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寶每次和春花約會都是偷偷摸摸的,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單獨在一起,就怕被家裏人發現。

公安同誌問他那次約會大約有多長時間,他想都沒想,立刻回答,“就十多分鍾,半個小時不到吧。”

“這麽久的事,你咋記得這麽清楚,想都沒想就說了啊!”

之前讓他回想哪月哪日的時候,他可是想了好一會兒的。

“這不用特意記啊,我和春花每次摸黑見麵,都是那麽久的時間,春花和我說太久會被人發現的,隻要老周家的燈一亮我們就得分開回去,回回都是。”

“老周家的燈?哪個老周家?”

這裏難道還有人證不成?公安同誌的眼睛一亮。

“就是苞米地對麵那戶人家,春花家的苞米地旁邊就是老周家的苞米地,老周家的苞米地種的多,苞米長成後,他家每年都會在苞米地頭搭個棚子,周大爺信不過別人都是自己親自來看,怕長成的苞米會被別人禍禍了。”

雲大寶不好意思說,最主要是防春花他哥方栓子的。有一年方栓子帶著狐朋狗友偷過周家的苞米。

雖然後來被老周家發現了,但是苞米也丟了不少。

老周家去方家尋問,那方栓子還不承認,讓賠他就說去當褲衩子一副無賴的樣子,誰拿他也沒啥辦法,揍他一頓也討不回苞米了。

“周大爺每天晚上吃過晚飯就來棚子睡,拎著一個小油燈,他那個油燈往棚上一掛,我和春花就得分開了。”

每次雲大寶都覺得還有好些話沒和春花說呢周大爺就來了。在他心裏,周大爺簡直堪稱拆散牛郎和織女的王母娘娘。

“周大爺知道你和春花在苞米地嗎?”

“應該……應該知道吧!”

雲大寶不好意思地抓抓頭,有好幾次周大爺路過春花家苞米地時,都會低咳好幾聲,好像給他們提醒似的。

這次審訊結束,天也大亮了。

趙沐宸托朋友認識的那位公安同誌把雲大寶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你們放心,我們執法一向公正,這次多虧你的提醒找到了證人。所以,還要再去一趟小雲莊問尋一下雲大寶證詞裏提到的人尋問一下。”

至於證人是誰,他們是不能向趙沐宸透露的。

雲姑父想著他們要不要也回小雲莊一趟,把這邊的情況和家裏人說一說,又一想這邊實在還沒有確定結果,要回去說大寶還沒有放出來,那大家都得擔心。

這一宿,要是沒有趙沐宸從中周旋,僅憑他們父子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姑父,他們去找人證這是好事。咱們家大寶沒有做過的事情,僅憑他一張嘴解釋不清楚,如果有人證從旁做證那這件事情就好解釋多了。”

趙沐宸多麽聰明,馬上就從公安同誌說的話裏猜到了事情有了轉機,這個人證應該是重要的突破口。

從山下派出所到小雲莊需要一段路程,所以等公安同誌把到了小雲莊找到這位周大爺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公安同誌說明來意之後,周大爺很是配合。

“那兩個小年輕做的事以為能瞞得過我這個老家夥,我就是看破不說破罷了,誰還沒有年輕的時候啊。”

周大爺點燃了一管旱煙,一邊抽一邊回答派出所同誌的問題。

“那天晚上的事情您還記得住嗎?周大爺!”

派出所同誌把哪月哪日重新提了一遍,周大爺反應得可比雲大寶快多了:“記得,你要是提別的日子我可能記不住,但是那天是我娘過世的日子,我起大早去我娘墳前給我娘燒的紙祭拜的,你們可以打聽打聽去,我周大同是這十裏八莊有名的孝子。我娘活到八十八過世的,活著的時候都是我一手侍候的,都不用我媳婦伸手,我娘去世後,逢年過節她忌日,我一次沒拉過給她老人家燒紙祭拜。”

這樣就好辦了,這種特殊日子裏,證人的記憶更清楚,他們問什麽都好問些。

周大爺是一個健談的人,都不用他們問,自己就說:“當天晚上,我心裏不好受,有點想我娘,晚飯都沒吃兩口就去苞米地裏守夜了,我隔老遠看到雲家大寶和方家春花鑽進方家苞米地裏,想著這一對小年輕的今天晚上可能是見得晚了,我又剛好肚子不舒服,就沒著急去棚子裏直接轉到苞米地裏蹲坑,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說到這裏,周大爺憨憨地笑了笑,他現場施肥和以後挑肥回來沒有區別嘛。山裏人家本來就地少,這點自留地大隊剛分給他,種的可精心了。

“那你聽到苞米地裏有啥動靜沒?”

公安同誌可不管周大爺把‘肥水’拉到哪個坑裏,他們關心的是雲大寶和春花發生了什麽。

“動靜?那兩個娃一直說話來的,雲大寶說話絮絮叨叨的說什麽讓春花等等他,一定能湊到彩禮什麽的。要說雲大寶那孩子哪兒哪兒都挺好就是有點傻,方家人說的話還能信,他們一家都不是好東西,就說前兩年她哥偷我苞米,我不是還去咱們山下派出所報了案嗎?你們不是也抓過他嗎……好像還是這位同誌抓的方栓子呢……”

眼看著周大爺話題要說跑偏,公安同誌連忙把他拉回來:“是,我們那邊有案底,這事也是我經手的,大爺,我們這次來就是想知道雲大寶對春花有沒有做什麽……過分的動作?”

“過分的動作?啥過分的動作?”

周大爺一時懵住,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你們是說做那事?”口氣都變了,眼睛都因為震驚變大了。

“咳,咳。”另外一個公安連忙低咳一聲,“是,就是那種事,你聽到了嗎?”

“沒,沒聽到。再說了,我就蹲地頭拉泡屎的功夫,那男娃子能幹啥事,啥事也不帶那麽快的啊!”

周大爺也是有兒有孫的,那種事哪能不懂,他一口否認。

“大爺,你確定沒聽到?”

“確定,那麽短的時間,少年娃連目標都不帶找到的還能成啥事!”

周大爺回答得非常肯定:“我拉完,就去棚子裏把油燈點上了,那兩娃子就從苞米地裏鑽出來了。”

“他們鑽出來時是什麽樣子的?衣衫都完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