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傅璟行的話,許晚晚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就是說,一直狙擊傅家男人的仇家,現在很可能在A國?”
傅璟行抿著唇,遲疑地說:“這不好說。可能僅僅是代表我們傅家仇家聯絡其他辦事人的中間者,昨天剛好在A國出現,不小心掉了這張牌。也有可能是新的辦事人,拿到這張象征身份的信物牌,別有用心,讓它流落在外。還有可能……”
這種可能,是傅璟行最不願意想象的一種可能。為了不增加許晚晚的心理負擔,他沒有往下繼續說下去。
傅璟行隻是總結式地告訴許晚晚:“總之,情況是很多變的。這張牌的出現,隻是給了我一個指向性的線索,並不能具體地證明什麽。”
許晚晚麵向傅璟行點頭,慎重道:“可你自南非回來後,便一直調查仇家的下落,始終沒有進展。直到今天,你才掌握了這個線索。不管這個線索最終是否導向狙擊傅家男人的幕後黑手,我覺得確實是有必要親自過去看一眼的。”
此刻,許晚晚明白傅璟行剛才所說的“無法同行”的顧慮,她主動詢問傅璟行:“所以,你是想盡快起身去C國吧?”
傅璟行直視著許晚晚,緩慢地點頭,坦白地告訴她:“如果不是我想到今天是我的血液報告出檢測結果的時候,而你又一整天悄無聲息地沒個消息,我也不會等到現在。可能跟你交代一聲,早就飛了。”
許晚晚聞言,有些心虛地說:“當下我還沒完全搞清楚你所中的毒,更沒找到切實幫你解毒的辦法。我怕引起你的混亂,想著等到有了具體的辦法時再跟你說。”
傅璟行抬手摸了摸許晚晚的頭,笑著說:“知道了,我沒有怨你的意思。之所以留到現在,是我不放心你,怕你一個人見到結果會胡思亂想,獨自糾結。而我這一出國,也不知道會在那邊遇到什麽狀況,不清楚多久回來。不在走之前看看你,我也不會安心。”
聽到這裏,許晚晚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她緊張地問傅璟行:“這會不會是對方故意留下線索,引你過去,進而對你不利?”
傅璟行麵不改色,語氣平靜地安撫許晚晚:“別擔心。我也並非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在去之前,我會做好萬全的準備。倒是你……在這個時間點突然要去參加國外的醫學交流會,讓我有些敏感。聽到的時候,我一度忍不住往對方調虎離山的方麵想。自南非起,他們便有把你作為目標傷害的苗頭。”
許晚晚聞言,立刻擺手告訴傅璟行:“不會的,這點你別多想。我接到去A國參加世界醫學交流大會的邀請是在兩個小時前,邀請我的人是仁和的曲之源院長。你得到純金撲克牌出現在C國的時間不是昨天嗎?這種世界範圍內的醫學大會,準備工作起碼要兩個月時間,不會是特意為我們布下的陷阱。”
“而且,本來我是拒絕了曲院長的。後麵是因為我聽到他說交流會的醫療評審有我想要找的,可能會幫到你解毒的一個教授在,所以我才答應了曲院長參加。這裏麵有很多未知的、不確定的因素,對方不可能算計到這麽多的。你安心去吧!”
然而,許晚晚一番話結束,傅璟行仍是眉頭緊鎖:“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不然我不去C國了,多派人手在那邊加大調查力度。等到有確切的消息,我再出麵也不遲。你也別去A國參加這個會了,我們一起留在洛城。還像之前那樣,每天平靜地生活。”
許晚晚何嚐不想過平靜的生活呢?
重生回來後,她除了保護好家人,就隻有與傅璟行相愛相守到老這一個願望了。
若是能夠過平靜的日子,沒有不知何時就會冒出來狙擊他們的仇家,沒有棘手的合成毒,許晚晚也不願意離開這個有她的親人和愛人所在的地方。
可是現實狀況不允許。
許晚晚麵向傅璟行,理智而冷靜地分析道:“剛剛你也說了,不確定狙擊你們傅家的幕後之人就在C國。那張純金撲克牌,並不能代表什麽。比起這裏麵的諸多未知不確定的因素,我至少可以確定全世界最了解你體內所中的合成毒素之人就在A國。剛好邀請我去交流會的曲院長跟這個教授昔日是同窗好友,我想借此機會透過他,可以接觸到這位教授,尋求幫你解毒的方法。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
見傅璟行依然沉默,滿臉的糾結,許晚晚焦急地補充道:“從你發病周期不斷縮短的情況來看,你體內毒素的占比已經越來越大了。氯氰菊酯會侵蝕人的腦部神經,長此以往下去,我擔心會影響到你的大腦,甚至是日常生活。我們不能再拖了!解毒的事,刻不容緩。若是你真的因此而出了什麽事,那我會自責、難受得想自殺的。”
“別胡說!”
傅璟行嚴厲地打斷許晚晚。
許晚晚抬頭看到傅璟行因為過度憤怒,又在極力壓抑怒火而憋得青筋暴露。
許晚晚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開口找補道:“我隻是做個比喻,形容我無法接受的心情。明明是有機會的事情,我不能眼睜睜地錯過。尤其這事關你的性命……”
傅璟行義正言辭地告訴許晚晚:“一直以來,我看重你的性命一直高於自己的。若是讓你因此而自責地想死,那我就考慮換個醫生,以後再不讓你為我治病,從根本上解除你的心理負擔。”
不讓我看病,那是不可能的。
許晚晚在心中強烈地咆哮著。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對傅璟行的病情了解的進展下,許晚晚不可能放心任何人去接管傅璟行的病,必須由她自己來!
但傅璟行的心情,她可以理解。是她剛才說話失當,引發了傅璟行的應激心理。
許晚晚乖巧地改口,向傅璟行保證道:“我以後再不說這種急話、氣話了,我一定會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就像珍惜你的一樣。”
傅璟行的態度,終於柔軟下來,他語氣輕柔地對著許晚晚說了聲:“好。”
這時候,錢明風風火火地從外麵進來,走到傅璟行的身前,報告道:“老板,飛機已經加好油了。隨時可以起飛!”
許晚晚戀戀不舍地環住傅璟行的腰,把頭貼在他的胸膛上:“這就要走了嗎?”
許晚晚本以為離開的那個人會是自己,她預備明天中午時離開,已經想好了今晚要跟傅璟行多膩一會兒。可她萬萬沒想到,傅璟行不僅也要離開,還是離開得更早的那個。
感受到貼在自己身前的軟軟身體,傅璟行緊緊地抱住許晚晚,聲音壓抑著道:“本來是,但現在我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