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帆趕忙開口,義正言辭地解釋道:“不是,你別誤會!我這不是想著我夢魘症狀變輕的緣故,可能跟你身上的氣息有關嗎?我要做測試,當然要選擇最有參考價值的狀態啊?肯定是沾有你本人的氣息越重,才能越體現出測試效果啊!”

許晚晚聞言,抬杠地說:“要不要我把內衣脫了給你?”

一瞬間,顧一帆的腦海中閃過許晚晚脫衣的畫麵,表情怔住。

結果被許晚晚當場抓獲,抬手重錘顧一帆的後腦:“你還真在考慮?小色狼!”

顧一帆捂著後腦,卻為自己感到冤枉:“這不是你說的嗎?”

許晚晚也表現得有些激動:“我那是測試你的!就這,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不近女色?”

顧一帆不服:“除了你之外,我確實對其他女人過敏。隻要被她們觸碰到,我就會渾身不舒服,嚴重時皮膚還會起疹!”

顧一帆話音落畢,許晚晚短暫地愣了一下。

而後,許晚晚反應過來顧一帆的話,不由得再次繃緊了神經。

顧一帆瞄到許晚晚的表情不對,注視著他的眼神也重新變得警惕起來,立刻意識到了問題,趕忙開口找補:“但我對你還是純潔的病人和醫生的關係,並沒有多想。你是第一個診出我患有夢魘症的人,我這麽做,純粹是想讓你幫我治病。”

見到一臉嚴肅解釋的顧一帆,許晚晚長呼一口氣:“那你就把我給你的紙巾拿回去試吧!雖說並沒有貼著我的皮膚,但這兩天,它也是一直放在我的隨身兜裏的。”

鬧了這麽一大波誤會,顧一帆也不敢再造次,隻得乖乖說:“好。”

然而,第二天早上,當許晚晚看到頂著兩個濃重黑眼圈的顧一帆,哭喪著臉出現在藥堂時,許晚晚便什麽都明白了。

她在給顧一帆麵紙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結果。

就算是跟她本人直接接觸的物品給到顧一帆,許晚晚覺得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這不是她原本所在的世界,更沒有那種長久被她戴在身上的首飾,侵染了她身體氣息的物品。

現在她的隨身物品,嚴格來講,都是原主許晚晚的隨身物品。

就這一點而言,許晚晚覺得就起不到什麽作用。

而顧一帆所說的她可以幫他驅逐夢魘的事,許晚晚也覺得是個玄學。

大概隻是顧一帆的心理作用,她是不認可的。

此刻,顧一帆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了許晚晚的身前。

許晚晚走過場地問了他一句:“紙巾沒有效果吧?”

顧一帆沉重的表情裏,帶著一絲惱火:“屁用沒有!昨晚我做了一宿的噩夢!”

許晚晚在心裏暗暗吐槽:我就知道……

接著,顧一帆若有所思地說:“但昨晚用了你給的紙巾之後,還是發生了一個重大的變化。我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總之,昨晚我比之前睡得更久,更沉了。可也因此,讓我整晚的噩夢變得更長,然後我還醒不過來。”

“這應該是壞事吧……”

許晚晚歎了口氣,輕搖著頭說:“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這種病例,完全沒有經驗,做不出更深層次的判斷。”

昨晚回家後,許晚晚重新搜索記憶,又回憶了一下從前在空間古醫書上看到的內容。但她隻記得,醫書上記錄了顧一帆的這種夢魘之症,可卻並沒有一個切實的醫治方法。

一般對於輕度的患者,醫書上都直接建議服用助眠類的湯藥。旨在讓患者睡得更沉,可以過濾掉淺睡眠的夢,或者至少讓患者醒來之時,是無法回憶起夢中事情的狀態,可以大大削減患者在夢魘中的精神消耗。

但書上也明確寫明了,對於重度症狀的患者,目前還沒有找到行之有效的藥方。

像顧一帆這種情況,被夢魘困擾了十幾年,明顯是重症中的重症。

普通的助眠藥,一定是對顧一帆無效的。

然而,顧一帆卻是認準了許晚晚這條線,要將他的實驗進行到底。

這天晚上,許晚晚加班到八點,從睦合離開。

如同昨晚一樣,她走出睦合的後門沒多久,便聽到顧一帆在身後叫他。

許晚晚心累地站定,剛想轉身對顧一帆說,她真的沒什麽實驗的價值。

不想她剛一轉過身,便被顧一帆撞個滿懷。

本以為這是個不幸的意外,但背後收緊的雙臂和顧一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讓許晚晚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

顧一帆抱住許晚晚,把頭埋在她的頸間,猛吸了一口氣。

這口吸氣聲,震得許晚晚一個激靈。

她毫不留情地將顧一帆一腳踢開,目露警惕地望著他:“你幹什麽?”

顧一帆捂著被許晚晚踢到了小腿,表情痛苦地說:“當然是想做進一步的試驗啊!今天我想試試直接接觸你的身體,會不會有驅逐夢魘的效果。”

許晚晚聞言,一陣無語:“虧你想出這種邪門歪道!嚐試過後,要是確定有效果的話,難不成你以後打算天天抱著我睡?”

顧一帆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在跟許晚晚貧嘴:“那我就委屈一下,也不是不行。”

許晚晚一掌捶在顧一帆的後腦勺上,出離憤怒道:“行你個鬼!你委屈,我還不答應呢!”

顧一帆總算看出許晚晚的情緒了,他表情變得鄭重起來,沉聲向許晚晚道歉:“對不起,我開玩笑的……”

許晚晚真是拿這個傲嬌的小少爺沒辦法,歎氣道:“老實回家睡覺,別想這些歪門邪道!你就是白天思想太活躍了,晚上才會被夢魘侵襲的。我既然為你切過脈,診出了你的病症,就會負起責任,好好找出治好你的方法的。”

聽到許晚晚說“治好他”,顧一帆眼前一亮:“你說真的?”

許晚晚一本正經地說謊道:“真的。我做醫生這麽久了,還從沒遇過解決不了的病例。你放心吧!”

許晚晚知道自己說大話了,解決不了的病例自然有。否則的話,她也不會追著傅璟行來到這個世界了。

再次得到許晚晚的肯定回答,顧一帆高興得衝著許晚晚邊揮手,邊後退:“好,明天見!”

望著顧一帆的背影,許晚晚長歎一口氣。

這個小少爺,真是沒事給她找事。

這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為了避免顧一帆對她再做出這種奇怪的事,她居然莫名其妙地就答應了要對顧一帆的夢魘症負責。

想到顧一帆心滿意足離開的情景,許晚晚有種自己被套路了的感覺。

“滴滴——”

叫好的車子,已經停在了許晚晚的麵前。許晚晚也懶得再多想,直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與此同時,許家別墅。

許子涵盯著手機上的照片,好像被電門電到了“尾巴”一樣,“滋”地大叫起來:“媽!你快過來看呀!”

吳秀蓮剛換好家居服,從樓梯上走下來。

聽到女兒的大呼小叫聲,眉頭微蹙:“怎麽了?這麽大孩子了,還沒點分寸。叫人怎麽能叫這麽大聲!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是富家千金,要有個大小姐的樣子!”

吳秀蓮看到許子涵這毛毛躁躁的樣子,就替她發愁。這個沒有涵養的樣子,也是難登大雅之堂。

但是這會兒,許子涵實在沒心思維持她的淑女形象。

在吳秀蓮將頭湊過來的時候,許子涵把手機放到了吳秀蓮的身前,一邊指著上麵顧一帆抱著許晚晚的照片,一邊焦躁不安地說:“媽,你看這個許晚晚啊!簡直是太不像話了!這是剛剛負責跟蹤許晚晚的人給我發過來的照片,是在睦合中藥堂門口拍下來的!她不會是真的勾搭上顧家小少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