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晚趕到的時候,在手術室外的走廊裏,找了好一會兒賴靜靜。
偌大的走廊,黑壓壓的一片,擠滿了等待手術結束的病人家屬。
賴靜靜站在角落裏,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手術室的大門。直到許晚晚站到了她的麵前,她才發現許晚晚的到來。
賴靜靜如夢初醒,詫異地問:“晚晚,你怎麽來了?”
許晚晚神色動容,關切道:“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賴靜靜聞言,心頭湧出一股窩心的感覺。
她握住許晚晚的手,有些感動道:“我一個人確實有點慌……”
賴靜靜的手冰得厲害,就這麽握著許晚晚的時候,許晚晚都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骨髓移植手術,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手術。
盡管齊恒和澄澄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二人也配型合適,但仍是不能排除手術過程中出現排異現象的問題。
關於這點,身為醫生的許晚晚,是清楚其中存在著這種概率的。
她也是想到了賴靜靜會擔心,所以才來到這裏的。
但很快的,許晚晚發現了她來到這裏的另一個必要。
賴靜靜正在對許晚晚不住的道謝,為著唐猛能夠快速發來真配型報告的事,也為了許晚晚能夠在這個特殊時刻,來到她的身邊陪她的事……
就在這時,遠遠的,許晚晚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中年男人身影。
她嘴裏怨念地嘟囔了句:“真是陰魂不散……”
賴靜靜是常人的視力,不比受過靈泉水浸染的許晚晚。
她還在詫異地問許晚晚:“你說什麽?”
不多時,當齊天海走近,賴靜靜便明白了許晚晚說的陰魂不散是何意。
齊天海一見到賴靜靜,便開始大吵大鬧:“你這個小狐狸精,把我兒子弄哪兒去了?你說,齊恒他現在在哪兒?”
齊天海問了一句大廢話,不用賴靜靜和許晚晚開口,他身旁的保鏢已經張口回答了他:“齊總,這裏是等待手術患者出來的地方,看樣子大少爺是已經進了手術室。”
“什麽?”
齊天海聞言,當即暴跳如雷,指著賴靜靜罵得更凶了:“你可真有本事!竟然讓他違背父意,自己一個人偷偷進去做這麽大的手術!”
賴靜靜低著頭,不敢去看齊天海。
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有愧於齊天海,但他剛才這句話,說得倒是事實。
一想到齊恒現在孤身躺在手術室,賴靜靜的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許晚晚護在賴靜靜的身前,聲音嫌惡地警告齊天海:“是你這個做父親的失格,兒子才不願聽你的話,別賴到別人的頭上!還有這裏是醫院,請勿大聲喧嘩。這是做人最基本的素質。”
剛才齊天海的吵嚷聲,吸引到了全走廊人的注意。此刻,這些患者的家屬都在麵露不滿地看著齊天海。
可齊天海卻是絲毫沒有悔意:“你少拿這個堵我的嘴!我懷疑你們利用非常手段,逼迫我兒子做手術!”
說著,齊天海還麵向一走廊的患者家屬,大聲嚷嚷道:“你們給我評評理!我兒子是洛城的文科狀元,今年剛上大一。他平時學習都是兢兢業業,從來不讓老師和家長操心。可就在剛剛,我收到老師給我打來的電話,說他今天逃課了一整天!我從他室友那裏才打聽到,原來他是跟個女明星約會去了!”
齊天海指著賴靜靜,繼續帶節奏說:“就是她!約會之後,我兒子就躺進了裏麵的手術室。你們說,如果現在躺在手術室裏的是你們的兒子,你們能不像我一樣激動嗎?”
齊天海斷章取義,把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唬在其中。
許晚晚能夠明顯感覺到,在齊天海說完這段話之後,大家看向賴靜靜的眼神變了。
她剛想開口為賴靜靜辯解,不想被一位中氣十足的女聲打斷:“齊天海,我兒子呢?”
說話的人一頭半長卷發,看上去四十幾歲的樣子。她脖子上戴著珍珠項鏈,手上戴著玉鐲,渾身珠光寶氣。
聽她對齊天海說話不客氣的樣子,許晚晚盲猜這位是齊天海的原配大老婆。
齊天海指著手術室,不嫌事大地說:“喏,在裏麵了。”
齊恒母親趙靜一聽就火了,快步走向手術室大門,眼看著就要按鈴進去。
這會兒,一直沉默的賴靜靜再也忍不下去。
她衝到趙靜的麵前,阻攔道:“您現在不能進去!若是影響了手術進程,對齊恒也有生命危險!”
趙靜微眯著眼睛,審視地望著賴靜靜:“你是誰?”
齊天海立刻把話頭接過來,故意挑事地說:“就是她,那個勾搭你兒子逃課的小妖精!”
趙靜聞言,二話不說,抬手就要扇賴靜靜巴掌。但卻被許晚晚眼疾手快,當即上前擒住。
趙靜被許晚晚抓著手腕,憤怒得想要掙紮去打賴靜靜。可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看著身材嬌小,又苗條,力氣卻那麽大,愣是掙脫不開。
被掣肘無法下手,卻影響不了趙靜動嘴。
她像個潑婦一樣,怒視著賴靜靜罵:“年紀輕輕不學好,就學人家勾引男人!我兒子可是洛城狀元,未來的國之棟梁。你敢打他主意,我第一個不饒你!”
圍觀的病人家屬再次視線異樣地投向賴靜靜,許晚晚看到賴靜靜把頭低得很低。臉頰泛紅,不好意思得恨不得找個地縫立刻鑽進去。
許晚晚甩開趙靜的手,打抱不平地說:“你先搞清楚是誰在追誰!還有你兒子現在會躺在手術室裏,是他本人自願手術,簽過手術同意書,醫生才能往下安排的。至於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你可以問問你的好老公。如果不是他想要多賺些錢,養他在外麵的女人和孩子,從而逼迫靜靜去給他公司的客戶陪酒,你兒子齊恒也不會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免於受到這種遭遇,而快速做出捐贈骨髓的決定!”
聽完許晚晚的話,趙靜怒而奔向齊天海,上去就要給他一頓暴揍。
若不是齊天海帶了保鏢,怕是這會兒已經在趙靜的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