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晚當即告訴秦淑蘭:“媽,別慌,穩住。我馬上回家……”

掛斷電話,許晚晚便衝著坐在駕駛位上的小王命令道:“掉頭,回許宅!”

“是。”

小王感受到許晚晚急切的情緒,知道這是出事了。

這些年,許晚晚說話的語速總是不緊不慢中透著萬年的寒霜,不怒自威。

站在小王和錢明的角度,他們覺得許晚晚現在的作風看上去,越來越像傅璟行了。

他們已經忘了許晚晚有說有笑,是個活潑少女時的模樣。

很少看到許晚晚像剛才那樣在外人麵前,流露出自己的情緒,任何一種情緒都算。

因而,小王看出來事態的不尋常。

一定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才能令一向平靜似深海的許晚晚,變得這樣著急。

於是,小王拿出了他許久不曾用過的飛車技術。不到十五分鍾,便將許晚晚送到了許宅。

然而,在進入許宅門口的時候,他還是遇到了阻礙。

小王一邊透過窗玻璃找著可以開進去的縫隙,一邊在不耐煩地按喇叭:“太太,門口聚集了一群不明人士,車子好像進不去……”

錢明按下車窗,探頭出去看了一會兒。

而後,他蹙著眉頭,向許晚晚匯報:“好像是媒體的人,他們個個都拿著攝像機和話筒。”

許晚晚聞言,心頭頓時“咯噔”一聲:“媒體的人聚集在我家前麵做什麽?”

說完這話,許晚晚再也等不下去,徑自推門下車。

小王和錢明趕緊跟隨許晚晚一同下去,生怕許晚晚會在這個混亂的場麵中吃虧。

當許晚晚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走過去時,很快便被堵在門口的媒體記者注意到。

他們立刻麵衝許晚晚的方向,伸來話筒:“對於今天網傳的你父親陷害哥哥入獄,從而自己坐上許氏集團決策人,這種為了權力、富貴手足相殘的事,你怎麽看?”

許晚晚的眼中透著萬年不化的冰雪,出口的字帶著逼人的寒涼:“我用眼睛看,也能看出你們沒有職業道德,是個隻會嘩眾取寵的垃圾媒體。在不搞清楚事實真相前就發出這種造謠式的提問,我對你保留法律追究的權利。”

聽到許晚晚鎮定中帶著殺氣的回答,記者們不由得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這時候,人群中響起了一個不嫌事大的聲音:“你爸爸到底有沒有做,現在還不好說。你們老二家的要是問心無愧,就把這些洛城的記者放進去,讓他們逐一現場采訪!到底孰是孰非,一問便會知曉!”

許晚晚循著挑刺的說話聲望去,久違地看到了被趕出家門的大伯母。

江琳秋無懼許晚晚審視的視線,還在竭盡全力地帶著節奏:“不敢嗎?不敢就說明你們心虛!今天我帶著這些媒體記者來,就是想要揭露這棟宅子裏的陰暗,撕破你們家對外露出的人畜無害的假麵!”

許晚晚輕嗬一聲:“原來是為著這事來的……”

說著,她快步走到江琳秋的身前,不由分說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拉著她便往家裏走。

江琳秋拚命掙紮,但卻完全沒有從許晚晚的手下掙紮出半分。

看許晚晚柔柔弱弱的,江琳秋沒想到她竟有這麽大的力量。

眼看著她被許晚晚帶到離記者們越來越遠的地方,江琳秋衝著許晚晚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小蹄子!到底想做什麽?有你這麽對長輩的嗎?你快放開我,否則我就報警了!”

許晚晚麵無表情,冷聲道:“要報警趕緊報,這裏是許家,你是被爺爺公開聲明斷絕了關係的人。向你這樣帶人來宅子前堵住我們許家人出路的行為,我也想要找警察好好要個說法。”

說到這裏,許晚晚轉頭衝著那群仍然圍堵在許宅門口的記者道:“不想進局子裏寫新聞的話,就在五分鍾內給我撤走!若我之後看到你們任何一家媒體出現關於今天的任何一個字,我都會將其視作對我的挑釁。往後許、傅兩家的業務,你們休想再沾一點邊!”

接著,許晚晚看向錢明和小王,當即吩咐道:“記下他們的所屬媒體,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容易受蠱惑,被人當槍使!”

小王:“是。”

錢明:“好的,太太。”

許晚晚話音落地,不等小王和錢明走到身前查看,那些媒體記者便一窩蜂地收拾東西,結伴跑得飛快。

他們隻是一群沒有記者證的冒牌記者,本不在乎偽裝的媒體聲譽,大部分都是被江琳秋找過來虛張聲勢的。

但若是被登記了名字,記住了樣貌,那他們以後在洛城怕是混不下去了。

人人都道:現在洛城的天,是許、傅兩家的。

深究其中的內因,就會發現,其實就是許晚晚一個人的。

現在的許晚晚,比當年的洛城一霸傅爺,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有因為許晚晚隻是一個小姑娘,而看輕她的人,都像今天一樣,在真正遇到許晚晚,感受到她強大逼人的氣場後,灰溜溜地逃走,再也不敢存有挑釁之心。

江琳秋見大勢已去,憤憤地注視著許晚晚,任憑被她拉著,開啟了又一輪的心理施壓:“許晚晚,你一個人要管理許、傅兩家的產業,很辛苦吧?身邊也沒個男人,大伯母看著真是心疼。有什麽必要死守著許家的產業呢?害得一家人搞成今天這副田地!”

彼時,許晚晚已經將江琳秋拉到了許宅內院的別墅大門前。

她一手推開大門,一手動作粗暴地將江琳秋推了進去。

當著全家人的麵,許晚晚言辭狠厲,語氣鄭重地說:“有什麽必要?就是為了避免被你這種小人算計,讓我真正在乎的家人下場淒慘!”

說著,許晚晚陰翳的視線從江琳秋的臉上,掃向剛剛向她奔過來的許雙雙:“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裏,隻要有我許晚晚在一天,我們許家的家產,便一個子也不會落到你們頭上!”

許雙雙聞言,滿眼猩紅地望向許晚晚。胸口因為過度氣憤,而在劇烈地起伏著。

這時候,許晚晚的右前方傳來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連我也一起算上嗎?”

許晚晚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了一張熟悉卻遙遠的麵孔。

她不禁睜大眼睛,訝異道:“大伯……你出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