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晚被顧一帆的操作,搞得目瞪口呆:“你這是幹嘛?趕緊起來!別嚇我!”

許晚晚可不想剛到這裏,就招來“爛桃花”。

顧一帆仍舊堅持剛才的姿勢,單膝跪地,拿著戒指盒,仰頭看向許晚晚:“我聽人說,想要走合法途徑邀請女孩子來家裏睡覺,就要這樣做。”

對於顧一帆的這段話,許晚晚都不知道從哪開始吐槽好了:“不是這個問題好嗎?”

說話間,許晚晚上前一步,強行拽著顧一帆的手臂,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顧一帆在她麵前,這個單膝跪地求婚的姿勢,看得許晚晚眼睛疼。

被拉起的顧一帆,一臉茫然地問許晚晚:“那是什麽問題?”

許晚晚審視的視線掃向顧一帆,她微眯著眼睛,眼神晦暗,出口的語氣也帶著明顯質疑:“你是真傻,還是在跟我裝傻?”

不過,當許晚晚話音落畢,看到顧一帆的視線有所躲閃,臉上露出繃不住的神情時,她覺得已經找到了答案:“看來是在跟我演戲。”

許晚晚目光幽深,語氣帶著一絲不悅:“你是把我當傻子,覺得我好糊弄是嗎?”

被拆穿的顧一帆,不好意思地撓著頭:“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隻是我實在想不出來辦法,總不能向前兩天加班時那樣,強製你每晚來我的公寓陪我睡覺吧?”

許晚晚當即開口,沒好氣地否決他:“你在做什麽春秋大夢!”

顧一帆自暴自棄地把手枕在頭後,充滿感慨地調侃道:“我若是每晚做夢的內容都是春秋戰國,那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了……”

許晚晚目光如炬,她注視著顧一帆,語帶警告:“別總想那些邪門歪道!隻會讓你晚上的夢魘,越來越嚴重。”

顧一帆大呼冤枉:“我也不想這樣啊!但現在能解決我夢魘問題的,從各方麵來看,都隻有你一個人啊!昨晚我抱過你之後,便睡了一夜的好覺。這便是最有力的證明!”

盡管顧一帆說得言之鑿鑿,看上去證據充足,推理邏輯滿分。

可許晚晚仍是要向顧一帆強調:“那你也不能把我當作良藥!我是人,一個活生生的有自主思想的人。”

顧一帆感受到了許晚晚抗拒的態度,生怕他誤會自己,趕忙開口解釋:“我沒有要剝奪你自由的意思,也並非不尊重你。相反,我正是因為尊重你,才會有剛才的舉動的。”

許晚晚聞言,沉默了:“……”

顧一帆這話倒是有點真誠,以他紈絝、跋扈的性格來看,還會走下求婚的過場,也算是他用心之後的結果。

可惜他這種程度的用心,在許晚晚眼裏,一文不值。

許晚晚在傅璟行身上,見識過真正的用心。自他以後,許晚晚再也不會輕易地被其他男人的用心打動。何況顧一帆的真心和用心,都摻雜了太大的水分。

見許晚晚沉默,似是被自己說動的樣子,顧一帆趁熱打鐵:“你不是說,會對我的夢魘症負責嗎?”

許晚晚一陣無語:“那也不是這麽個負責法啊!”

顧一帆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許晚晚,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不怕死地繼續道:“或許是我造次了,但你不是沒有男朋友嗎?我想……接受一個上等條件的男人的求愛,對一個適齡的女人來說,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顧一帆不敢說得太直白,他其實心裏抱有這樣的直男想法:跟了我,你這一輩子都會衣食無憂了!

而他這一輩子,都不用擔心再被噩夢侵襲,豈不是兩全其美?

但幸虧他還知道點分寸,沒有將這些想法說出口。否則的話,許晚晚怕是要教他做人。

然而即便如此,許晚晚也對顧一帆最先的那段發言,感覺到了不適:“沒有男朋友,也不意味著我什麽樣的男人都要。”

顧一帆在心裏反應了一下許晚晚的話,隨後弱弱地嘟囔著:“這話怎麽聽著有種罵人的感覺……”

許晚晚卻是義正言辭地繼續聲明:“現在我雖然沒有男朋友,但是我有喜歡的人。而我在感情上,也是個有原則的人,不會隨便就跟人搞男女關係。”

聽到許晚晚說有喜歡的人,顧一帆立時八卦起來:“誰呀?是不是我認識的人?你別跟我說你喜歡的男人是掌櫃的!”

許晚晚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顧一帆。

被顧一帆察覺到後,他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剛到晉城不久嗎?認識的人有限,認識的異性就更加有限。不是我,那就是掌櫃的嘍?”

對於顧一帆的這番推論,許晚晚真是不知道該從哪吐槽起。

她有些心累地說:“我或許是缺乏一些常識,讓你以為我剛來晉城不久,但事實並非如此。”

事實就是,她不僅剛來晉城不久,甚至是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

但考慮到顧一帆在晉城上流社會的圈層,日後總會知道她是許家女兒的事。為了避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許晚晚還是先做聲明得好。

聽完許晚晚的解釋,顧一帆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但有件事,自剛才許晚晚出口,便始終縈繞在顧一帆的心頭。

半晌,顧一帆遲疑地向許晚晚發問:“那個……你喜歡的男人是什麽樣的?有機會的話,可以帶來讓我見一見。我畢竟跟他是同性,會天然地擁有更容易了解同性的視角,我可以幫你參考一下。”

顧一帆的提問,牽動了許晚晚這五年裏,一直塵封在心底的記憶。

霎時間,她的腦中浮現出傅璟行的臉和他過往的一言一行……

許晚晚眼神空洞地望向藥櫃,若有所思地答說:“他是我的生命中,遇到的對我最霸道,也是最溫柔的人。”

最霸道……最溫柔?

顧一帆有點懵:這到底是什麽行為模式?

在他心中疑惑之時,耳邊響起許晚晚疏離又強硬的聲音:“所以參考什麽的,就不必了。我比這個世界裏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更加了解他,無需聽取他在別人口中的評價。”

看到許晚晚一改剛才漫不經心的態度,現在變得嚴肅起來。顧一帆不知怎的,心底突然湧出了一種沮喪的感覺:“好吧。”

望著顧一帆垂頭喪氣,好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的樣子,許晚晚忽然有點於心不忍,語氣軟和下來說:“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困擾多年的病症,終於找到了一個切實的解決辦法。你是病急亂投醫,把我當作救命稻草了。但……”

說到這裏,許晚晚話鋒一轉,不得不再次向顧一帆重申:“類似於剛才你提出的那種事,我希望你以後還是不要再跟我說起。今天是我們在這裏做同事的最後一天,我還是由衷地希望,可以有個完滿的結局。若是你還抱有這種想法,那之後關於美容飲料量產的生意,我想我可能無法跟你繼續合作下去。”

見許晚晚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顧一帆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麵向許晚晚,鄭重地表態:“這次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下次我保證,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望著一本正經,誠懇道歉的顧一帆,許晚晚產生了一瞬間的恍惚。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語氣淡然地對顧一帆說:“我也會盡快想出辦法,幫你趕走夢魘。”

顧一帆麵色低落地說:“勞你費心了。”

說完,他便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了許晚晚,走進了睦合的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