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我感覺他的聲音遠在天邊,很是蠱惑人心。
仿佛體會他的嚴肅,我這一次沒有跟他多話,隻是示意店長避開,然後慎重起身,“我不摘,但是陸應川,你要給我看看紋身還在不在。”
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可這次我不能讓他瞞混過去。
我腦子裏有些線索連不上,可我知道紋身很重要。
要不是因為它,我還在重生後的幻夢裏快活呢。
可也就是因為它,醒來後的我才能立馬見到陸應川。
這怎麽會是巧合。
陸應川無奈,隻能配合的轉身,“看吧。”
我撩起他衣服,果然看到它還在。
他不是為了洗紋身去的泰國。
伸出手指,我懷抱不知從何而來的敬畏心,慢慢的摩挲在那個圖案上。
也不知道多久,忽的,男人略沙啞的嗓音在我頭頂傳來,“別勾我,老婆。”
我尷尬的縮回手。
剛剛那種力道的碰觸確實讓他有點反應,所以我倆這會都挺熱,一句話沒說,各自冷靜。
緩了好一會,他平靜下來,把自己那枚也帶上,然後跟我一樣的動作,抬手在燈下仔細觀摩。
別說,陸應川手指修長,戴上這種黑色的環戒還真是挺帥氣的。
我嘖了一聲,“以後這手一伸出去,又得迷死不少人吧。”
他擔心,不以為然,“這手隻會在一個人身上出現,”好像想了想那副場景,男人的眼神有點含義,意味深長的看我,“該迷的迷不住,有什麽用。”
“你少在這甜言蜜語!”雖然知道都是男人興起的假話,但不得不說,假話順耳。
“你看,你這人也難伺候,真話你不愛聽,賭氣跟你吵你又發火。”嘖嘖嘖。
我是沒見過他這樣對我,一口一句,簡直了。
我忍不住唇角勾起,把手放回兜裏,“行了行了,還有事做呢。”
今天出門畢竟不是為了拿戒指來的,或許這在他的計劃內,可我的心思不在這裏。
說白了,我還是為著見徐娩去的。
回到屬於我的人生,沒有什麽比見徐娩更讓我激動的。
最想見到人,第一個是陸應川,第二個就是她。
甚至我媽她們都得往後排排。
畢竟我知道她們沒有大礙,還是那樣,看到我激動興奮都是必然。
可對於我抹不平的恨,我想知道,徐娩見到我又是什麽反應?
畢竟她不知道我醒了,恐怕還沉浸在大家都不得好過的心態裏吧。
從前我會覺得她是不小心踏錯,可我知道了她家裏遭遇的一切,尤其是認識徐簾以後,我便越發覺得走錯路是她個人的問題。
徐簾就沒有那樣,雖然也過激了點,但底子不壞。
我們回到車上,看車身直奔著隆安而去我還有些意外,不免問向陸應川,“徐娩一家搬去了哪裏啊?”
“隆安對麵有個拆遷換房的小區。”他從容道,似乎說起無關緊要的人。
“安置房啊?可以的陸應川,沒想到你狠起來真是舊情不講,我現在還記得你為了徐娩跟我們全家撕破臉呢。”我故意揶揄。
他的狠心我體會過多次,不同角度,反而不覺得意外。
陸應川不喜歡了就是不喜歡,跪下來求他都沒用。
這麽一想,他還真是畜牲啊!
他好像看穿我在罵他,混不介意的笑笑,“都說了,跟你的事與徐娩無關,隻是那時,我確實覺得對她們家有虧欠。”
我知道他說的什麽。
一時沒多想,隨口接話,“噢,因為徐簾吧?你覺得周芳的事和你有關,虧欠徐簾,便想彌補徐家,誰知道一來二去跟徐娩看對眼了。”
“我沒跟她看對眼,但這件事確實我沒處理好,早發現她有不正確的感情我就該回避,可我沒有,總是心軟。”
這番對話乍一看沒問題,可我仔細一想,卻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不對啊!
我剛剛說了徐簾,周芳,還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陸應川第一反應不該是震驚嗎!
他應該驚訝我的回答,而不是雲淡風輕的說什麽對徐娩的看法啊!
我都顧不上計較他說的真假,來不及細想,隻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陸應川,你剛剛沒聽到我說了什麽嗎?”
“嗯?什麽?”他無所謂的。
我提高音調,“徐娩,徐簾,周芳!”
“噢,”他似笑非笑提高音調,“所以呢?”
“我的天!”我激動的快暈過去,“你怎麽一點不驚訝!你不會!”
我捂住嘴!
他也重生了?
還是跟我一起從重生後的夢裏過來?
或者是他有什麽天眼能力知道了我的全部?
我的天啊!
我現在對徐娩都不好奇了,我隻想知道我眼前的男人到底怎麽回事。
他的身上怎麽總有那麽多秘密!
可陸應川就是喜歡拿捏我,看我著急,故意挑唇輕笑,“你個傻瓜!”
“現在沒到時候,你先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完,然後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他說著話,好溫柔。
我幾乎無法抑製內心的衝動。
有點想抱抱他。
如果這個男人跟我一起經曆了全部,那將是多神奇的體驗,而我也不是一個孤獨的藏有秘密的人。
我腦子好亂!
卻覺得這不太可能!
如果他真的知道所有,當時在機場見我怎麽那樣鎮定!
陸應川,他一定在故弄玄虛!
我又收起好奇心,索性不多想。
車子到了地方。
陸應川下車,站在風中張望整個小區,從我的角度看去,他身影卓然,確實帥的不講武德!
我發現,我是戀愛腦,雖然我看開了,但是花癡本性還在。
“走吧。”他拉著我的手,示意我靠近他微微低頭,眉目溫柔,“害怕嗎?”
其實有點。
“不能說是怕,更像是緊張,也不對,”我心情複雜,不知道怎麽形容,“更像是,唉。”
說不出來。
內心風起雲湧。
他笑著來,緊緊抱我,“乖,老公在呢,什麽都別怕。”
我仰頭,在他懷裏確實踏實,卻仍要問,“你不是我老公了,而且你也沒有保護我。”
“我有噢,你都忘了,”他故作調侃,“沒良心的壞女人。”
我真是被他氣笑了。
陸應川摟著我的腰,“走啊老婆,去看看你一直放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