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反應,這狗東西忽然一把摟著我,直接從上頭跳了下去!

我失聲尖叫的那瞬,明顯感覺到他在笑!

這是誰家男人,靠驚嚇自己老婆為樂趣的?

我嘩啦啦入水,本能的緊閉雙眼,不過沒兩秒又被他拖著下顎浮起腦袋,耳邊還響著他相當愉悅的聲音,“還逞強嘛薑泠?沒玩夠再來一次。”

“你有病你有大病吧!”我剛剛當然是受了驚,回過神的第一時間便是舉起拳頭狠命砸在他身上。

可惜海水的反作用力很大,我打的累死,他卻一點反應都沒,就抱著我在水裏漂著,跟孩子似的貪玩,臉上是相當罕見的笑容。

那種舒心的,無所顧忌的笑。

它上次出現在陸應川臉上還是我們剛認識那會,讀書時吧?

我的耳邊都是海浪與風的嗚咽,而視線開外起伏的是水天一線,人世間的煩惱好像在這一刻遠離我,讓我感受寧靜,回到自然。

心裏的鬆弛感來的突然,我不由自主也笑了,不為任何人,就是由衷的想笑。

我們倆的輕鬆應該都不是對方帶來的,但此刻抱在一起的畢竟還是彼此,在笑起來的時候自然不可避免對視。

而那一瞬,氣氛好像發生微妙變化。

我明顯感覺自己臉忽然一僵,接著看到他眸色一頓,也明顯的頓住。

說實話,結婚這些年來,沒有哪一刻讓我像今天這樣的尷尬過。

我們倆不約而同回避對方的視線,陸應川迅速鬆開我,獨自一人往岸邊遊去,而我故意落他幾米遠,慢悠悠的挨了很久才上岸。

不愧是夫妻,我們的默契在這會就得到充分體現。

我跟他相隔了數十米遠,誰也沒找誰說話,也沒急著回去,彼此都想給對方一點時間,好把剛剛那種莫名其妙的氣氛消化掉,趕快回到吵架的日常。

不知不覺,天將傍晚,我坐在那兒都快腿麻,在看他,這會終於起身朝我走來。

臉上已經恢複那種人嫌狗棄的冷漠表情,“走唄。”

我同樣冷著臉,“那就走唄。”

這一夜,我兩都沒在說話,處在一個屋簷下也很小心的回避對方,搞不懂究竟是為什麽?

後麵的幾天行程倒是一切正常,我玩我的,他玩他的,更多時候陸應川都是呆在房裏懶得出門,而肖哲跟徐娩不知是否有別的旅程,後麵的時間裏我們沒在相遇。

這真好,我之前還擔心要天天跟他們小年輕在一起,要在陸應川麵前整天的裝大度,裝無知,還真是挺累的。

眨眼到了返程的日子,我跟他又像來時那樣坐在了飛機的同排位置上,不過這次他沒睡,也許酒店待夠了,反倒是活力滿滿,眼睛一直睜著看向窗外。

我見狀也不困了,於是伸手拍拍他肩膀,“誒,我覺得這次出來還行,至少我沒受傷呢。”

“你誒誰,不會喊稱呼喊名字?”陸應川這個人的腦回路我是向來不懂的,隻見他嫌棄的拿眼角餘光掃我,然後抓開我的手,“人家受傷你還慶幸上了。”

這話讓我心頭一涼。

我心裏想的是我兩的從前,他心裏想的卻明顯是徐娩受傷的事,所以話題才沒有同頻。

本來我還想問問那次的事他是否記得,幹嘛在那會還要跟我吵架,可現在我什麽都不想問了,而且看到他都煩。

於是我拿胳膊狠狠的把他挨著我的手臂戳開,罵道,“狗爪子放遠點,別挨著我!”

陸應川被我罵的滿頭霧水,也惱了,“薑泠你少發瘋!”

“發瘋怎麽了?你離啊!”我蒙上眼睛,呼呼大睡。

耳邊是他重重的各種動作聲,像是生氣,但又無處發泄。

我感覺還蠻高興的。

飛機是傍晚落地的,接我們的車已經在外麵等,可等我走近一看,卻發現不是陸應川的助理,倒好像是於思慧的老管家。

“咱們是去慧媽那裏?”

陸應川應該正在給於思慧打電話,便跟我點了點頭,示意我上車。

我猜想於思慧是迫不及待想知道我們“孵化”寶寶的計劃進行如何,所以心裏已經開始想著待會要怎麽對線才好。

這種事本來應該跟他商量一下的,但我現在還賭氣,況且又覺得我跟他在應付長輩這方麵的思路是一樣的,所以懶了下,沒去統一口徑。

這當然讓我後悔了。

我們到家時遠遠就看見於思慧站在屋外,翹首以盼的樣子,見狀,我心裏倒蠻感動,於是一下車就趕緊奔過去,“慧媽!”

我們倆跟姐妹似的挽著手一起進屋,陸應川則從後麵拿了些伴手禮下來,將它們放在玄關櫃上,“媽,都是薑薑買給您的,不大實用的玩意兒。”

其實他說的沒錯,都是莫名其妙的裝飾品,放在這屋子裏都拉低檔次,可問題在於那地方也沒什麽好買的,我總不能提一袋海鮮回來吧?

“你最不實用!囡囡買給我是她的一片心意,你的心意呢?”不愧是我的好婆媽,罵起兒子來從不嘴下留情。

“說的好慧媽!他又懶又壞,恨不得帶兩個助理出去度假,幫他把所有事都給幹了呢。”

我知道告狀不是好習慣,但真的會上癮。

自從上次我吃到甜頭後,每次回家,總忍不住想說他點什麽。

難怪陸應川最近都不愛帶我回來了。

於思慧也很配合我,馬上怒瞪他,“說好了是二人時光,你小子不長腦子的!”說完又拍拍我的手背,“囡囡這次玩的開心嗎?你們兩個都還好吧?”

這話問的當然指那事。

我馬上羞怯的低著腦袋點頭。

“小川對你體貼不?”

我想了想,“一般吧。”反正我兩也沒做過,瞎編就行了。

而於思慧很信我的話,一邊為我兩的“加急辦事”而高興,一邊象征性教育他,“你是男人,要多照顧囡囡。”

陸應川雖然孝順,但那是素養使然,不代表他真的好脾氣可以一直被罵,所以此刻他情緒已經跌落,有點兒陰沉的掀著眼皮挑視我。

我皺眉,忽然有點兒不大好的預感生出來,於是抱緊了於思慧的胳膊。

“媽,”陸應川說話時卻全程都看著我的眼睛,“薑薑胡說的,她連房門都沒讓我進去過。”

他頓了頓,麵無表情的把視線轉向於思慧,“而且她天天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