總不敢想他跟徐娩還有什麽。
“嗯,我都沒事,媽媽狀態也不錯,”聊了些閑話,我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
他才到,我卻問他返程時間,未免顯得心急。
不過在陸應川看來這是我對他的在乎,倒是顯得不介懷。
“明天約了師傅,票是大後天的,”他似擔心我,“家裏沒事吧?”
“沒事。”我想起徐娩的話,仍舊忍住了沒問。
跟他聊了點家常,我們沒有多話,掛斷電話時他要我早點休息,我答應著,躺在**卻怎麽都睡不著。
關於今天聽到的事,我不問不快。
心裏還是沒壓的下來,第二天又去了喬醫生那裏。
喬醫生對我的忽然到訪顯得意外,以為我是為了我媽媽的事情來。
邀請我坐下後很是熱情,“張秋華那邊沒別的事,你如果能勸她去醫院,慢慢調整,心態保持平穩,還是會有好轉的。”
我敷衍這,心思卻不在這。
等喬醫生說完,我也不想再逃避下去,忽的開口,“喬醫生,徐娩是不是也是你的病人?”
對於病人的情況,她守口如瓶,顯得為難,“我不方便回答。”
“但你知道徐娩跟我的關係,是陸應川介紹她來你這裏的?”我不想一直繞彎子,單刀直入表明來意,“喬醫生,徐娩找你,有沒有在說過她跟陸應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