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琴有興趣,儲總受到鼓勵,熱情高漲。
“俺何時被命運選中的俺不知道。俺知道俺的精神磨難是從高中畢業回鄉務農時開始的。俺生於1957年,俺18歲回鄉後不久,就被大隊黨支部書記馬大根提撥為團支部書記。馬大根家中盛開‘五朵金花’,沒有兒子。當時,他大閨女正在上高中,其他的閨女有的上初中有的上小學。大隊書記不是鐵飯碗,馬大根是遲早要下台的。他不想讓肥水流入外人之田,於是他就與老婆合議後決定招俺為婿。他們請大隊治安主任老孟出來做媒。老孟馬到成功,因為俺家實在太窮,俺以後不當支書沒有出路啊!俺和馬大根的大閨女結婚後一路高升,不到二十八歲,俺就當了大隊書記。當大隊幹部沒有心煩,清閑時多,這時看人家有兒子自已沒有,心裏很不痛快。於是,我就膽大包天,在老婆生了閨女後不久慫恿她生了二胎。也許是我祖上積了蔭德,老天爺開恩,俺老婆生的第二胎是一個男孩。孩子生下時,得知他有一個把兒,俺心頭狂喜,手舞足蹈,像意外得到極其珍貴寶貝似的。俺當時為了表達得此麟兒的喜悅之情,曾潑墨揮毫,寫下:‘家有萬貫,送人千金;家有閨女,從此無後。家中無兒,雞犬不寧;家中有兒,從此太平!’俺就給這個孩子取名‘太平’。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俺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弄回來是這等貨色!自從得知太平有此毛病後,他娘馬玉蛾像一個罪人一樣,在我麵前一直抬不起頭來。幾十年過去了,她一直老老實實做人,從不過問俺的事情。這幾年俺做大做強了,她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天天懷疑我,總是認為我與女秘書有不正當男女關糸。為了消除她的疑慮,俺三個月就換一個女秘書。這樣,她還是不依不饒,隔三岔五來捉奸,弄得我一點兒麵子都沒有。公司的年輕的女秘書、漂亮的閨女到目前為止,走了十幾個。她是不是得了害人的嚴重的癔症、妄想症啊?!她是不是偏執狂啊?!這幾年,她除了整俺之外,另一半心放在太平身上。她一直希望太平能夠娶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健康的媳婦,並且希望他的媳婦能夠生出一個健康、聰明的胖孫子。為了達到目的,她不惜一切代價。經過苦苦尋覓,不折不撓地追求,今日,她終於如願以償。這幾年,她還經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和俺吵架。每次她和俺吵架都很投入,好勝心極強,不達目的不罷休,無理辯出三分理。俺舉二個例子,你就知道她現在變成了啥樣子。一周前,俺從大酒店帶回一盤子鮑魚。這一盤子鮑魚沒有人動過筷子,價值四五百塊錢。俺舍不得倒掉,就帶回家給她吃。她把俺的好心當做驢肝肺,說俺帶客人吃剩下來的東西給她吃,俺想讓她得病。她這樣說話,你說傷人不傷人啊?!太平娘還具有愛撒謊、不誠實的毛病!一個月前,俺要她燒一條活魚給俺吃,她滿口答應。結果端上桌的魚是一條死魚。俺怎麽會知道這條魚是死魚的呢?俺事先在死魚身上做了記號。太平娘不承認這條魚是死魚,和俺大吵一場。俺告訴她俺在死魚身上做了記號。她說那是屁記號,根本不管用,她燒的是活魚。俺問她死魚呢?她說死魚活了。俺說你講故事。她說死魚被她扔給貓吃掉了。俺問她家中為什麽多了一條魚?她說她又買了一條!一天,俺和顏悅色地問她:俺和你這樣過煩惱的日子,何時是盡頭啊?她回答俺:隻要你儲大金烏龜變成鱉後,俺就不和你吵!出乎這個愚蠢而短淺的女人意料的是,奇跡發生了,俺儲大金在老天爺的庇護下烏龜變成鱉了!”說到這兒,儲總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同時看了蘇琴一眼,他觀察她注意力是否集中。見她聽得津津有味,他受到鼓舞,於是,他又興致勃勃地說道:“前幾天,東胡鄉水利站站長老蘇要駕駛員小陳給俺送來幾百隻野鱉。幾百隻野鱉被俺放在一口大缸中,大缸被俺放在院子之中。缸很大很深裏麵水很少俺認為野鱉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跑不掉。想不到的事竟然發生了。一夜暴雨之後,缸中野鱉跑得光光。它們絕大多數出了院子,沒跑掉被俺找到的隻有四隻大鱉。晦氣啊!為什麽不跑光呢?!俺家裏正好四口人!罵人不是這樣罵的!太平娘見野鱉跑得差不多了,很生氣,和俺大吵了一場。她先怪俺沒用大缸裝野鱉,俺告訴她用什麽缸裝都不行。她接著怪俺沒有用繩子拴住它們,俺說俺沒見過有人用繩子拴住老鱉的先例。老鱉牙齒鋒利,用鋼繩拴可以用麻繩拴永遠不造。她接著怪俺沒在野鱉身上編號,做記號。俺說這些野鱉是雞是鵝是鴨?!編號、記號沒有用,除非用漆在它們背上寫上儲大金三字。這樣,人家揀到後就會還給俺!俺儲大金變成幾百個野鱉,你高興?!幾百個野鱉變成儲大金,你滿意?!人家都知道儲大金受賄了,你達到了目的?!人家都知道儲隆鑫受賄後變成了野鱉,你開心?!
她總是理由多得不得了,俺的肺被她氣炸了!”儲總滿腹委曲,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嗬嗬!”蘇琴覺得有趣,她的氣色比剛出門時好多了。
“小琴,請你評一評理!”儲總要兒媳婦評理。
“犯人在警察、武警們的嚴防之下也會從監獄中逃跑掉,這些野鱉在無人看守的情況下逃跑掉是正常現象啊!嗬嗬!”蘇琴笑著說。
“小琴,你是一個懂道理之人!她不講道理!俺堂堂一個老總夜裏不睡覺站在大缸前看野鱉成何體統?!俺替‘王八’站崗俺是不是成了‘王八’經理啊?!丟了幾百隻野鱉後,太平娘老是和俺吵,要俺將它們找回來。天天吵,吵得俺頭都大了!後來,俺詛咒發誓:烏龜可以變成鱉,世上沒有辦不到的事情;俺儲大金不將這些野鱉找回來,變成烏龜變成鱉彌補你的損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不久,又下了一夜的暴雨,第二天,奇跡出現了,俺看到俺家院中有幾百隻活蹦亂跳的野生的烏龜,它們在四隻大烏龜的帶領下緩緩地爬行,向大缸進軍。俺走近一看,四隻大烏龜的後背上刻著俺公司正副老總的名字,俺的名字刻在最大的烏龜的後背上。其他每一隻中小烏龜的後背上均刻著公司一位中層幹部的名字。見此情景,俺當時非常激動,立即衝進屋內將太平娘從**拖下來。她看到此情景後,很滿意,認為俺破解了她出的難題。她說話算話,之後,她和俺有三天沒吵架。第四天,她又和俺吵架了,理由是俺是由鱉變成烏龜的,而不是由烏龜變成鱉的。她非要俺重變一次,俺不變她就要收回她的諾言。沒辦法,俺就去找老蘇商量,請他再搞一些野生鱉。搞回鱉後,讓烏龜先跑吧,隻有這樣才能安身啊!唉!”儲總經理情緒低落。