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好像料錯了什麽。
一直到下班,我都沒有等到陸應川的來電。
我心急,忍不住找到他助理的電話,撥過去打算一問究竟。
可助理保證道,“東西我給陸總了,還特意說是您來送的。”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問道。
“大約下午兩點吧,要不,我在幫您去催問下?”這不過是客套話,陸應川的助理深諳他的脾氣,哪裏會為了這種小事專程去催。
我也不想麻煩他,便笑著謝過,“不必了,我自己跟他聯係吧。”
話雖如此,可我捏著手機糾結半晌,還是沒能打出那通電話。
若是他主動找來,我至少可以分辨他的情緒,可我去找,我反而害怕,也不知道怕什麽。
很快,便到了下班時間。
今天大家都要去汪姐組織的趴體,上了年紀的還可以推脫,但小年輕是個個摩拳擦掌,都想著過去見見世麵。
畢竟都知道汪姐的兒子也算當年京州紈絝圈的一員,想必認識的帥哥美女各種二代都不算少,平日裏打工慣了的大家想去瞄瞄不同圈子的生活也是很正常的。
其中一個與我關係很好的老師王圖還不斷勸我,“你反正回去也沒事吧?不如一起去,就當是吃點好的喝點好的,也指不定能來段——嘿嘿!”
我當然懂她的意思,倒是忍不住被逗笑。
跟那個圈子裏的男人打交道可別想著占便宜了,人財兩空的事我可都見過許多。
畢竟,誰又真的人傻錢多呢?
“我想想吧。”讓我猶豫的根本在於陸應川沒有回話,若是回去了,家中隻剩下我跟他,對峙下,我擔心大家衝動,會發生些不好的事。
畢竟我懷孕了。
而從他之前的反應來看,他是不打算離的,若我一再挑釁,可不見得有好果子吃。
“哎呀還想什麽呀,隔壁陸總你不是也曉得嘛?他跟咱汪姐的兒子鬱書是朋友噢,說不定今晚也會去,人家當年可有名的誒,你本地人肯定聽說過。”王圖仍在勸我。
半推半就下我索性背起包包,想著他若在也好,至少那兒人多,不怕吵架。
“那好吧,幹脆一起去,”我跟王圖手挽手的出門,便又隨口接著話題,“當年玩的花的可多了,也不光陸總一個。”
其實我不太喜歡別人一直提起陸應川過去的事,畢竟我是他現任。
就算是要分開,但想起他從前多麽浪,也還是讓我不舒服。
可王圖也不了解這些,倒是當八卦那樣說的來勁,“他可不光是玩的花,好像——”她忽然壓低聲音,“你沒聽說過嗎?這事情鬧得很大,後來他才出國的。”
我沒有聽說。
我那會一門心思的讀書,緋聞八卦是我沒興趣的東西。
王圖隨即也反應過來,“聽汪姐說你學習很好,不關心這些也正常的。”
可能看我臉色一般,她便沒有繼續八下去,我樂得輕鬆,也沒有再問。
我們雖然說去參加聚會,但畢竟是汪姐的下屬,所以到了地方其實還得幫忙做點雜活。
夜生活一般九點後才開始,這段時間倒是足夠我慢慢整理情緒。
而直到九點,陸應川的電話依舊沒來。
我實在熬不住,於是在門口開始進客時便悄摸的找了個位置坐下,視線一直盯在那邊。
快十點,我才終於等到了他。
陸應川是跟鬱書還有其他朋友一起來的,他們幾個人前後走著,看上去有說有笑,各個姿態放鬆,一進門便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
有些大美女們也互相抱團,估摸著已經想好怎麽“瓜分”這群帥哥。
而我隻是靜靜坐著,心中一萬個問號飄過。
他竟這樣輕鬆?我的行為在他眼裏難道都是開玩笑的小事?好歹擺點臉色以顯得我算重要吧!
盡管這個氣生的很莫名其妙,但我著實坐不住了,於是起身往人群裏走,期望被他看見。
他確實注意到我了,但礙著朋友都在,他需要應酬,便隻對我笑笑,然後自在的投入到了聚會中。
我好一句無語寫在臉上,便立刻給他發去信息,然後遠遠衝他擺了擺手機。
陸應川果然也接收到我的示意,低頭一看。
隔著人群,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於是也跟著望向對話框。
我給他說的是,“東西看了嗎?”
而不出意外的,他問,“什麽?”
我都分不清這男人是裝傻還是真的沒看。
可那麽明顯的資料袋,他就不好奇?
“讓你助理給你的文件。”我發出這句,忽然心跳怦怦。
陸應川回的很慢,屬於應酬間抽空給我發來一句,“沒有,是你媽媽讓你帶來的合同麽?那些事不急。”
難怪了!
我媽上次是跟他一起投資了拆遷房的項目,有些時候資料些的她確實不愛讓公司的人跑腿,反而讓我帶來,說是這樣顯得更像是家人,不見外。
陸應川自然也想不到裏麵會是協議書,所以誤會也正常。
見他現在跟友人攀談愉快,我也實在不好突然插一刀進去,便隻好息屏,皺著眉頭遠遠望他。
或許我想心事太投入,他便注意到我的凝視,不光如此,他邊上的鬱書也拍了下他胳膊,然後掃一眼我,又笑著跟他說起什麽。
我跟鬱書也不認識,見到這幕便挺奇怪,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好笑。
而陸應川大約跟我想到一起,白了他一眼,隨即低頭,竟又給我發來一條信息,“生氣了?要不我現在看。”
他越客氣,搞得我越不好意思,便幹脆轉過身找了個角落坐下,“不急,你回去前看看吧,現在大家難得來聚,別看了。”
省的掃興。
他回了個“好”。
我便又開始“無止盡”的等待,等著聚會散場的那刻。
在喧鬧裏獨處,我很自在,時間也流逝飛快。
眨眼,已經淩晨。
有些要上早班的便都開始陸續離場。
而我轉頭看著他們那行人的方向,便正見大家各自披起外套,似要散場。
陸應川同鬱書說了幾句,簡短的作別,隨即拿了車鑰匙往外。
我看到他上車,然後從副駕駛上拿了個什麽東西起來。
應該是那份文件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