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許晚晚的話,史密斯教授微眯著眼睛,打量著許晚晚:“哦?所以,你才在私下裏用中醫研究解毒?”

許晚晚毫不猶豫地答道:“是的。”

崇拜已久這句話,或許存在著一些水分。但在私下裏研究用中醫解毒,是許晚晚重生回來後,每天都在探索的課題。

家中有一個深受毒素侵擾的人,許晚晚自然是不會放棄一切可研究的機會。

彼時,二人對話間,威廉依然在場聽著。

這會兒,他對許晚晚的感情不僅有崇拜,還有欽慕。

他正想著抓緊一切時機,跟許晚晚拉進關係。最好是能夠探出許晚晚的喜好,方便他能夠有針對地下手,去追求許晚晚。

之前,他隻是覺得許晚晚人長得出挑,單純地被她的顏值吸引。

那會兒在禮堂外,他聽到蕭然說許晚晚已經結婚了,頓時就覺得沒了興致。

可就在剛剛,威廉轉念一想,他跟蕭然還算熟,但從沒聽說過蕭然在國內有個顏值這麽高的朋友。

而據他這幾天在比賽場上的觀察來看,蕭然從未和許晚晚有過任何互動,二人私下裏表現出來的感覺就是不熟。

這樣的關係,蕭然有可能了解許晚晚的隱私,確定許晚晚已經結婚了嗎?

八成就是為了擊退我,隨口說說的結論。

抑或是……蕭然對我有意思,所以看到我表露出對許晚晚的好感,才刻意這麽說的。

而許晚晚為了她的女性尊嚴,也不好再澄清什麽。

一定是這樣的!

這一刻,明明是自戀過度,但卻自以為是推理偵探的威廉,覺得他破解了這個謎題。

所以,他堅信許晚晚並沒有結婚,是蕭然騙他的。

就在他欣喜地得出這一結論,想著留下來繼續了解許晚晚的時候,不想卻被他的老師史密斯教授下了“逐客令”:“威廉,你先出去。”

威廉發出了不情願的聲音:“啊?”

但在對上史密斯教授嚴肅又冷峻的眼神時,威廉不敢再有疑問。他乖乖地走出了休息室,離開時,還體貼地幫二人帶上了門。

威廉做研究生跟在史密斯手下三年,十分清楚他這位老師的性格。

但凡涉及到學術方麵的問題,他都會變得異常鄭重、較真。

今天遇到了一個讓他在學術方麵感到興奮的人,自然是要拿出比平時還要鄭重的態度對待,這裏沒有他插進去的餘地。

在這件事情上,他是爭不過老師的。

待威廉離開後,休息室內隻剩下許晚晚和史密斯二人時,史密斯才開口詢問許晚晚:“今天你給病人吃的那顆解毒藥丸,是你一早就製成的吧?我猜你早在華國時,就把藥丸做好了。”

許晚晚知道她的這些醫治手段,即便是采用中醫的形式,也是瞞不過史密斯這個毒理學領域的大師的。

於是,她沒有耍小聰明,實事求是地說:“對。這顆藥丸,是我在華國的時候就製成的。它一直放在我身邊,我也沒想到這次會用到。”

說到這裏,許晚晚不忘對史密斯教授補充一句:“但請教授放心,這顆藥丸經過病人在藥理上的反複測試,絕對安全,我才敢在這裏用的。今天那個被我治愈的患者,不會有任何的後遺症。”

史密斯教授衝著許晚晚微微一笑,語氣裏透著無限的從容:“我相信,也對你很放心。一個擁有在如此短時間解決疑難雜症的醫生,對於自己的職業要求必然是精益求精的。你不會,也不可能拿出沒把握的有問題藥出來。”

許晚晚聞言,頓時鬆了口氣:“感謝教授對我的欣賞與理解。”

解毒丸的製成,背後所支撐、倚仗的是空間。許晚晚很怕史密斯教授看出端倪,對她追根究底。

若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問許晚晚相關的問題,許晚晚心中不會有半點緊張感。她隻要隨便對他們扯個謊,便可以搪塞過去。

但是麵對史密斯教授,她不敢輕易地這麽操作。

作為一個帶著強烈目的接近史密斯教授,對他有所求的人,許晚晚知道自己隻有保持著一顆無比真誠的心,才有可能打動史密斯,讓他願意伸出援手。

對史密斯教授胡扯,不僅讓許晚晚有負罪感,還會有操作上的壓力。

好在史密斯教授,並沒有就此事追根究底,相反還很理解她。

這時候,許晚晚看到史密斯教授的臉色,突然變得鄭重起來:“雖然我作為這個領域的研究人員,很想要向你要一顆這個解毒藥丸。但我對中醫草藥一竅不通,我想即便你毫無遮掩地給了我,我也研究不通。隻是我有一點很在意……”

此刻,許晚晚雙手捶在褲線兩端,右手已經不自覺地攥緊。

她聲音緊張地詢問史密斯:“教授在在意什麽?”

史密斯教授毫無停頓,直接將他心中在疑惑的部分問出了口:“你為何會隨身帶這樣一種藥丸?以它的藥效來看,就算用於日常解毒,是不是也太猛了點?還是說……這是你的習慣。”

許晚晚無法向史密斯教授解釋,這顆藥丸是她臨時從空間裏調出來的,已經超乎了隨身攜帶的範疇。

不過,她看出史密斯教授心思細膩又敏感,所有違和的地方都瞞不過他。

想來剛才史密斯教授在評委席上啟動權限,公開送她直通決賽,可能就是為了與她建立初步關係,來詢問這些讓他感到違和的事。

許晚晚知道自己不能在這樣一個“明察秋毫”的大神麵前耍小聰明,那是自尋死路。

她認為這也是切入她的訴求的最佳時間點。

而後,許晚晚借著坦白的機會,順勢請求史密斯教授:“提到這個解毒丸,不瞞教授,這正是我前往A國的目的。我來這裏其實並非為了參加世界醫學交流會,我真正想要的是見到教授您,請求您幫我的丈夫解毒。”

聽到許晚晚的說法,史密斯教授眼錯不眨地凝視了許晚晚半分鍾。

這半分鍾時間裏,許晚晚與史密斯教授對視著,一直試圖從史密斯教授注視著她的眼神裏看穿什麽,但她屬實看不透。

半晌,史密斯教授換了一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坐姿,語氣放鬆地開口道:“所以你說你一直在毒理學的領域鑽研,是為了幫你丈夫解毒。會做出比賽中拿出來解毒的特效藥丸,也是因為你丈夫身中劇毒的原因,你想要救他。”

“是。”

許晚晚眼神堅毅地答道,隨即進一步說:“但我能力有限,一直無法幫我先生解毒。就在前不久,我使用當今世界上最先進的檢測血液的分析儀,測出了我先生體內中了氯氰菊酯的合成毒素。我調查到您是這方麵的專家,也隻有您才能夠解除我先生身上所中之毒。本來曲院長跟我說來A國參加醫療大賽的事,我並沒有心思。我先生的身體每天都受毒素的侵蝕,這讓我坐立難安,也不放心遠離他。但在他血液中檢測到菊酯的新發現,還有教授您在菊酯研究中的造詣,讓我想要來這裏賭一把!”

聽完許晚晚的一係列坦白,史密斯教授先是語氣悠悠地誇讚她:“你很誠實。但……”

說到這裏,史密斯教授停頓了一下,然後第一次對許晚晚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答應幫你?”

教授這句問話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許晚晚沉思了兩秒鍾,鼓足勇氣,直視著史密斯教授,鏗鏘有力地說:“就憑教授剛才為我啟用了僅此一次的評委權限,認為我是可造之材,還有更多了解我醫術的欲望。若您答應幫我醫治我先生,不管成功與否,我都會積極配合您,想要在我身上了解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